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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岑漪砚安番外笔趣阁

缄默春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自从和砚安重遇之后,岑漪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在她的计划里,处理好岑忠之后就立刻返回京都,不在谷城逗留。可当她看到砚安那张怯生生的脸时,莫名激起了些别样的情绪,鬼使神差地借着处理岑忠之事,留在了这里。如今母亲已经来信催促回京,他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草原围猎。谷城到京城需要快马两天的时间,也就是她还能在这里呆上十多日,就必须起程回京。在回京城之前,还要将砚安去留的问题处理妥当才行。岑漪略有烦躁地敲打着书案上的纸张,瞧着这一个个商户越发的不耐烦,瞧瞧谷城有些头脸的都是什么家族,不是主夫刻薄,就是家风不正,挑来挑去最后竟然只有一家符合岑漪的眼光。谷城商户于家,据说于家二小姐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到了...

主角:岑漪砚安   更新:2025-03-05 1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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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漪砚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岑漪砚安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缄默春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从和砚安重遇之后,岑漪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在她的计划里,处理好岑忠之后就立刻返回京都,不在谷城逗留。可当她看到砚安那张怯生生的脸时,莫名激起了些别样的情绪,鬼使神差地借着处理岑忠之事,留在了这里。如今母亲已经来信催促回京,他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草原围猎。谷城到京城需要快马两天的时间,也就是她还能在这里呆上十多日,就必须起程回京。在回京城之前,还要将砚安去留的问题处理妥当才行。岑漪略有烦躁地敲打着书案上的纸张,瞧着这一个个商户越发的不耐烦,瞧瞧谷城有些头脸的都是什么家族,不是主夫刻薄,就是家风不正,挑来挑去最后竟然只有一家符合岑漪的眼光。谷城商户于家,据说于家二小姐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到了...

《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岑漪砚安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自从和砚安重遇之后,岑漪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在她的计划里,处理好岑忠之后就立刻返回京都,不在谷城逗留。
可当她看到砚安那张怯生生的脸时,莫名激起了些别样的情绪,鬼使神差地借着处理岑忠之事,留在了这里。
如今母亲已经来信催促回京,他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在半月之内赶回京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草原围猎。
谷城到京城需要快马两天的时间,也就是她还能在这里呆上十多日,就必须起程回京。
在回京城之前,还要将砚安去留的问题处理妥当才行。
岑漪略有烦躁地敲打着书案上的纸张,瞧着这一个个商户越发的不耐烦,
瞧瞧谷城有些头脸的都是什么家族,不是主夫刻薄,就是家风不正,挑来挑去最后竟然只有一家符合岑漪的眼光。
谷城商户于家,据说于家二小姐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到了娶夫郎的年纪,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小侍,是谷城数一数二受欢迎的小姐。
只不过因为生父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郎,正夫当家,在于府虽然不受宠,拿了一个生意红火的酒楼的经营权,分府别住不参与斗争,日子过得倒也算是顺风顺水。
岑漪抬手拟了一封信,刷刷地写了起来,半晌后顺畅的笔锋突然顿住。
砚安要是嫁过去,当真不会受欺负?她又捏着于家二小姐的资料前前后后地仔细读了一遍。
再也没有继续写的兴致,索性撂下笔靠在椅背上。
岑漪对着空气沉思。若是…将砚安留在自己身边呢?
处在京城权力斗争的中心,最忌讳的就是有一个极其明显的软肋,属于是亲手递了一把刀给自己的敌人。
如果好好地藏起来呢?
让那些狗屁的世家大族查无可查。
这样的假设一经出现,就在内心滋长着各种的可能。
岑漪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掌,仿佛手下还有抚摸砚安流泪脸庞时残存的触感。
正想着,叶曲进来禀报“大人,砚公子拿了食盒过来。”
“让他进来吧。”岑漪撂下在手中纠结的信,看了看明晃晃的资料,略一沉吟没有将它们规整起来。
“多谢。”砚安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对给他挑帘子的叶曲略略一曲膝道谢。
叶曲诚惶诚恐地回一礼,知趣地退了出去。
岑漪挂上温和的笑,招了招手示意砚安走得近了一些“怎么过来了?”
