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姝傅元景的其他类型小说《梧桐深院锁清秋魏姝傅元景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归来我即是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救被陷害下狱的爹爹,我嫁给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成婚当晚,我被干劲十足的太监夫君,要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险些失控。可转日爹爹被判斩首的圣旨,就下到府中。我跪在夫君的房门前三天三夜,求他为父亲求情。可他也只是冷眼而视,淡淡开口:“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告密,我爹也不会惨死,我更不会被送进宫,当非人非鬼的太监。”“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你若乖乖在府中当牛做马。”“我会考虑放过你全家。”爹爹被斩首的那日,他身着红袍自请监斩。还把陷害爹爹的仇人女儿,领进府中,抬为平妻。成婚三年,他再未踏入我房中一步。我哭闹过,怨恨过,可他却抓了我全家为要挟,让我安分一些。直至旧案彻查,陛下亲自为爹爹平反。特赐我丹书铁券,可完成两个心愿。第一愿,愿我全家顺遂。第二愿,愿...
《梧桐深院锁清秋魏姝傅元景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为救被陷害下狱的爹爹,我嫁给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成婚当晚,我被干劲十足的太监夫君,要了一次又一次。
次次险些失控。
可转日爹爹被判斩首的圣旨,就下到府中。
我跪在夫君的房门前三天三夜,求他为父亲求情。
可他也只是冷眼而视,淡淡开口:
“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告密,我爹也不会惨死,我更不会被送进宫,当非人非鬼的太监。”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你若乖乖在府中当牛做马。”
“我会考虑放过你全家。”
爹爹被斩首的那日,他身着红袍自请监斩。
还把陷害爹爹的仇人女儿,领进府中,抬为平妻。
成婚三年,他再未踏入我房中一步。
我哭闹过,怨恨过,可他却抓了我全家为要挟,让我安分一些。
直至旧案彻查,陛下亲自为爹爹平反。
特赐我丹书铁券,可完成两个心愿。
第一愿,愿我全家顺遂。
第二愿,愿我与九千岁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1
我从皇宫回来时,天上飘起细细微雨。
雨珠汇聚成一滴,压弯了发梢,滴在我的手背上。
却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心。
堂堂九千岁的夫人,出门无轿无车。
就连个跟随的使唤丫头都没有。
这话若在其他府邸,传出去自不会有人相信。
偏偏九千岁府,是能让人信服的。
世人皆知九千岁傅元景不爱他的夫人。
我所到之处,但凡熟知我身份之人,便会用嘲笑的目光与人窃窃私语。
而我也只是默默走开,早已习惯。
“夫君公务繁忙,好容易有时间陪我游园。”
“突然下雨不说,还踩了一脚泥。”
我刚进后院,便听到魏姝娇媚撒娇的声音。
本想绕开他们回房,不想还是被魏姝发现。
她叫住我,嘴边噙着笑,呆着挑衅的目光向我走来。
“姐姐,正好你平日闲来无事,就麻烦你,帮我把鞋擦干净吧。”
她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大摇大摆地坐在我面前。
微微抬起脚,挑眉说道:
“姐姐,小心,别弄坏了我的鞋子,这可是夫君亲自帮我挑选的。”
我没有立刻行动,只是抬起眼,看向一旁的傅元
任劳任怨。
就能抵消他对爹爹,对我全家的憎恨。
所以任凭他对我无情,对我冷血,从未有半点怨言。
若不是他把魏姝接进府,抬为平妻。
我也不会彻底绝望,想要离开。
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真正杀死爹爹的凶手。
竟然是傅元景。
4
天黑压压的,狂风卷夹着雨点砸在地上。
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
雨水洇湿了包扎在手腕的伤口,大片鲜红色的痕迹,更显狰狞。
内心的痛苦远盖过伤口的刺痛。
愤怒已经让我失去理智,爬起来就朝魏姝扑过去。
她吓得尖叫着就往堂屋跑,一瞬就躲进正赶来的傅元景怀里。
“元景,姐姐好吓人。”
“我看外面下雨了,提醒姐姐当心淋雨,她就追着我打。”
理智在这一刻重新回来。
我埋进堂屋的脚,又缩回来。
站在屋檐下,外面的瓢泼大雨,还是吹在我的身上。
“沈清欢,你疯了吗?姝儿只是在关心你。”
拳头慢慢缩紧,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我痛苦地冷笑一声。
“是吗?她真的是在关心我吗?”
许是我的态度让他不满。
他皱起眉,几步走到我面前。
“沈清欢,你还知道顶嘴了?你给我跪下。”
我闭了闭眼睛,慢慢松开拳头。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只要过了今晚……
只要再忍耐这一次。
提了提裙摆,我刚做出要下跪的动作。
又被他制止:“到外面跪。”
大雨砸在头上。
衣裳在出门的瞬间,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雨水流过我手腕溃烂的伤口,化作血水滴在地上。
在我跪下的瞬间,傅元景看见滴在衣服上的血水。
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
“昨日我让人送去的金创药,你没有继续用吗?”
