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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法则宁稚萧让后续+全文

霏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孙晴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妇佳和英嘉的关系,还是这俩真的没关系。反正啥也没套出来。”宁稚问:“那从关联企业的角度去查呢?”“昨天就查了,没任何证据表明二者有关系。”车子启动,张旭手中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即便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但没证据,就无法将他们绳之于法。”孙晴叹气:“可不是吗?想让两个主体看上去毫无关系,也不是没办法。”宁稚无力地看向窗外。回到律所,萧让没在办公室,出庭去了。宁稚开始整理今天要给他签署的文件。正忙着,手机响了。是母亲林淑婉打来的。“磊磊,你小姨说——你上了什么微博热搜?现在大家都夸你是正义女律师呢?”宁稚原名叫赵鑫磊,磊磊是她的小名。她拿肩膀夹着手机,整理文件的手没停:“妈,我这才毕业几个月...

主角:宁稚萧让   更新:2025-01-23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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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稚萧让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法则宁稚萧让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霏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晴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妇佳和英嘉的关系,还是这俩真的没关系。反正啥也没套出来。”宁稚问:“那从关联企业的角度去查呢?”“昨天就查了,没任何证据表明二者有关系。”车子启动,张旭手中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即便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但没证据,就无法将他们绳之于法。”孙晴叹气:“可不是吗?想让两个主体看上去毫无关系,也不是没办法。”宁稚无力地看向窗外。回到律所,萧让没在办公室,出庭去了。宁稚开始整理今天要给他签署的文件。正忙着,手机响了。是母亲林淑婉打来的。“磊磊,你小姨说——你上了什么微博热搜?现在大家都夸你是正义女律师呢?”宁稚原名叫赵鑫磊,磊磊是她的小名。她拿肩膀夹着手机,整理文件的手没停:“妈,我这才毕业几个月...

《玫瑰法则宁稚萧让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孙晴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妇佳和英嘉的关系,还是这俩真的没关系。反正啥也没套出来。”
宁稚问:“那从关联企业的角度去查呢?”
“昨天就查了,没任何证据表明二者有关系。”
车子启动,张旭手中的方向盘打了个大弯:“即便咱们都心知肚明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但没证据,就无法将他们绳之于法。”
孙晴叹气:“可不是吗?想让两个主体看上去毫无关系,也不是没办法。”
宁稚无力地看向窗外。
回到律所,萧让没在办公室,出庭去了。
宁稚开始整理今天要给他签署的文件。
正忙着,手机响了。
是母亲林淑婉打来的。
“磊磊,你小姨说——你上了什么微博热搜?现在大家都夸你是正义女律师呢?”
宁稚原名叫赵鑫磊,磊磊是她的小名。
她拿肩膀夹着手机,整理文件的手没停:“妈,我这才毕业几个月,还不是律师呢!”
林淑婉在电话那头轻声笑着:“你外婆在天有灵,看到你即将成为律师,会很欣慰的。”
提起外婆,宁稚整理文件的手顿住,整个人都有点emo。
结束通话,她重新点开那条热搜。
视频里,她穿着浅蓝色衬衫、卡其色风衣,红着眼站在妇佳医院的代理律师和产科主任面前。
她质问他们为何在王女士开全十指后还不将她送进产房待产,导致孩子缺氧窒息,成为一辈子需要人看护的脑瘫患者。
如今再回看这段视频,宁稚依旧揪心得厉害。
她也为人子女,深知只有自己健康顺利,母亲的晚年才能安宁。
如果子女不健康,无法自理,父母会死也不瞑目。
生而为人,来这人世间走一遭,离开人世的时候,无非求一个安心。
可这些孩子们的父母,将一辈子身心煎熬,即便是死的那一天,也无法安心离去。
宁稚哭了会儿,用纸巾摁了摁眼角的湿意,长长呼出一口气,准备关掉视频,重新投入工作。
就在这时,镜头扫过产科主任的脸,宁稚突然觉得这张脸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按下暂停键,仔细端详那张脸。
连心眉、龅牙,后缩的下巴......