“昨日和大人去云兮楼的时候,看见大人很喜欢吃那里的桂花红枣糕,今日早上我特意叫人去排队买的。”
砚安眼角的笑意荡漾开,端着食盒小心翼翼地想放到岑漪的书案之上,却瞧见书案上摆放了很多纸张,丝毫没有地方放食盒。
他局促地啊了一声,笑盈盈的眼睛一下就渗透出了胆怯“打,打扰了大人办公......”
岑漪本来是有意让砚安瞧见资料上面的内容,没曾想砚安的目光只是轻轻地略过。
她将资料收拢到一块,“不经意之间”把资料放得离砚安更近了一些。
“无碍,近几日的事情已经忙完了。”
砚安这才放心地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碟子糕点,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摞资料明晃晃地择亲人选四个大字。
“未曾想你还注意到我喜欢吃桂花红枣糕。”
砚安心里跳了一下感觉岑漪态度冷冷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事,只轻轻试探着问。
“大人......不喜欢吗?”
许是因为在外冷风侵袭,屋内又暖如初春,砚安的面颊红红的,不是染了胭脂劣质的红,是衬托出几分诱人色彩的红。
砚安给岑漪的感觉,就像是明明不怎么闪光,却十分吸引自己的璞玉,这样的璞玉不适合招摇地镶嵌在头顶发冠之处,而适合穿了绳子,贴身挂在胸口,时刻保护着这瞧起来十分脆弱的璞玉。
而且他总是怯生生的,只要自己稍加沉默他就会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喜欢,只是最近事情多,已经好久没有吃个痛快了。”说着,岑漪极为配合的捻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去。
糕点甜糯,入口仅仅咀嚼几下就化作了糖水进入腹中。
砚安则像是得到了夸奖,眯着眼睛就是笑,看岑漪吃,仿佛他也吃到了一样。
“阿安手中积蓄可还够用?”
上次砚安说三十两买自己一夜,虽然自己没有收,但是第二天那三十两和那数张自己送给他的田产铺子的文书。就被他悄悄送回到她的书案之上。
本来她想着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却又想到这样做的话,砚安难免再次多想,还不如断干净的时候一次性多给些银两和田产铺子。
“够,够用的。”砚安没想到岑漪会突然发问,急忙点头。
“我记得阿安头上,原本是有一支翡翠簪子的。”岑漪目光落在砚安发髻上,那个簪子她印象很清楚,是个质地下成的料子,与其说是翡翠,倒不如说是一块漂亮的石头。
岑漪看着砚安发髻上只有一根素银簪子,这打扮还不如京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仆侍。
砚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尴尬地摸了摸发髻的银簪,低头嗫嚅着说“我,我把簪子当掉了......”
“是我欠考虑,这每个月的月钱还没到发放的时候,竟忘记你手中积蓄不多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以为砚安在宅子里应该是吃穿不愁,却忘了他艰苦的出身和如今尴尬的处境。自己没有把砚安当自己人看,宅子里的仆侍自然是持不冷不热的态度。
砚安却吓了一跳“不是的大人......奴,奴侍没有抱怨的意思,奴......”
“怎么又自称上奴侍了?”岑漪一把扶住就要跪下的身影,一个用力把他拽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大,大人,奴…我只是看见大人昨日很喜欢这个糕点,绝对没有......”砚安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角
“阿安识字吗?”话头一下子被岑漪截住,转移着话题。
岑漪牵过那只不安分的手,砚安似乎一紧张就会有类似的小动作。
“字?”砚安怔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识字......就会写自己的名字。”
岑漪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我可以学的大人,我学东西很快的。”他殷切地说,像是怕岑漪失望,一股脑地列举着他这些年独自学会的东西。
等砚安回过神才发现,他自顾自地说了好多,却没想岑漪是不是喜欢听。
“啊......”他又下意识的住嘴“我多言了”

岑漪把手中余下的几张文书递给他“这是岑家在谷城的几间铺子,掌事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赠予你也算是你安身立命的保障。”
“大人......”砚安觉得手里的文书像是烫手山芋“奴侍不想要这些铺子......奴侍,奴侍现在还是大人的人......”