他不是看到了吗,我涂了,还是当着他的面涂的。
他给我的金疮药,比化骨散还要厉害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任凭雨水冲刷着我的脸。
他面露不忍,可还是传来下人。
“把夫人送回屋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也好,这样在我离开之前。
就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沈清欢,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么你乖乖涂药,要么……”
我连忙打断他,把药粉重新涂在伤口上。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涂药。”
眼看着白色药粉融合着血液,一点一点灼蚀着我的皮肤。
我尽量克制着疼到扭曲的表情。
直至包扎好,他满意地离开。
我这才擦了擦头上被疼出的汗,虚脱般坐在床上。
我知道那不是金疮药,涂在胳膊上也不会好。
只会让我的伤口愈发严重,溃烂。
来惩罚我没有把玉镯,完整地交给魏姝罢了。
在疼痛之中,我艰难地度过了一夜。
转天一早,屋外狂风大作,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雨。
丫鬟推门进来,冲我大喊:
“夫人,外面快下雨了,二夫人叫你去院子里,把花照看好。”
院子里的花,是魏姝为讨傅元景欢心,亲自栽种的。
可她好像弄错了傅元景的喜好。
他喜欢盆景,真正喜欢花的人,是我。
以至于魏姝让我照看花草时,我总是满心欢喜。
平时也只有这些花花草草,愿意听我说些话了。
我顶着呼啸的狂风,把院中的花草一盆一盆搬到屋檐下。
就在我弯下腰,去搬最后一盆花时。
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来,一脚踹在我的后腰上,把我踹倒在地。
魏姝绕到我身前,嗤笑地看着我。
“沈清欢,你还真是窝囊,不但要嫁给害死你爹的人,给他当牛做马。”
“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杀父仇人关押虐待。”
“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我浑身僵住了,忍不住发起抖来。
陷害我父亲通敌叛国,被斩首的人不是魏姝的父亲吗?
怎么成了傅元景。
看着我狼狈的模样,魏姝更加得意了。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爹并没有冤枉元景的父亲,他的确该死。”
“可元景却把他家遭的难,全记恨在你爹和你家头上。”
“陛下本不信你爹谋反,更不想杀死你爹,是元景多次谏言,势要你爹去死。”
“沈清欢,给杀父仇人当了三年的牛马,这滋味怎么样啊。”
三年了。
我以为我嫁给他,为他当牛做马,
景。
在对上我的目光后,他冷眼挑眉,似是在期待着我的行动。
知晓他的意思,我默默跪蹲在魏姝面前。
托举起她的一只脚,用绢帕轻轻地拭着她鞋底的脏泥。
我的动作已经做到尽量轻盈,可她还是尖叫一声。
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把我踹倒在地。
“哎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把我弄疼了。”
“元景,你快帮我跟姐姐解释。”
傅元景皱皱眉,表情阴沉了一些。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管隔着鞋子,用着绢帕,她如何会疼,直接出声斥责我:
“你轻些,姝儿皮肤娇嫩,不像你天生粗鄙。”
天生粗鄙。
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和傅元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两家人也默认,将来是要结下良缘的。
我随爹爹喜武,从小喜欢爬树,和别的小孩子打架。
每一次都会被娘亲说:
“女孩家家要有淑女的样子,你若再只知胡闹,
将来你的元景哥哥,可不敢娶你了。”
可每一次,傅元景都会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小小的他挺起胸膛,向娘亲保证。
“不会的,我最喜欢清欢妹妹了。”
“她安静时如望舒般皎洁,活泼时如扶摇般热烈。”
“等我长大,一定会娶清欢妹妹为妻。”
可如今,我的确如约嫁给傅元景。
他对我的形容,竟只剩下粗鄙二字。
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也早在我们的爹爹出事后,
烟消云散。
“是妾身错了,妾身会再轻一些。”
我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蹲在魏姝的面前。
不但帮她擦拭鞋子,还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小腿。
可我不知道又怎么惹恼了傅元景。
他看着我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到最后说了一句“真贱”,拂袖而去。
我是很贱,明知道他在故意伤害我。
却还要讨好于他。
因为我全家人的性命,还捏在傅元景的手里。
还有三天,圣旨下达后,我就能救出我的家人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扮演三天他好妻子的身份。
以保证我全家平安无虞。
2
当天晚上,我刚宽衣准备歇下。
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
。
可玉镯戴上时,我还小,现在长大了,怎么都摘不下来。
“我很快就能摘下,送给妹妹。”
我粗鲁地拽着玉镯,手腕处立刻红肿,手掌的骨头也几乎变形。
不管我怎么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我看着傅元景逐渐扭曲的表情,情急之下,直接把手朝墙上撞去。
玉镯发出一阵脆响,碎裂掉在地上。
同时碎片也划伤了我的手腕,鲜血顿时滴在地上。
那一瞬间,傅元景呼吸一滞,迈出步子,想说些什么。
在被魏姝拉住之后,把眉头皱成一团。
同时碎裂的,还有我们年少时的约定。
顾不上疼痛,我忙把碎成一段一段的手镯捧在手里。
恭敬地举到魏姝面前。
“你也看到了,玉镯我实在摘不下。”
“妹妹喜欢的东西,姐姐绝不会占为己有。”
看我如此疯狂,傅元景一把打掉我手中的玉镯碎片。
恶狠狠说道:
“你故意做出这样子,是要给谁看。”
“沈清欢,你越是这样,我只会更憎恨你。”
一旁的魏姝,也添油加醋地说道:
“是啊,姐姐,你若真想取下镯子,直接把手砍掉就好。”
“故意把玉镯摔碎,明显不想送给我啊。”
摔碎手镯还不够,还想让我砍掉手吗?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抬眼去看傅元景。
“九千岁,你也觉得我应该砍掉手吗?”