宁稚震惊片刻,立刻将画面截图,单独裁出来,再和英嘉院长的照片拼成一张。
直觉告诉她,这俩人可能有血缘关系。
龅牙、连心眉、后缩的下巴,都是强遗传特征。
且亲属作为利益共同体也很有可能。
宁稚赶紧去汇报萧让。
萧让看到照片,也有点吃惊,立刻让张旭去调查。
这边宁稚也没闲着,她去收集英嘉开给患儿们的发票。
妈妈们很快把票据都送过来,厚厚的一沓,宁稚复印出一份留存。
这一忙,从资料室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落地窗外,北京的CBD璀璨繁华,如倒置的星际之城。
宁稚站在落地窗前,心情越发澎湃。
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宁稚回工位整理票据。
这么多的票据里,竟没有一张是正规发票,全都是英嘉自己印制的机打收据。
她赶紧联系上几位加了微信的妈妈,询问她们平时交学费都是把钱转到哪里。
妈妈们很快把付款截图发了过来。
宁稚立刻打电话向萧让汇报。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她还没开口,那头就问:“怎么这么晚还在所里?”
“孩子们平时缴交的学费,都会进入一个私人账户,而英嘉也从没开过发票给他们!萧律,我怀疑英嘉这部分收入都没有进行申报,属于隐匿收入!”
电话那头,萧让耐心听完,平静道:“好了,明天再说,你赶紧下班。”
宁稚还想再说点什么,萧让已经挂了电话。
她叹了叹气,把听筒放到座机上,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律所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把灯都关了才进电梯。
一出中庭大门,寒风立刻卷了过来,宁稚拢了拢风衣的领子,顶着寒风往前走。
她住的地方距离律所不到三公里,平时不赶时间都是搭公车,眼下出来晚了,公车大概率是没有了。
宁稚干脆步行回家,边走边想案子。
其实她刚才想跟萧让说——英嘉隐匿的收入,很有可能流向实际控制人手中。
只要沿着资金的走向追查,说不定能发现英嘉和医院的关系。
只要有一份证据能够证明二者之间存在利益输送,那么就能报案,而这份证据,也能成为检查机关批准逮捕相关涉事人员的关键证据。
一旦立案,检查机关进行全方位的调查,什么证据都能查出来!
宁稚越想越有信心,生怕自己睡一觉起来忘了,掏出手机,给萧让发去语音,把自己的设想完完整整地陈述了一遍。
“......它为什么不敢开发票?就因为开发票了,这些钱就要进入公户接受监管,它就没办法把这个钱给到医院,所以它必须隐匿收入,通过私转私的方式把钱都转出去,最后转到医院那边。”
宁稚边说边拐进一条巷子。
她租在红庙附近一处七十年代的老小区里,小区被夹在一堆快捷酒店、美发按摩店和烧烤店之间。
光线昏暗的巷子里,靠边停着几辆歪七扭八的电动车。
“我们只要找到这条资金往来的证据......”
60秒的语音条不够用,宁稚松开大拇指,落眸看一眼微信页面,重新按住语音键,继续给萧让留言。
“就能证明医院和康复中心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合法的利益往来......”
边说边抬眸,重新看向前路。
视线无意中扫过路边一辆电动车的后视镜——
镜子里,她身后,跟着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
宁稚下意识顿住脚步。
后面的身影也跟着顿步。

孙晴脸色变了变,收起手机,在宁稚身旁坐下:“别多想,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不会开除你的。”
宁稚听出话外音,问:“孙律,您知道萧律要换助理的事对吗?”
孙晴一噎,点了点头。
“他会开除我吗?”
“不会的,你放心,一定不会开除你的。”
这话稍稍安慰了宁稚。
虽然不能跟在萧让身边学习很遗憾,但调到别的律师身边,也总比离开金诚好。
宁稚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谢谢孙律,那我先去工作了。”
孙晴送她到门口,不忘交代:“开心点,礼拜五下午咱们一起去妇联接受表扬。妇佳医院的案子,你也有功劳。”
宁稚点头,抱了她一下:“嗯!真的很庆幸还能在金诚,以后还能见到您和张律!”