砚安的语气讷讷地,趁着岑漪片刻出神没有注意他,小心翼翼的往岑漪的方向移了移。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铺子的价值,依靠岑府做背景足以嫁给富足的商户了,可是......
砚安低头掐捏着自己的指尖,可自己已经被大人收用,又怎么能转而服侍其他人呢。
岑漪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只自顾自啜饮这那一小杯凉茶。
屋内安静半晌,岑漪瞧了瞧外面乌黑的天色,才站起了身道“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大,大人…今天在奴侍这里歇息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有些难以听清。
“今夜,奴侍一定好好服侍大人。求大人不要赶奴侍走。”
岑漪的脚步一顿,绣袍被人扯住,这近乎大胆的举动令岑漪颇感意外。
见岑漪停下脚步看他,砚安的指尖都在发颤,他知道,自己这样自荐枕席的行为很可笑,可是他真的不想被赶出去,所以…哪怕是自甘下贱,他也要努力留在大人身边。
砚安局促的目光和岑漪仅仅相接一瞬就胆怯的垂了头。
岑漪盯着他瞅了片刻,拂开了牵着自己衣袍的手,细细的端详了他骤然之间变得难看的面色。
砚安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觉指尖还残留着大人衣袖的余温,那被拂开的触感都感觉令人难堪不已,这样的情绪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身份。
他勉强扯起一个笑,心里却是阵阵钝痛,他曾幻想着…大人会不会留下来,会不会和那天一样,怜惜的亲亲自己的眼皮......
但是这一切的幻想,都在被拂开手的瞬间破灭了。
“大…大人,奴侍冒犯,请大人责罚......”砚安小声的请罚,发觉自己的行为就像是在自取其辱。
“好了。”岑漪打断他的话“好生歇着吧。”
他眼眸发红,嘴唇抿得死紧,身形轻轻发颤,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奴、奴侍恭送大人。”
门外漫天飞雪,岑漪一脚踏在雪上,雪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痛吟。
“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岑家吗?”
叶曲将手中大氅一甩精准的披在了岑漪的身上。
冷风飒飒,将岑漪的神思吹的飘忽不定。那外室惊慌流泪的模样,倒是十分讨喜。
走过回廊岑漪才回过神,想起那些愚蠢至极的家伙不免心中不悦,瞧着手心融化的雪,声音就冷了几分。
“嗯,夜闯。”
......
岑府白日里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生辰礼,据说是岑府嫡子生辰,谷城岑家极为重视,宴请了谷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和富庶的商贾,贺礼成箱成箱的堆满了整个厅堂。
表面上看是庆贺谷城岑府嫡子的生辰,实际上就是趁机交好岑家甚至是有说媒求娶之意。任谁见了不感叹一句谷城岑家的势大。
岑家的客人离开的一干二净,数十个家仆收拾着宴请客人的大厅。
岑忠看着家仆将礼品一一清点之后的礼品单子,满意的勾了勾唇,手在身旁侍郎的腰上狠狠摸了一把调笑到“今天高兴,等会去夫郎那里讨个镯子带,就说是我的意思。”
那眉目尽显妩媚的侍郎娇嗔一声妻主,欢欢喜喜地领了命令讨赏去了。
岑忠瞧着那扭着腰离开的侍郎,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纳一位回来解解闷,一路脚步虚浮的进了书房。
“啊......这鬼天气是真冷…嗯?你是何人!”岑忠刚刚转身关上书房的门,就看到自己办公的主位上做了一名青衫女子。
岑忠心里骇然,岑府雇佣了众多身手矫健的家丁,不成想竟然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这书房重地,想到这里当即就要呼喊出声,一把寒凉的长剑就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岑姨母在谷城经营的行当真是颇受欢迎啊。”岑漪开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账本,未曾看一眼进来的岑忠。
岑忠酒醒了大半,听见来人称呼自己为姨母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又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来人。
“原来是世女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吩咐。”岑忠笑得谄媚,十分忌惮的瞧了瞧拿剑挟持他的叶曲。
“本殿可不敢吩咐岑姨母,这贩卖良民的勾当姨母做的如此之大,笼络了不少地方官员和谷城的重要商户,若要谈及吩咐,恐怕本殿还不够这个资格呢。”岑漪放下账本,一脸戏谑的瞧着岑忠。
岑忠面色唰的一白,谄媚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世女这是什么意思,姨母可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吗?”岑漪将账本重重一甩“那姨母好好看看,这帐本上都记得是什么,若是这不够,本殿还可以叫人来给你证实一下!到时候可就不是你不知道,而是直接送官查办了。”
岑忠脸色煞白,那账本杂乱的丢在地上,那张本烧成灰她认得,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账本上写的是什么。
她当即膝盖一软,顾不得还横亘在脖子上的剑,直挺挺的一跪“世女殿下......我......”