如果是他说的。
我会毫不犹豫砍下自己的手。
以我的手,换我全家人的性命。
不亏。
3
傅元景呆愣了片刻,欲张开的口,终是没落下话音。
他扭头搂住魏姝的腰,轻声哄着:
“她的东西脏,咱不要,我给你买更好的。”
玉镯是他送我的。
嫌脏二字,何其讽刺。
当晚,府中一个小丫鬟,来到我的房中。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在我面前。
“夫人,您的手还伤着,这是金疮药,您涂一些吧。”
好意难拒,我也只是用了一点点,撒在伤口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我本能地抖掉伤口上的药粉,想冲洗干净。
不料,房门被推开,傅元景走进来。
他看着被我打翻的药粉,眸光瞬间阴沉下来。
为救被陷害下狱的爹爹,我嫁给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成婚当晚,我被干劲十足的太监夫君,要了一次又一次。
次次险些失控。
可转日爹爹被判斩首的圣旨,就下到府中。
我跪在夫君的房门前三天三夜,求他为父亲求情。
可他也只是冷眼而视,淡淡开口:“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告密,我爹也不会惨死,我更不会被送进宫,当非人非鬼的太监。”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你若乖乖在府中当牛做马。”
“我会考虑放过你全家。”
爹爹被斩首的那日,他身着红袍自请监斩。
还把陷害爹爹的仇人女儿,领进府中,抬为平妻。
成婚三年,他再未踏入我房中一步。
我哭闹过,怨恨过,可他却抓了我全家为要挟,让我安分一些。
直至旧案彻查,陛下亲自为爹爹平反。
特赐我丹书铁券,可完成两个心愿。
第一愿,愿我全家顺遂。
第二愿,愿我与九千岁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1我从皇宫回来时,天上飘起细细微雨。
雨珠汇聚成一滴,压弯了发梢,滴在我的手背上。
却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心。
堂堂九千岁的夫人,出门无轿无车。
就连个跟随的使唤丫头都没有。
这话若在其他府邸,传出去自不会有人相信。
偏偏九千岁府,是能让人信服的。
世人皆知九千岁傅元景不爱他的夫人。
我所到之处,但凡熟知我身份之人,便会用嘲笑的目光与人窃窃私语。
而我也只是默默走开,早已习惯。
“夫君公务繁忙,好容易有时间陪我游园。”
“突然下雨不说,还踩了一脚泥。”
我刚进后院,便听到魏姝娇媚撒娇的声音。
本想绕开他们回房,不想还是被魏姝发现。
她叫住我,嘴边噙着笑,呆着挑衅的目光向我走来。
“姐姐,正好你平日闲来无事,就麻烦你,帮我把鞋擦干净吧。”
她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大摇大摆地坐在我面前。
微微抬起脚,挑眉说道:“姐姐,小心,别弄坏了我的鞋子,这可是夫君亲自帮我挑选的。”
我没有立刻行动,只是抬起眼,看向一旁的傅元景。
在对上我的目光后,他冷眼挑眉,似是在期待着我的行动。
知晓他的意思,我默默跪蹲在魏姝面前。
托举起她的一只脚,用绢帕轻轻地拭着她鞋底的脏泥。
我的动作已经做到尽量轻盈,可她还是尖叫一声。
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上,把我踹倒在地。
“哎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把我弄疼了。”
“元景,你快帮我跟姐姐解释。”
傅元景皱皱眉,表情阴沉了一些。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管隔着鞋子,用着绢帕,她如何会疼,直接出声斥责我:“你轻些,姝儿皮肤娇嫩,不像你天生粗鄙。”
天生粗鄙。
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和傅元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两家人也默认,将来是要结下良缘的。
我随爹爹喜武,从小喜欢爬树,和别的小孩子打架。
每一次都会被娘亲说:“女孩家家要有淑女的样子,你若再只知胡闹,将来你的元景哥哥,可不敢娶你了。”
可每一次,傅元景都会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小小的他挺起胸膛,向娘亲保证。
“不会的,我最喜欢清欢妹妹了。”
“她安静时如望舒般皎洁,活泼时如扶摇般热烈。”
“等我长大,一定会娶清欢妹妹为妻。”
可如今,我的确如约嫁给傅元景。
他对我的形容,竟只剩下粗鄙二字。
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也早在我们的爹爹出事后,烟消云散。
“是妾身错了,妾身会再轻一些。”
我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蹲在魏姝的面前。