挥别孙晴,宁稚回到工位。
看一眼身后萧让的办公室,门开着,人没在,应该还在面试。
宁稚叹了叹气,打开电脑。
她给张晗发微信。
宁稚:萧让不要我当助理了,重新找了个男生,我可能要被调去给别的律师当助理了,也不知道会安排给哪个律师......
张晗:他老卡着不让你转实习,跟着他用处也不大,换别的律师也好,说不定很快就让你转实习了。
宁稚:对哦,我竟然忘了这个。你说的没错,借你吉言啊!
俩人又聊了会儿天,宁稚看到萧让从会议室出来,赶紧低头工作。
很快到了周五。
今天要去妇联接受表彰,宁稚特地换上一身正装,头发也绑起来,显得整个人干练精神了不少。
看到萧让远远走进来,赶紧去茶水间煮咖啡。
宁稚端着咖啡敲门进办公室,看到萧让正往衣架上挂西服外套。
她把咖啡放到大班桌上,人退回桌前,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读萧让今天的行程。
“今早十点,您约了北丰集团的行政总监谈商标侵权案;十一点,约了云投集团的晋先生谈离婚案;十二点,约......”
宁稚读到这里,萧让忽然抬手,她及时噤声。
萧让转身,蹙眉看着她:“晋力成要离婚?是女方主张离婚还是他?”
宁稚看一眼备忘录,说:“是男方主张离婚。”
云投集团是当地一家投资企业,资金雄厚,是萧让的大客户。
老总丁云杰只有一个掌上明珠,多少人想当他的女婿,偏偏他女儿爱上在北大的同窗,一个叫晋力成的南方小伙子。
圈子里都笑话晋力成是当代赘婿,祖坟冒青烟了才能当云投的女婿。
结果现在,赘婿主张离婚?
萧让有点意外,在大班椅上坐下,拿起咖啡喝一口,思考片刻,问:“有没有说什么原因要离婚?”
宁稚摇头:“没有,说今天跟您见面才详谈。”
“继续。”
“十二点,约了一名叫牛美丽的女士谈抚养权纠纷案;下午两点,出发妇联参加表彰大会。报告完毕!”
萧让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出去忙吧。”
宁稚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自取其辱了,转身离开办公室。
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见到人事部的同事远远走来。
宁稚觉得肯定是因为新助理的事情来的,紧张起来。
对方问:“宁助,萧律的新助理下周一报道,你到时候跟他交接一下,好了就去资料部报道。”
宁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去资料部上班吗?”
“对呀!这不是你跟你们萧律要求的吗?他让我们给你调一个轻松一些的岗位。”
宁稚错愕:“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换岗位啊!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把我调去资料部?”
话刚说完,她突然回过味来——
萧让要整她!
......
十点,会议室。
“晋先生,您稍坐等待,萧律马上就过来了。”
安置好晋力成,宁稚立刻就要出会议室,去请萧让过来。
刚转身,萧让就进来了,她赶紧拿着本子站到一旁去。
萧让跟晋力成握了下手,在会议长桌的主位坐下,直奔主题:“晋先生今天来找我,是离婚案?”
入冬了,晋力成穿着一件质感极好的深咖色羊绒大衣,里头搭配卡其色高领毛衣,戴一副黑框眼镜,人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
但他此时脸色很差:“嗯,我要离婚。”
萧让问:“您太太同意么?”
晋力成摇头:“她不同意,死活不同意,所以我才想起诉。”
萧让蹙眉:“您是有什么非要离婚的原因?”
晋力成低下头:“三观不同,感情破裂,已经无法共同生活了。”
宁稚站在一旁听着,就觉得是晋力成出轨了,并且小三可能已经怀孕,正在逼宫,所以他只能选择跟富豪妻子离婚。
但宁稚不解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云投集团市值千亿,晋力成的妻子将来能继承到几百亿的遗产,即便云投老总丁云杰让独生女单独继承,但晋力成,还是能与妻子共享婚内产生的财产,虽没有百亿之多,但几十个亿还是有的。
这些钱,他当一辈子大学老师也挣不到的。
萧让劝道:“可以起诉,但我得提前告知您——第一次起诉离婚,法院往往不予支持。您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晋力成点头:“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搬到学校宿舍,正式进行分居了。即便第一次法官不判离,但分居时间一旦达到两年,再次起诉,就一定能离得成的,对吧?”