岑漪打断她“不过姨母后手处理的倒是十分干净,可是让本殿好一番辛苦才找到证据,倒是好手段。”
岑漪一挥手,叶曲领命在房梁上悬挂了长长一条白绫。
岑忠看着那在空中飘飘荡荡如同鬼魅一般的白绫,面色变了几变惊怒道“我可是你的姨母!你怎敢不尊长辈擅自处置我!”
“长辈?不过是侍郎生出来的庶女,本殿母亲宽宏大量不计较你以前的蠢事,还将王府下的商铺交由你保管,竟然还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还敢自称长辈?”岑漪几步走到她面前,扬手重重给了她一耳光。
岑忠被打的唇角流血,不甘的将口中的鲜血吐出,其中还混合了一两颗牙齿。
岑漪俯身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笑容和善,仿佛是在和长辈讨论哪个酒楼的菜品更好吃一样。
“今日姨母若乖乖去了,姨母那唯一的宝贝儿子,我们侯府也不会坐视不管,会将他接入府,做一个吃穿不愁的侯府表少爷,还可以许个好人家。若不然明日早上传出的消息就不是岑忠在家中悬梁,而是谷城岑家上下百余口人惨遭灭门了。”

二人走过回廊岑逾白的笑脸才陡然落下去,变成了一副阴沉的样子。
“相信?”他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面上露出自嘲的神色。
“她可和平日里那些愚蠢的世家小姐不同,分明是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看我表演把我当猴耍罢了,我演戏他就好整以暇地配合我。”
岑逾白不自觉地捏紧手里的帕子,盯着前方的空气“怎么办,暂时看来,她没有追究我,可我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公子也不用心急,如今公子住在世女殿下的宅子里,若要出事可就是她逃不开的责任,她定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岑逾白侧身瞪了一眼那仆侍“这还用你提醒?”
“是奴多,多言了…”那仆侍急急忙忙地拱手告罪。
“哼。”岑逾白冷哼一声。
“收一收你的江湖气息,如今母亲不在,你唯一的主子可是我,小心行事,别暴露了你会武的事情。你可是我在这宅子里唯一信任的人了。”
“是,奴谨记。”
......