不但帮她擦拭鞋子,还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小腿。
可我不知道又怎么惹恼了傅元景。
他看着我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到最后说了一句“真贱”,拂袖而去。
我是很贱,明知道他在故意伤害我。
却还要讨好于他。
因为我全家人的性命,还捏在傅元景的手里。
还有三天,圣旨下达后,我就能救出我的家人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扮演三天他好妻子的身份。
以保证我全家平安无虞。
2当天晚上,我刚宽衣准备歇下。
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傅元景脸色阴鸷地走进来,我忙穿好衣裳迎上去。
便闻到浓烈的酒气。
他喝了很多酒,但我知道他是千杯不醉。
“姝儿怀孕了,无法侍奉我,今晚……”我表情一顿,又立刻扬起一个笑脸。
“恭喜九千岁,姝儿妹妹刚刚有孕,九千岁理应多陪陪妹妹才对。”
“妾身这就命下人,把九千岁送回到妹妹的房中。”
我正准备开门唤人,竟被傅元景拉住手腕。
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拉近我,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顿时扑在我的脸上。
“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你以为用这种卑劣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你给我记住,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完,不等我去传唤下人。
他已经夺门而出。
我不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明明已经在遂他心意了,怎么还是生气了。
是不是在怪我,没在听说魏姝怀孕后,第一时间去照顾她。
于是我立刻跑去厨房,炖了整整一夜的补品。
转天一早,就拿到魏姝的面前。
“恭喜妹妹身怀有孕,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
“这补品我炖了一夜,小小心意,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傅元景搂着魏姝的肩膀,正爱意浓浓地为他挑选发饰。
见我递上玉佩,魏姝愈发得意地把身体靠在傅元景的身上。
“姐姐有心了,只是这一盅补品,实在拿不出手。”
“若姐姐真有心恭喜,你手上的玉镯我很喜欢,不如送给我吧。”
我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白玉镯。
这玉镯是当年傅元景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年桃花树下,他拉着我的手,亲手将玉镯戴在我的手腕。
含羞在我耳边低语:“入淮清洛渐漫漫,人间至味是清欢。”
“玉镯戴上了,你就被我套牢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我的心动,始于我十二岁那年的桃花树下。
十六岁,我嫁给傅元景。
三年未满,我却如同把一生的坎坷,全部走完。
到如今十九岁,梦该醒了。
我们之间的缘也尽了。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腕间的玉镯。
我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想把玉镯摘下。
可玉镯戴上时,我还小,现在长大了,怎么都摘不下来。
“我很快就能摘下,送给妹妹。”
我粗鲁地拽着玉镯,手腕处立刻红肿,手掌的骨头也几乎变形。
不管我怎么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我看着傅元景逐渐扭曲的表情,情急之下,直接把手朝墙上撞去。
玉镯发出一阵脆响,碎裂掉在地上。
同时碎片也划伤了我的手腕,鲜血顿时滴在地上。
那一瞬间,傅元景呼吸一滞,迈出步子,想说些什么。
在被魏姝拉住之后,把眉头皱成一团。
同时碎裂的,还有我们年少时的约定。
顾不上疼痛,我忙把碎成一段一段的手镯捧在手里。
恭敬地举到魏姝面前。
“你也看到了,玉镯我实在摘不下。”
“妹妹喜欢的东西,姐姐绝不会占为己有。”
看我如此疯狂,傅元景一把打掉我手中的玉镯碎片。
恶狠狠说道:“你故意做出这样子,是要给谁看。”
“沈清欢,你越是这样,我只会更憎恨你。”
一旁的魏姝,也添油加醋地说道:“是啊,姐姐,你若真想取下镯子,直接把手砍掉就好。”
“故意把玉镯摔碎,明显不想送给我啊。”
摔碎手镯还不够,还想让我砍掉手吗?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抬眼去看傅元景。
“九千岁,你也觉得我应该砍掉手吗?”