萧让没说什么,脸色凝重。
晋力成又问:“对了,我还有个疑问。”
“您请说。”
“她......她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如果她在我们分居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那这个孩子,会影响我的第二次起诉离婚吗?”
宁稚大骇,看向萧让,就见他也一脸意外。
他问晋力成:“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坚决地一定要离这个婚?据我所知,您之前跟太太感情很好,现在也有孩子了,而且刚才您自己也说了,太太不同意离婚。既然这样,您何不再考虑考虑?”
晋力成摇头,一脸痛苦。

是一段产房外的监控。
拍到王女士进入产房后,丈夫李先生签字的全过程。
张旭发言:“助产士在中午12点15分把同意书给到李先生,并用大约不到十秒的时间提醒李先生要看清楚内容。但当时情况紧急,孩子卡在宫口,有缺氧倾向,李先生只想孩子能赶紧生出来,并没时间去看长达千余字的同意书内容。或者说,即便李先生当初了解了助产的风险,并表示不能接受,那产钳助产这个举措,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宁稚意外。
她前天向萧让提出调取产房外的监控作为证据之一,当时萧让没同意,不想张旭竟然有这段视频证据。
这段视频证据必然要经过萧让的同意才能出示。
也就是说,萧让嘴上拒绝,背地里又同意。
宁稚越发不懂萧让对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态度。
“张律你自己也说了——院方人员当时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提醒李先生要看清楚手术的意外情况。”
张旭没被对方律师绕进去,再次重复:“即便李先生当初了解了助产的风险,并表示不能接受,那产钳助产这个举措,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对方律师没吭声。
张旭怒道:“你们这不是同意书,是通知书!”
他之后又提供了心理医生的证词,证明李先生在当时紧急的情况下,很难去对助产方式及其后果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在确同意书上签字,也可以说意义不大。
双方就这点争持不下。
但对方律师引用大量医学相关的法律来证明医院的流程是合法的。
宁稚不服,忍不住开口:“手术同意书只是起到告知病人和家属的作用,而非让病人及家属承担责任。如果是医疗上的事故......”
话没说完,就被张旭打断:“宁稚!”
对方律师登时顺水推舟道:“这位宁律师说的没错,如果是医疗上的事故,那就得进行调查。这样吧,咱们也别墨迹了,直接走诉讼。”
宁稚意外,看向张旭。
她之前的判断——医院是怕诉讼的。
这起案子一旦走诉讼,公开审理,势必要影响医院的名声,医院肯定不想诉讼——这也许对王女士索要赔偿有益。
可现在对方律师竟然主张诉讼?
张旭神色不好。
对方律师看着王女士:“一旦走诉讼,整个案子拉锯下来,时间单位有可能以“年”计算。我们是不怕开庭的,妇佳医院完全有能力陪你们耗到底。”
王女士当即崩溃,哭道:“不行!我孩子等不了了!他每天都要做康复,我们需要钱为他做康复!”
宁稚心脏忽地一紧,才发现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
先前她猜医院怕诉讼,所以收买萧让,让他想办法把这个案子扼杀在协商阶段。
可现在看来,他们......
似乎在赌孩子的时间和王女士一家的心态!
这种案子,来来回回拉锯个两三年都有可能,在判决下来之前,王女士是拿不到赔偿的,他们恐怕早就知悉了王女士一家的经济状况,深知王女士一家等不起,所以现在主动要求走诉讼。
他们不是不怕诉讼,而是认为王女士根本无法诉讼!
宁稚曾经信心十足的角度,在时间面前,毫无胜算。
颓势已现。
对方律师笑道:“医院也很同情王女士一家的遭遇,出于人道主义,愿意给出八万元的抚恤金。咱们今天就把协议签了,钱立刻打到王女士银行卡。”
王女士一听,立即扭头看张旭和宁稚,双眼通红地问:“萧律不是说不会低于十万元吗?怎么是八万?”