岑逾白离开之后,岑漪瞧着那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小食犯膈应,抬手赏给了伺候在一旁的仆侍。
片刻后,叶曲拿了几张名册上来。
“大人,这是谷城内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的名册,另外我还找了十分出名的酒楼,用岑家的名义都有相应的雅间。我已经找好了熟悉城内的马车夫,随时可以进内城。”
岑漪接过名册,颇为满意的看着。叶曲办事总是十分的妥当,这名册上不仅列举了各大铺子的名字,还详细的分类了每个铺子有什么,什么最好。
“去通知砚安,让他一会随我进内城。”
“是。”
叶曲领命就要退出去,岑漪忽然觉得不妥,若是叶曲去通知,还不知道砚安会怎么想,兴许会觉得自己打算把他卖了也不一定。
于是开口拦下了他的脚步“还是我亲自去吧。”说着就披了袍子向外走去。
岑漪忽然觉得砚安的院子离书房怎么这么远,她左左右右的穿过了好些个回廊才到那一方小小的院落。
院子里伺候的人很少,只有一个洒扫的仆侍,看见岑漪来,急急忙忙地行了一礼就要进去通报。
岑漪挥手不让他通报,仆侍也懂事地止住了脚步立在院子里。
岑漪挑了帘子进主屋,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注意到她的到来,正背对着岑漪而坐,对这一盆花草发呆。
站在砚安身后的阿介瞧见了岑漪,悄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大人来了。”
砚安一怔,急急忙忙的从椅子上离开,面露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袍“大人。”
岑漪抬手一拂,没让他把这个礼行下去“今日听说云兮楼新出的醋鱼十分爽口,我刚刚叫人去定了雅间,今日晚膳陪我去怎么样。”
砚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面孔上露出隐隐的欣喜,但很快被担忧所取代。
“大人带着奴侍出门…不会给大人招惹麻烦吗......若是遇到大人相熟之人,恐,恐怕会有损大人声誉。”他偏着头,指尖扣着衣角。
有损声誉?岑漪的嘴角抽了抽,他倒是会为自己考虑。
岑漪带着身上凉寒的雪水,微微靠近砚安。
那凉气就顺着空气笼罩在砚安身上,砚安感觉把神智都凉得迟缓,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这略带推拒的一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砚安神情紧绷,自己是不想和大人一同出去吗,明明是想的,可偏偏口不对心的说着话。
岑漪察觉到他别扭的情绪,示意阿介退下,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
“阿安是不愿意和我去吗。”岑漪的话像是一句沉沉的叹息,尾音被拖的很长。
她上前两步,和砚安靠的更近,摩挲着他泛凉的脸颊。
她虽然经历的男子不多,但是也能理解砚安此刻的心情。
岑漪微微弯腰宽大的外袍伴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地向下垂着,几乎把砚安围了起来。
她语调变得有些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想阿安陪同我去吃一次云兮楼的酒菜,遇到相熟之人又怎么样,和阿安在一起何谈丢人有损声誉一说,又有谁能置喙。”
话语间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抚在砚安脸上的手也改为掐,岑漪捏着他的脸颊拉向自己。
砚安脸颊生疼,胆怯的目光被迫和岑漪对上,看到了她眼里没有掩饰的平淡,忽然打了个激灵,心里莫名生出惧意。
“大人......”砚安轻轻牵上岑漪的衣角“奴侍失言了…奴......”
“我不是说在我跟前不用遵从这些繁复的礼节吗?怎么还自称奴侍?”岑漪松开掐着他的脸颊的手,面色稍稍显示出不愉。
“啊......”砚安难堪地咬着唇,对于岑漪突然恶劣的态度显得手足无措,半天他才颤着嗓子开口“大人......我说错了话,请大人责罚......”
砚安瞧着神色淡淡的岑漪怕极了,捏着衣角面露哀求之色“大人不要生气,我知错了......”
也许岑漪从生下来就是恶劣的,砚安这样的神色让她有一种卑劣的情绪。
她抬手撩了一下砚安耳后的头发,砚安却以为她要赏赐他耳光,眯着眼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不敢躲,逼着自己向前凑了凑。
“我没有要打你的意思。”岑漪指尖感受到他耳后的细汗,缓声宽慰着。
瞧着砚安正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冲自己展开了一个谨慎的笑。
............