如果是他说的。
我会毫不犹豫砍下自己的手。
以我的手,换我全家人的性命。
不亏。
3傅元景呆愣了片刻,欲张开的口,终是没落下话音。
他扭头搂住魏姝的腰,轻声哄着:“她的东西脏,咱不要,我给你买更好的。”
玉镯是他送我的。
嫌脏二字,何其讽刺。
当晚,府中一个小丫鬟,来到我的房中。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放在我面前。
“夫人,您的手还伤着,这是金疮药,您涂一些吧。”
好意难拒,我也只是用了一点点,撒在伤口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我本能地抖掉伤口上的药粉,想冲洗干净。
不料,房门被推开,傅元景走进来。
他看着被我打翻的药粉,眸光瞬间阴沉下来。
“沈清欢,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么你乖乖涂药,要么……”我连忙打断他,把药粉重新涂在伤口上。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涂药。”
眼看着白色药粉融合着血液,一点一点灼蚀着我的皮肤。
我尽量克制着疼到扭曲的表情。
直至包扎好,他满意地离开。
我这才擦了擦头上被疼出的汗,虚脱般坐在床上。
我知道那不是金疮药,涂在胳膊上也不会好。
只会让我的伤口愈发严重,溃烂。
来惩罚我没有把玉镯,完整地交给魏姝罢了。
在疼痛之中,我艰难地度过了一夜。
转天一早,屋外狂风大作,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雨。
丫鬟推门进来,冲我大喊:“夫人,外面快下雨了,二夫人叫你去院子里,把花照看好。”
院子里的花,是魏姝为讨傅元景欢心,亲自栽种的。
可她好像弄错了傅元景的喜好。
他喜欢盆景,真正喜欢花的人,是我。
以至于魏姝让我照看花草时,我总是满心欢喜。
平时也只有这些花花草草,愿意听我说些话了。
我顶着呼啸的狂风,把院中的花草一盆一盆搬到屋檐下。
就在我弯下腰,去搬最后一盆花时。
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来,一脚踹在我的后腰上,把我踹倒在地。
魏姝绕到我身前,嗤笑地看着我。
“沈清欢,你还真是窝囊,不但要嫁给害死你爹的人,给他当牛做马。”
“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杀父仇人关押虐待。”
“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我浑身僵住了,忍不住发起抖来。
陷害我父亲通敌叛国,被斩首的人不是魏姝的父亲吗?
怎么成了傅元景。
看着我狼狈的模样,魏姝更加得意了。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你爹并没有冤枉元景的父亲,他的确该死。”
“可元景却把他家遭的难,全记恨在你爹和你家头上。”
“陛下本不信你爹谋反,更不想杀死你爹,是元景多次谏言,势要你爹去死。”
“沈清欢,给杀父仇人当了三年的牛马,这滋味怎么样啊。”
三年了。
我以为我嫁给他,为他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就能抵消他对爹爹,对我全家的憎恨。
所以任凭他对我无情,对我冷血,从未有半点怨言。
若不是他把魏姝接进府,抬为平妻。
我也不会彻底绝望,想要离开。
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真正杀死爹爹的凶手。
竟然是傅元景。
4天黑压压的,狂风卷夹着雨点砸在地上。
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
雨水洇湿了包扎在手腕的伤口,大片鲜红色的痕迹,更显狰狞。
内心的痛苦远盖过伤口的刺痛。
愤怒已经让我失去理智,爬起来就朝魏姝扑过去。
她吓得尖叫着就往堂屋跑,一瞬就躲进正赶来的傅元景怀里。
“元景,姐姐好吓人。”
“我看外面下雨了,提醒姐姐当心淋雨,她就追着我打。”
理智在这一刻重新回来。
我埋进堂屋的脚,又缩回来。
站在屋檐下,外面的瓢泼大雨,还是吹在我的身上。
“沈清欢,你疯了吗?
姝儿只是在关心你。”
拳头慢慢缩紧,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我痛苦地冷笑一声。
“是吗?
她真的是在关心我吗?”
许是我的态度让他不满。
他皱起眉,几步走到我面前。
“沈清欢,你还知道顶嘴了?
你给我跪下。”
我闭了闭眼睛,慢慢松开拳头。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只要过了今晚……只要再忍耐这一次。
提了提裙摆,我刚做出要下跪的动作。
又被他制止:“到外面跪。”
大雨砸在头上。
衣裳在出门的瞬间,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雨水流过我手腕溃烂的伤口,化作血水滴在地上。
在我跪下的瞬间,傅元景看见滴在衣服上的血水。
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
“昨日我让人送去的金创药,你没有继续用吗?”
他不是看到了吗,我涂了,还是当着他的面涂的。
他给我的金疮药,比化骨散还要厉害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任凭雨水冲刷着我的脸。
他面露不忍,可还是传来下人。
“把夫人送回屋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也好,这样在我离开之前。
就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了。
我数着时间,熬过了在九千岁府的最后一夜。
转日一早,外面屋外吵吵嚷嚷。
听说是傅元景被外派他省,全府忙着为他置办行装。
原本忙着任职的傅元景,来到我的房中。
“收拾一下,随我去外派任职。”
我点点头。
是应该收拾一下了。
但不是和他一起去任职,而是我要离开他了。
傅元景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似是心里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远去。
可看到我顺从的模样,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他沉默良久,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听话。”
“我会对你好一点。”
我没有说话。
傅元景,我和你,已经没有以后。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两个时辰,我收拾好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当。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一个时辰,傅元景查看装有行囊的马车。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半个时辰,傅元景命人来传我。
可我只是紧闭房门,任凭下人如何叫,我也不开门。
“沈清欢,你又在胡闹什么?”