张旭面露难色。
先前准备好的策略都被打乱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跟律助使了个眼色,出去外头打电话。
萧让这会儿正在江睿的办公室品茶,接到张旭的电话,得知宁稚不仅偷偷参与案子,还破坏了原本就定好的策略,有点烦躁。
闭眼深呼吸一记,简单交代张旭:“没事,让她签,不影响后续。”说完,又沉声补充道:“看着宁稚,别让她乱来,做好视频记录。”
挂上电话,重新拿起茶杯,喝一口茶。
江睿挑眉看他一眼,笑问:“怎么?小助理又闯祸了?当初把她要过来当助理,是看上她了?”
萧让喝着茶,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张旭回到会议室。
对方律师正在给王女士施压。
“这么说吧——妇佳医院给的底线是十五万元,但今天协商下来,我们认为八万元是最合理的。如果今天不签字,几天后,八万元可能变成五万元。”
他们抓到王女士急需用钱、无法再等诉讼而毫无底线地往下压价。
王女士泪流满面地望着宁稚,一个劲地摇头,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绝望的双眸仿佛在说——我的孩子想活下去,我们一家都想活下去,帮帮我们!
宁稚看着她怀中酣睡的孩子,捏紧了拳头。
对方律师继续对王女士施压:“我劝你们今天把协议签了,否则之后每推迟一天,都会减去一万元,一直到最后,一毛都没有。”
王女士崩溃大喊:“我签!我签!”
对方律师立即丢了协议书过来。
王女士抱着怀中的宝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稚也落下了眼泪。
她很清楚王女士即便接受了这八万元的补偿,也只是能多活一个月。
而她不接受补偿,选择诉讼,也许很快就活不下去。
太难了。
宁稚喉咙哽得难受,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砸,只能埋头整理材料。
眼泪落在材料纸上,她赶紧拿出纸巾擦。
生怕把上头的字擦没了,轻轻地按着,按完又认真看了看,确认上头的字迹还在。
这是一份医嘱,上头有时间戳,详细记录了王女士从入院到出院的所有明细。
被眼泪沾湿的那条,刚好就是王女士进产房的时间。
上头记录着:
8:00开全十指;
11:50送入产房;
13:10通过产钳助产的方式娩下一男婴。
也就是说——
从王女士开全十指,到宝宝娩出,这中间经历了5小时10分钟。
宁稚耳边忽然闪过一句话:“产妇开全十指后,应当控制在两个小时内将婴儿娩出,否则会有宫内窘迫、窒息的危险......”
两小时就应娩出婴儿,而妇佳医院却用了五小时不止!
宁稚震惊地望向王女士。
她握着黑色水笔的手,发着抖,正要往赔偿协议上签名。
宁稚站起身,喊道:“别签!王女士您别签!”

“你出入小心点,一发现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跟着你,赶紧跟萧律说。”
耳边闪过孙晴昨日的提醒,宁稚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恐惧顺着血液涌上大脑,她松开按住屏幕的大拇指,竭力控制住打颤的四肢,佯装无事继续往前走。
宁稚看向黑黝黝的巷子。
往前二三十米,有一家发出紫光的店铺,那是一家成人用品店。
这条偏僻的巷子,眼下只有这家店开着。
正常店铺都会装监控,也许能对歹徒起到威慑作用。
宁稚连大脑都在发抖,没时间往深了去想,只知道自己即便走出这条巷子,也不一定能摆脱危险。
还不如就此躲一躲,赌一把!
想到这,她立刻拔腿狂奔,冲到小店门口,拉开玻璃门,闪了进去。
玻璃门合上的一瞬间,手摸到把手下方的转锁,一拧,玻璃门就此锁上。
歹徒冲到玻璃门前,抬手拉了几道外头的把手,门没拉开,又看了眼门上的监控,立刻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双手缩进外套口袋,缩着脖子往前走。
宁稚站在门内,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坐在收银桌后打盹的店铺老板听见动静看过来:“姑娘,地上冷,怎么坐地上了?”