乌篷马车内的空间不大,砚安僵硬地坐在岑漪身边,二人之间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外袍的部分衣料缠缠叠叠地交织在一起。
马车里的气氛过于安静,砚安拿眼睛悄悄地瞧闭目养神的岑漪,想开口的想法一下子在嘴边哑了火,只好盯着马车内壁的花纹。
砚安捏着手指尖,刚刚他说错了话,惹了大人不高兴。
“阿安。”
声音突然响起,砚安浑身一震,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岑漪却又沉默下来,只盯着砚安的脸瞧。
他不明所以,在这样直白的目光有些胆怯。
“大人......别,别恼我…”砚安的声音软软的,正纠结地垂着头,承认着他莫须有的错误。

“奴侍......很,很想见到大人。”
这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但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小心,像是怕无法准确的表达心绪,砚安被握着的手微微发抖,面皮上也泛着紧张的薄红。
“阿安以后就自称我吧,不用管那些繁缛的礼节,总是显得人生分。”岑漪栖身靠近,一记眼刀看向身后跟着的阿介,阿介就知趣的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可,可以吗?”砚安眼睛里冒出欣喜,下意识的回握住了岑漪的手。
那手用软软的力道回握着自己的手。
岑漪觉得脊背上窜起莫名的感觉,一把牵制住砚安的手腕向拐角带去。
等松开钳制砚安腰身的手时,砚安原本淡淡的唇色已经被蹂躏的有些发红,发髻也微微散乱,贴在沁了汗水的额头。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大,大人......”砚安心神紊乱,无意识的攥着岑漪的衣角,错愕胆怯的望着岑漪。
那吻落的突然,砚安不安的缩在岑漪圈起来的狭小空间里,唇瓣被岑漪的指腹狠狠的碾压而过,片刻他就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疼......”
这略带动作略带了些羞辱的意味。砚安难受极了,偏开头想躲,想推拒却又不敢太大动作惹了岑漪不高兴。
岑漪抬手摸上他的脖颈,手下人儿这才小心地啜泣出声,耳朵和脸都泛起了红晕。
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亲密的举动,欣喜之后不免让人想到任人欺辱的男倌。
砚安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哆嗦。
砚安不敢挣扎出岑漪的禁锢,尽管岑漪在他面前都算得上很温和,但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在注视和沉默的时候,都会有所泄露,压的他就连喘息都小心翼翼。
伴随着砚安的啜泣,泪水一滴一滴地砸碎在衣料上“大人.....”
岑漪意识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妥,安抚性地亲了亲砚安颤抖的眼皮,把他放下。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砚安抵着墙壁站立,些许的碎发经过岑漪的摩挲之后,惨兮兮地贴挂在脸颊之上。
岑漪抬手把那几簇扰人的碎发,端端正正的捋在砚安耳后,随后那张泛着红晕垂泪的脸颊就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
她忽然觉得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衬他,一时之间思量不出什么合适安慰的话。
砚安的啜泣声愈发的小了,最后几近无声。
“大人......奴侍不应该,不应该忤逆大人的......”
砚安低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恐慌与不安,他害怕大人会因此生气,更害怕大人会因此嫌弃自己。
说话时候的鼻音很重,砚安感觉喉头哽咽,大人的沉默让他又重新审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外室,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大人的财产,是一个也许会被用到,但永远也不会摆上厅堂的物件。
如今自己表达的这样不甚重要的“矜持”,在大人看来恐怕只是扭捏作态罢了。
他眨了眨眼睛,逼退了眼眶不断翻涌的酸涩,扯了一个在岑漪看来难看至极的笑容。
“大人再亲亲奴侍吧......”他说。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像是在确认岑漪有没有因为他的推拒不悦。
砚安似乎认为这是留下岑漪的唯一途径,他的唯一用途。
砚安谨慎地拽着岑漪胸前的衣襟,踮起脚尖迎合的去找她的唇。
如此卑怯讨好的样子,莫名戳中了岑漪,但又觉得不该如此。
便伸手拢紧了砚安凌乱的外袍,顺势把他推离开自己“外头太凉了,叫阿介带你回院子。”
岑漪这番举动在砚安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他不懂也想不明白,明明上一秒还把自己按在墙上轻薄,怎么下一瞬就拒绝自己搁下矜持的献吻。
还是自己的用途就是这样肆意的任人戏耍......