傅元景站在门外,怒气冲冲对我吼道。
“你敢耽误启程的时间,信不信我让你和你的全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5砸门叫嚣的声音骤然停止。
傅元景不解地看着由远及近的宣旨公公。
只得微微整理衣衫,稍显恭敬地迎上去。
“咱家年纪大了,来得有些晚了,没耽误九千岁的正事吧。”
论地位,宣旨公公不及傅元景。
毕竟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不能怠慢。
可他还是听出宣旨公公的意思。
这圣旨,想必是想赶在他离府外派前要宣读的。
“是陛下对我外派之事,另有安排?”
公公笑着摇头。
“陛下圣意,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敢揣度,您说是不是,九千岁?”
傅元景只得点点头。
“那就请公公宣读圣旨吧。”
他刚下下跪,却被宣旨公公拦住。
“九千岁,这旨意,可不是给您的,请尊夫人出来,接旨吧。”
在傅元景愈发怀疑的表情中。
我打开房门,挺直了腰背朝他们走去。
不知发生什么事的魏姝,在马车里等了许久。
见我和傅元景迟迟没有上马车。
不耐烦地边走,边用尖锐的声音喊道。
“姐姐的架子是真大啊,让全府上下等你一人。”
说完她快步走近我,直接攥住我满是疮痍的手腕。
还坏心地用力掐了掐。
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姐姐,金疮药好用吗?
这可是我找了许久,特意为你准备的。”
原来,是魏姝在金创药中做了手脚。
甩开她的手,我抬起胳膊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不敢相信地捂着脸,眼睛看向傅元景。
似是在等待他像往常一样,为自己撑腰。
可傅元景也只是站在原地,用这阴鸷的表情,看向我们这边。
魏姝被打得火冒三丈,即便要告状,她也要先亲手打回来。
“姐姐,你凭什么打我?”
她举起手刚想打回来。
在手抬起的瞬间,傅元景突然怒声开口。
“放肆,清欢是主母,你怎可对她无礼。”
“还不退到一边去,没看到府上有贵客吗?”
提醒得如此明显,魏姝这才看见一旁的宣旨公公。
她只得委屈巴巴地走到傅元景的身侧。
拉着他的胳膊,做作地说道:“元景,等会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我被打得脸都肿了。”
傅元景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魏姝一眼。
他的表情愈发地阴鸷,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从今日晨起,他心里一直莫名惴惴不安。
尤其当得知圣旨是下达给我的时候,他早已经六神无主。
此时,我重新整理好衣衫,信步走到宣旨公公面前。
“沈清欢接旨。”
我刚下下跪,傅元景突然拉住我。
“等一下。”
6傅元景叫停的声音传出,在场之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眼里全是不解。
傅元景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对上了公公为难的眼神。
“九千岁,咱家知道,您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可您阻止咱家宣旨,这恐怕于理不合啊,陛下要是怪罪下来……”刚被恐慌的心绪冲昏头脑,被公公提醒,他这才清醒过来。
他松开我的胳膊,站在一边。
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臣女沈清欢,接旨。”
公公清了清嗓子,用尖细的声音,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沈氏清欢,温婉端庄,贤淑有加,今特准许其与傅元景和离,从今以后,各行婚嫁。
钦此!”
公公的声音一落,傅元景就叫出了声。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公公,您有无宣错旨意?
皇上怎么可能会让我和清欢和离?”
“这一定是误会。”
宣旨公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说道:“九千岁,陛下知道您把岳父一家请来府中做客。”
“陛下命我劝您一句,您和沈姑娘已经和离,这客自是不用再作了。”
当着宣旨公公的面,傅元景不得不下令放人。
我谢过公公,谢过陛下。
露出了这段日子以来最真心的笑容。
宣旨公公并未告辞,又命人送来第二个锦盒。
“傅元景,魏姝接旨。”
除我之外,他们又是一愣。
不止是傅元景,就连魏姝也面色惨白。
第一道和离的旨意已经说明一切。
我,要反抗傅元景,反抗整个九千岁府。
甚至说服了陛下,给我撑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经查,沈氏旧案疑点颇多,傅,魏两家均有牵连。”
“故傅元景革职查办,携家眷禁足府中,由刑部联合大理寺彻查后,再予定夺。”
崩溃尖叫的魏姝。
僵跪在原地的傅元景。
只有我,冷眼看着他们,心里也只有痛快二字。
直至宣旨公公离开,傅元景这才踉跄起身。
他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悲伤地看着我。
“你都知道了?”