宁稚回过神,浑身发抖地在地上摸到手机,点开最近通话。
萧让没接电话,宁稚绝望地哭道:“萧律......呜呜......快接电话......求你了......”
老板走过来,从她手里抽走手机。
另一边,萧让在什刹海会所和企业客户谈一起并购案。
手机震,见是宁稚来电,没接,递给底下的律师曾子君,曾子君便拿着他的手机离开包间。
“宁助,萧律在见......”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便是一顿吼:“歪?你是她男人哇?”
曾子君一愣,反应几秒,压低声音:“我不是,稍等。”
他返回包间,低声对萧让说:“宁助那边好像有事,是个男人打来的。”
萧让敛笑,跟客户打过招呼,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宁稚?”
“你是她男人哇?她在我店里哭,你赶紧来把人带走!”
萧让沉声:“她在哪里?”
“芽儿巷的葡涩成人用品店!”
芽儿巷是宁稚每天都在走的路,突然出现状况,萧让预感不好,考虑几秒,举着手机站起身,交代曾子君应酬客户。
他疾步往外走,对电话那头说道:“麻烦你看好她,我现在过去!”
他赶到时,隔着玻璃门,看到宁稚呆呆地坐在塑料椅上。
见她没事,萧让松一口气。
老板把玻璃门拉开,边说边往里走:“突然冲进我店里,啥也不说,就坐那儿哭!女人有病就赶紧带医院治去!别硬挺着!”
萧让没吭声,面色凝重地走到宁稚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宁稚抬起头,看到他的一瞬间,扑了上来,他没准备,身子被她这么一撞,直往后退,后背撞上陈列架。
塑料制品呼啦啦往下倒,落在他头上、肩上,再弹到地上。
看清楚那些男女生殖模型,萧让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
宁稚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道:“有人跟踪我......有个男的跟踪我......”
“人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
宁稚哭着摇头:“没有,他戴鸭舌帽,看不清楚。”
“你先坐,我报警。”
安置好宁稚,萧让拿出手机报警。
他走到门外,边观察四周环境,边提供信息给警方。
彼时是深秋,他穿一件藏蓝色风衣,神情冷肃,站在肃黑的巷子里,犹如一尊天神。
宁稚突然安心。
片区民警很快赶来,了解经过、调取整条巷子的监控。
看到监控画面里,黑衣男腕间藏着刀,萧让神色凝重。
民警在为宁稚做笔录,问宁稚是否认识此人。
宁稚摇头:“我不认识他,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萧让问:“能否看看这人最后去了哪里?”
民警说:“我们这就去查,查到了通知你们。”
“好,谢谢警官。”
老板对萧让说:“你女人长得漂亮,招人惦记了吧?”
说完,见萧让脸色不好,没敢再往下说。
萧让走向宁稚,柔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宁稚点点头,可一走出店铺,她又怕了,往萧让身侧躲。
穿过长长的芽儿巷,拐个弯就是宁稚租住的小区。
萧让抬头看着这栋七八十年代的五层建筑,问宁稚:“家门口装监控了?”
宁稚回神,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进入监控app,不出几秒,就吓得手机掉在地上。
萧让俯身捡起手机。
屏幕上,黑衣男子在宁稚家门口鬼鬼祟祟,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萧让说:“看来是先去过你家,没找着人,又去律所蹲你,跟着你一路到芽儿巷。”
他声音平淡,像是在聊别人的案子。
宁稚却害怕极了,四肢打抖。
“走吧,先上去瞧瞧再说。”
宁稚不敢上去,抱住萧让的手臂,哭道:“萧律,我怕,我不想上去,万一那人还在上面怎么办?”
萧让把手机递给她:“这会儿门口没人。上去吧。就算晚上不住这里,也得上去收拾点换洗衣物不是?”