砚安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纷杂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乱窜,他就连抬起头看岑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垂下手臂,心中有着了然的难堪,僵硬的行了个礼,努力不去看岑漪的神色,匆匆的脱离了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阿介我们回院子。”
拐角的另一端,砚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故作镇定的颤抖,随后是一连串逃一样的脚步声。
岑漪血气翻涌的立在原地,近乎懊恼的扶了扶额头。
她向来喜欢将别人绞得自乱阵脚,然后欣赏那一副惶惶不安急切的模样。
她一直隐忍着这方面的性格,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砚安可怜兮兮地说很想见自己,就骤然失去了理智,竟然在外面就轻薄了他。
岑漪向来自诩定力非凡,对于男色也有自控力,但如今做了这样轻浮的举动,除了懊恼反思以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赔罪才是。
此刻叶曲正在花园外候着,瞧见那名外室神色慌张的快步离开。不久,自家大人也面色明暗不定的大步走了出来,不免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那位可怜的外室怎么惹了这今天心情不好的煞神。
“吩咐你备的礼物可给岑逾白送去了?”
叶曲急忙一躬身以示尊敬“送去了。”
岑漪轻轻勾了勾唇,不知道那岑逾白见到下药那人的头颅,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那可是他亲自选的人,总不会认不出来吧。
常常听人说,杀孽过重是要折寿的。可那又怎么样,总不能人活一世,还要忍让那些让自己不快,甚至是算计自己的小人。
岑漪摩挲着手指上的一枚白玉戒指“叶曲你成婚有数载了,你说,男子......都喜欢什么样的赔罪礼物呢。”

她总是记得他的。
岑漪指腹有些潮湿,轻轻拂过砚安不断抖动的眼睫。就见他不安的瞧了自己一眼,就乖顺的任由指腹在脸颊上流连。
两人距离如此近,近到岑漪可以清晰的闻到砚安身上,那掺杂梅香的、凛冽的雪气。
他如今这样子,是比刚遇见那天他狼狈求生的模样,好了不少。
许是药物的作用,盯着那张局促的脸,岑漪只觉得颇有残败、卑怯的美感,无端生出想要怜爱他一番的念头。
岑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药性似乎又上来了,下意识的用胳膊环住砚安的脖子,呼吸越发滚烫。
砚安再怎么愚钝也能感受到岑漪状态的不对,每一次呼在脖颈的热气,都让他忍不住的战栗。
砚安犹豫片刻,壮着胆子,把手轻轻的拂在岑漪的后背上,像是虚抱着。
岑漪拽上他的手。
砚安害怕一般瑟缩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被厌恶,讷讷地任由岑漪牵着到了榻前。
............
砚安大约是岑漪见过的最乖顺的男子。
漂亮话也不会说,只抱着岑漪的胳膊话来回说着。
“大人…求您.....”他声音哽咽,带着担心会惹岑漪不悦的小心翼翼。
岑漪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就见他像是难受又或者是觉得羞赧,不自觉地嘤鸣出声。
可怜见儿的。
岑漪托住他细软的腰肢,让两人贴的更紧,肌肤相触,把人儿冰凉的手脚温热起来。
砚安秀发散开了大半,被细微的汗黏贴在脸颊上,更显得耳根通红,乖顺的没在挣扎,只是窝在岑漪的怀里低声的啜泣。
今夜房里的蜡烛明显有些不够用,还未彻底歇下就已经燃尽,没有吩咐下人不敢进内室,只剩下房内的黑夜。
次日。
药效消退导致的头痛在岑漪醒来的时候尤为强烈。
“叶曲......”岑漪只觉口干舌燥,支起身子想叫人进来伺候。
忽觉身边床榻颠簸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身边听到声响一溜烟爬起来的人。
“大人有什么吩咐。”叶曲在门外应了声。
砚安在一旁慌张的笼起被子裹在身上,就算是勾栏里的男倌也是穿戴整齐后才叫人进来服侍,自己衣衫不整大人便要叫人来服侍,竟是还没有男倌的脸面全一些.
砚安哀求一样短促的叫了一声“大人......”