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对我的家人,对我,所做的恶事,以后全都会报应在你身上。”
他后面的话,我已无心再听。
回到我那住了三年,连下人都不如的小屋。
拿走我仅有的一个用布包裹的行李。
父亲遭难时,我一无所有的嫁给傅元景。
到如今和离,我身无一物地离开。
此生再无瓜葛。
我拿着行李离开九千岁府时,我知道,傅元景一直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至我跨出府门,他站在府中。
他看着我头也不回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最后,他颓废地回到堂屋坐下,空洞着目光看向外面的天空。
他错了。
在和离的旨意下达之后,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愚蠢到把他所遭受的苦难,全都记恨在我和我家人的头上。
他用报复的借口,来掩饰他爱着仇人女儿的事实。
不断地骗别人,骗自己。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爱我。
一直没有变过。
7在迈出九千岁府的第一件事。
我抬起头,望着天空很久很久。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逃离,这困了我三年的地方。
至此往后,我也只是我。
沈家被重新解封后,三年没有人烟,总归尽显荒凉。
幸得在我请旨那日,陛下已派人打扫恢复旧茂。
我们也只是再稍作打扫,便可以住下。
才三年,娘亲的头发已经花白。
我心疼地安顿好娘亲和其他家人。
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盘算着以后的事。
即便沈府归还,可没有爹爹在,我们一家子老弱妇孺,总要谋生计。
只是从小和爹爹学的本领,怕是没有用武之地。
房间的门被敲了敲,娘亲推门而入。
“阿娘,您身体不好,怎么不多歇歇。”
我扶着娘亲坐下,只见娘亲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
“清欢,阿娘知道我们再团聚,有多不易。”
“这是你爹爹曾送给娘亲的几件首饰,本想着留个念想。”
“现在阿娘交给你,当是嫁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眼下沈府上下,怕是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
娘亲催我再嫁,也是不想我再跟着受苦。
当是爹爹入狱,沈府抄家,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娘亲是怕这一家老人,再拖累于我。
“阿娘……”我刚想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我和娘亲寻声出屋,只见一男子身着战袍,站在院中。
这是……“阿娘,阿姐,我回来了。”
三年未见,我竟险些认不出。
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沈慕风,比我小两岁。
在爹爹下狱之后,被充军边城。
到如今,竟穿着战袍荣耀回归。
“那年我充军后,边关战乱,我便和三叔一起从了军。”
“如今父亲旧案平反,陛下特许我回京,与阿娘,阿姐团聚。”
峰回路转,我们沈家突然就有了盼头。
与家人重聚的这一晚,我终于吃上这三年来,第一顿觉得幸福的饱饭。
一连几日多雨,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
在我回到府中,暂时休整的同时。
九千岁府,早已没了先前的盛景,只剩下一片萧条。
傅元景这几日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坐在我原先住的房中发呆。
茶饭不思,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的手里,也总是会拿着几块被摔碎的白玉镯。
哪怕碎玉划伤了他的手,也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人间至味是清欢……是清欢啊。”
他喃喃自语着,扬起苦涩笑容的同时,一滴泪从他面颊上滑落。
他真错了,也后悔了。
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后,连起码的是非对错,都看不清了。
当年的确是他父亲做错了事,是他罪有应得。
他气的是,我爹爹铁面无私地出首告发。
事发后,甚至不愿为他父亲说一句好话。
两家人十几二十年的情谊,在那一刻,化成他满腔仇恨。
势要让我们家付出代价。
可他也忘了,曾经他那么热烈的爱着一个人。
而他深爱的人,在一夜之间,成为他仇人中的一个。
8夜幕将至,华灯初上。
只有傅元景所在的屋子,还黑着灯。
魏姝找遍了府内各个角落。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傅元景会在我的房中枯坐一整天。
推开门的瞬间,立在房中的黑影,吓了魏姝一跳。
“元景,你怎么一直坐在这,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们不能一直被禁足,你去求求陛下,放了我们吧。”
放?
要怎么放?
他们做了错事,犯了国法。
又如何全身而退。
傅元景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只用机器冷淡的语气,说了一个字。
“滚。”
黑暗的房中,很难看出傅元景此时的表情。
魏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问道:“元景,你怎么了,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又是一道极其冰冷的声音。
“我让你滚,你是听不见吗?”
“魏姝,你该不是忘了吧,我让你进府,只是为了报复沈清欢。”
“如今,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
是他亲自导演了一出大戏,害得我父亲惨死。
事到如今,他不过是黄粱一梦终成空。
他什么都没有了,不介意再杀死一个再无用处的棋子。
魏姝被他的话吓到了。
原本想去抓他的手,颤抖着缩回来。
如此近的距离,她终于看清傅元景的表情。
那是一双毫无任何感情的眸子,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死死地盯着她。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这么对我……要不是我爹,你也不会手刃仇人,而且你明明对我那么好。”
她的话,在傅元景听来,仿佛是一个笑话。
只有存有私心的人,才会被利用。
魏姝的爹爹是想帮他么,不,是为了自己。
同朝为官,同是将军之位。
凭什么我的爹爹总是压他一头,职位比他高一级。
他想铲除爹爹,主动和傅元景联手。
到如今因为旧案平反,被下狱,也是他罪有应得。
而魏姝,她再如何哭闹,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再没有利用价值,也没有人为她撑腰了。
她的质问得不到任何回应。
到最后,她只是痛心地问了一句。
“元景,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肚子里,还怀了……”傅元景随手打翻的茶杯,吓得她连忙闭上嘴。
他冷哼一声,淡淡开口。