宁稚这才止住眼泪,跟在萧让身后上了楼。
平日里几分钟就能爬完的楼梯,这会儿格外难熬。
宁稚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好不容易爬到五楼,看到无人的门口,才双手撑着大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你这大门不行。”萧让用力顶了一脚木门,门下立刻出现凹洞,“随便来个几脚,这门就倒了。”

宁稚就这么住进了萧让位于律所附近的平层豪宅。
她余恐未消,又新增烦恼。
比如这会儿,萧让就在隔壁房间。
萧让平时对她很严厉,她没少挨他骂,有时候只是和他一个办公室呆着,她都觉得难受,可这会儿却要和他住一屋。
宁稚满心淤堵,从包里找出手机,正想给张晗打电话倾述,房门被敲响。
她赶紧收起手机,走去开门。
是萧让。
他刚洗过澡,头发松软黑亮地落在额边,身上穿一件白色圆领T恤和黑色棉质长裤,神色清隽地看着她。
“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宁稚不敢让领导给自己做饭,咽了咽嗓子,说:“不用了,我不饿,一点都不饿。”
话刚出嘴,胃底忽然一阵翻滚,胃酸直往嗓子眼冲,满嘴热乎乎的口水。
宁稚没忍住,捂着嘴巴,冲进一旁的客卫。

这话一出,萧让手中的咖啡杯,登时用力放到桌上。
“咚”的一声,棕色的液体喷溅出来,洒在桌子上。
宁稚吓了一跳。
萧让一张脸黑得彻底,两道浓眉沉了下来,眯眼瞧着她。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注意自己的身份!再犯一次,就给我走人!”
宁稚第一次见萧让发这么大的脾气,站在原地怔了半晌,没敢再说什么,默默带上门离开。
她回工位,长长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开始整理稍后要给萧让签署的文件。
忙了一会儿,王女士来了,她赶紧去前台接人,把人带到会议室。
王女士今天带着宝宝一起来。
十个月大的娃儿,粉嫩胖乎,很漂亮,伏在王女士怀中,睡得香甜。
宁稚俯身看着娃儿,食指轻轻地戳了下娃儿奶噗噗的脸颊。
她小声问王女士:“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王女士看着怀里的孩子,红了眼眶:“不会爬,也站不起来,腿脚是软的,没有力气。也不懂得吞咽,给他喂辅食,他就用舌头顶出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呜呜直哭。
宁稚喉咙也哽得难受,在一旁坐了下来。
“您上次说,孩子在做康复了,主要是做些什么项目呢?”
“每天早上上医院做针灸,下午去康复中心做康复,他们给孩子按摩,训练孩子爬,咬东西......”
“有没有给孩子做评估,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说智力肯定是没办法了......尽量让孩子可以站起来,可以吃东西......可即便这样,孩子都需要人终身看护......”
宁稚也红了眼眶。
王女士哭道:“光是这样,每个月都要五六万的费用。萧律师说帮我们争取十万的赔偿,也只够孩子做两个月的康复......我们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给孩子治病,在北京租房子住,如果拿不到合理的赔偿,我们只能带着孩子去死了......呜呜......”
宁稚抽出几张纸巾塞到她手中,忍不住道:“您放心,金诚一定会为您争取最大的权益!”
说话间,会议室门开。
宁稚以为是萧让进来,赶紧起身站到一旁去。
不想进来的却是萧让律师团队里负责国内家事业务的张旭。
宁稚看一眼关上的会议室门,问:“萧律不来吗?”
张旭笑道:“老大把这个案子给我了。”
说着,上前来跟王女士握了下手,并自我介绍。
王女士捏着张旭的名片,不安地看向宁稚:“萧律师不管我的案子了吗?这位张律师看上去好像很年轻......”
宁稚却觉得这个案子交给张旭,比在萧让手里好。
萧让到底是什么心思,不好说。
“张律就是萧律团队的,您的案子一直是萧律在管,您放心。”宁稚安抚王女士。
王女士怔怔点头,抱着孩子坐了下来。
宁稚也坐下来旁听。
张旭的看法和萧让差不多,都认为妇佳医院有王女士丈夫亲笔签下的同意书,分娩过程也符合医疗规范,最重要的是案子的争议点——产钳助产引起产伤造成孩子脑瘫,很难从法律的角度去确认。
“因为这个脑瘫,现在医学界也没有一个绝对的定论——产伤是造成脑瘫的直接原因。所以咱们无法明确产伤和脑瘫之间的因果关系。”
王女士一听,激动道:“可我孕期产检一路绿灯,也不是高龄产妇,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脑瘫啊?”