岑漪顺势瞧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砚安,他颈间落了些痕迹,唇角也挂了些伤口,仿佛是开了一半就要枯萎的花。
岑漪反应过来砚安现下尴尬的处境,便又开口“无事,等一下再来服侍。”说罢下了床榻,几步走到小桌前,端了茶壶就要饮。
砚安看见岑漪的动作惊了一下,被子拌着腿脚,匆匆忙忙的下了塌。
倒好茶,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还是我伺候大人吧。”
岑漪垂眼瞧了瞧茶盏,又看了看带着些卑怯讨好的砚安。沉默下来。
她年幼时被人算计,把带毒的茶点亲自递到了父亲面前,药效猛烈当即中毒,喷了她一身的血。
自那之后她就留下了阴影,不喜接别人递过来的的吃食。
如今这外室小心翼翼地把茶递上来,接了心里泛膈应,不接瞧他那个胆怯的样子,恐怕会当即掉下眼泪。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的有些压人。
岑漪片刻的沉默让砚安没办法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举动,惹了大人不高兴。
砚安只好默默的放下茶盏,手局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不知道大人是否在责怪他的自作主张,脸上控制不住流露出惊惶的神色,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岑漪眼疾手快,一手拽住了他,没让他跪下去。
在冬日没有地龙的地上一跪,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砚安不知所措的样子戳中了岑漪,有些不忍让他胡思乱想,索性端了茶盏一饮而尽。
茶汤入喉,有些凉涩。
倒是解渴。
“下次不要做我没有吩咐的事情。”
砚安不懂岑漪眼中的情绪,只能装作听懂的模样,喏喏的回应。
“是,砚安知错了。”那声音小小的几乎叫人听不到。
岑漪盯了他一眼,他低眉顺眼的立在那,认错倒是认得痛快,也不知道几分入了心。
“去把鞋子穿上,如今冬日,就算是燃了炭盆,这地上,还是凉的很。”
垂头准备听训的砚安愣了一下,听了岑漪的话似是刚反应过来,下意识蜷了蜷脚趾,慌慌张张地折回塌边穿上了鞋子。
那双脚,昨日也是如此绷紧了好多回。
岑漪眼神一时之间幽深了些,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又觉得有些荒诞。
匆匆穿好了外袍,回头瞧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砚安。
“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外面有伺候的人,随时可以叫。”
“大人要走吗。”砚安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声音小小的像是担心惹岑漪不快。
明知故问。
岑漪没答话,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外袍。
“大人还回来吗......”这回他没再拐着弯问问题,只垂着头立在那,不敢抬头看岑漪的表情。
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狗。
知道这才是他想问的问题,岑漪走近些,从手上褪下一枚碧玉戒指,塞进他的手里“这戒指赏你带着。”
碧玉染了大人的体温,入手温热。
砚安不明所以的捏紧了戒指。
“大人是要打发我走吗?”砚安的声线像抽丝的锦缎,皱皱巴巴的,神情带了些委屈的惊惶。
砚安攥着手里的戒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巴巴的抬头去看岑漪,想在岑漪口中听到一些否定的话语。
他知道自己无趣,不会说那些哄人话听,房中之术习的也不精。
本奢望着大人垂怜一次,会将自己留下,如今看来总是抵不过被再次发卖吗…
砚安嗓子眼发紧,像是被人生扣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岑漪瞧出来他的紧张,抬手替他将衣领的褶皱压平,随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只是赏你个戒指罢了。我留下叶曲,你听他的安排就好了。”
模棱两可的话,沉沉的落入耳中,砚安想扯住岑漪的衣角,却只抓住冷飕飕的风,踏入雪里的背影消失的也极快。
走的干净利索,丝毫不给他多说的余地。
从门缝钻进来些许冷风吹的砚安一个激灵,无端的生出一种淡淡的惶然。
等砚安穿戴整齐,就被女使带上了马车,一路街景越来越熟悉,显然是向城南宅子的方向。
砚安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如何安排,大人是对自己不满意吗?自己又要被送回宅子里关着吗?
他有心询问却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一路如坐针毡的回到了宅子。
下了马车,瞧着那冷眼冷面的女使叶曲,嗫嚅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问了问。
“大人还会回来吗。”
却被叶曲不咸不淡的瞧了一眼,拿官样话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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