“我根本没有碰过你,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姝,你用酒灌醉我,谎称我宠幸于你,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心里装着深爱了十几年的心上人。
又怎么可能去碰别的女人。
自始至终,他的女人只有一个。
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他只有那个叫沈清欢的人。
9弟弟沈慕风进宫述职时,我托他向陛下为自己进言。
能否让我跟他一起,从军为国效力。
娘亲自是不愿我从军,在她心里,我一个女人家家,还是该再嫁从夫。
可我执意如此,娘亲也尊重我的想法。
且军中有弟弟在,自是不会被人欺负。
“你从小就喜欢缠着你爹爹,教你拳脚。”
“若不是傅……”我知道娘亲未出口的话,是想说我儿时没有从军,是因为傅元景。
三年了,我也想通了。
当初我就不该认为,只有嫁给他,才能救出爹爹。
而是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去做更多的事。
“阿娘,你就放心吧,阿姐跟我进军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阿姐喜武,军中都是喜武之人,没准刚入军营,就能给我找个姐夫呢。”
沈慕风的话,终于让娘亲露出笑容。
能看到我们姐弟俩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你啊,就知道动嘴,你操心你阿姐的终身大事。”
“也别忘了帮自己娶个媳妇。”
堂屋内满是我和家人的欢笑声。
我看着我最亲最爱的两个人,觉得一切都值了。
安顿好家人在京城的一切,我和弟弟启程前往军营。
没有尔虞我诈,只有纪律严明。
我仿佛重新找回了自己,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唯一觉得烦乱的,是傅元景隔几天便会寄来一封书信。
句句诉衷肠,表相思。
我也只是当个笑话,用来消磨时间。
没有半句回应。
在军营的日子,一晃就是两年。
边关战火起,我随兵戍守。
战火打了一年,我终是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成为整个军营的智囊。
“阿姐,我们打了胜仗,终于可以回京受封了。”
“你和顾大哥的好事,也该好事成双。”
在军营的三年,我找到情投意合的那个人。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保家卫国。
更愿意一起组建一个小家。
受封和赐婚的旨意,同一时间在京城流传开来。
在我大婚的前一天,九千岁府传来傅元景自戕的消息。
我看了看天空中那翱翔的小鸟,也只感叹人生变化无常。
愿他下辈子活的简单点,快乐点。
再不要被仇恨,操控整个人生。
全文完
了。
我数着时间,熬过了在九千岁府的最后一夜。
转日一早,外面屋外吵吵嚷嚷。
听说是傅元景被外派他省,全府忙着为他置办行装。
原本忙着任职的傅元景,来到我的房中。
“收拾一下,随我去外派任职。”
我点点头。
是应该收拾一下了。
但不是和他一起去任职,而是我要离开他了。
傅元景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似是心里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远去。
可看到我顺从的模样,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他沉默良久,说道: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听话。”
“我会对你好一点。”
我没有说话。
傅元景,我和你,已经没有以后。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两个时辰,我收拾好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当。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一个时辰,傅元景查看装有行囊的马车。
距离圣旨下达还有半个时辰,傅元景命人来传我。
可我只是紧闭房门,任凭下人如何叫,我也不开门。
“沈清欢,你又在胡闹什么?”
傅元景站在门外,怒气冲冲对我吼道。
“你敢耽误启程的时间,信不信我让你和你的全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推开。
傅元景脸色阴鸷地走进来,我忙穿好衣裳迎上去。
便闻到浓烈的酒气。
他喝了很多酒,但我知道他是千杯不醉。
“姝儿怀孕了,无法侍奉我,今晚……”
我表情一顿,又立刻扬起一个笑脸。
“恭喜九千岁,姝儿妹妹刚刚有孕,九千岁理应多陪陪妹妹才对。”
“妾身这就命下人,把九千岁送回到妹妹的房中。”
我正准备开门唤人,竟被傅元景拉住手腕。
他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拉近我,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顿时扑在我的脸上。
“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你以为用这种卑劣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你给我记住,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完,不等我去传唤下人。
他已经夺门而出。
我不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明明已经在遂他心意了,怎么还是生气了。
是不是在怪我,没在听说魏姝怀孕后,第一时间去照顾她。
于是我立刻跑去厨房,炖了整整一夜的补品。
转天一早,就拿到魏姝的面前。
“恭喜妹妹身怀有孕,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
“这补品我炖了一夜,小小心意,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傅元景搂着魏姝的肩膀,正爱意浓浓地为他挑选发饰。
见我递上玉佩,魏姝愈发得意地把身体靠在傅元景的身上。
“姐姐有心了,只是这一盅补品,实在拿不出手。”
“若姐姐真有心恭喜,你手上的玉镯我很喜欢,不如送给我吧。”
我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白玉镯。
这玉镯是当年傅元景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年桃花树下,他拉着我的手,亲手将玉镯戴在我的手腕。
含羞在我耳边低语:
“入淮清洛渐漫漫,人间至味是清欢。”
“玉镯戴上了,你就被我套牢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我的心动,始于我十二岁那年的桃花树下。
十六岁,我嫁给傅元景。
三年未满,我却如同把一生的坎坷,全部走完。
到如今十九岁,梦该醒了。
我们之间的缘也尽了。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腕间的玉镯。
我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想把玉镯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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