这个问题,宁稚和张旭都解释不了。
至今,医学上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疾病。
人类对大脑的认识,也许还不到十分之一。
......
送走王女士,宁稚去找张旭。
“张律,明天下午你们去妇佳医院协商,能让我跟着吗?”
宁稚怜悯王女士和孩子,她不敢确定萧让的心思,毕竟昨晚亲眼看到他和妇佳医院的人吃饭。
可她也不敢再质疑萧让,唯有去旁听,时刻关注案件的走向。
张旭从堆积成山的案卷中抬起头,笑道:“我当然是没问题啊。但问题是你去得着吗?不怕老大找不到人发飙?”
“那我肯定会事先跟他说的嘛。”
张旭以为她要征得萧让的同意,没多想:“行,明天中午2点出发。”
“好嘞。”
临走前,宁稚问张旭要了王女士案的案卷。
她复印了一份带回家。
张晗今晚有课,没过来,宁稚吃完晚餐,开始研究案子。
王女士当时肚子疼了三天两夜才开全十指,可因为宫缩乏力,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医院后来决定为她采取产钳助产的方式分娩。
案子的争议点在于——
医院太迟把同意书给到丈夫,导致他根本没时间去看同意书的内容,匆匆就签了字,“同意”医院用产钳把孩子夹出来。如果医院能提前告知需要助产,他们可能会选择其他更安全的助产方式,比如胎吸,或者顺转剖。这样孩子不必被产钳夹出来,也就不会发生产伤,导致脑瘫。
宁稚不知道什么是产钳,上网搜了下。
看清楚那只像大剪刀一样、可以夹住一颗小西瓜的金属器械,宁稚的身体忽然痛了下。
女性的产道那么窄小,这么一个大剪刀一样的金属器械伸进子宫,那得有多痛苦啊?
宁稚不敢深想。
她去搜关于“产钳助产”的视频看,才知道用产钳助产,很依赖医生的手法和运气。
胎儿在视线不可探及的子宫里,产钳伸进去,得保证能稳稳地抱住孩子的大脑两侧,且对医生的手法要求相当之高,因为一旦夹得太过用力,就可能会夹碎孩子的脑袋。
国外就发生过好几起产钳夹过紧,把孩子的脑袋夹碎的分娩事故。
看完这些,宁稚已是一脸惨白。
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这般凶险。
冷静下来,宁稚开始一页一页翻看案卷。
虽然这个案子的争议点很明确,她也清楚要从哪个角度出发,但她还是想完完整整地了解一遍王女士生产时的细节,也许会有其他发现。
电脑上,产钳助产的科普视频播放完了,循环播放下一个跟分娩有关的视频。
“产妇开全十指后,应当控制在两个小时内将婴儿娩出,否则会有宫内窘迫、窒息的危险......”
宁稚把它当成背景音听着,笔在复印件上把重点圈出来。
......
翌日中午,宁稚跟萧让请了半天假。
她没说自己要跟着张旭去妇佳医院,只说是私事请假。
撒完慌,去洗手间吐了一通才出发。
在车上,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张旭说了下,张旭认为可以一试。
一行人来到妇佳医院,产科主任和律师把他们带到行政楼的会议室。
双方入座,各据会议长桌两侧。
对方律师递过来一份材料,张旭看完,传给宁稚,要她归集起来。
宁稚接过,认真看着。
是那份经过丈夫李先生签字确认的助产同意书。
同意书上写着——
因为产妇宫缩乏力、胎儿持续性枕位,无法自然娩出,需用产钳进行助产分娩。
下面几百字罗列了产钳助产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和不良后果,最严重的是胎儿脑死亡。
“医院在使用产钳助产前,已经明确告知产妇丈夫李先生所有风险,而李先生签字同意,意味着他愿意接受所有风险。医院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对方律师说道。
张旭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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