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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女人有一头俏丽的短发。脸蛋圆圆的,奶乖奶气。陌生男人的闯入,吓得她惊恐尖叫。也一时忘了摔倒的疼痛,连忙一手掩胸,一手捂在双腿间,先遮挡住春光。<......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2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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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人有一头俏丽的短发。脸蛋圆圆的,奶乖奶气。陌生男人的闯入,吓得她惊恐尖叫。也一时忘了摔倒的疼痛,连忙一手掩胸,一手捂在双腿间,先遮挡住春光。<......

《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精彩片段


女人有一头俏丽的短发。

脸蛋圆圆的,奶乖奶气。

陌生男人的闯入,吓得她惊恐尖叫。

也一时忘了摔倒的疼痛,连忙一手掩胸,一手捂在双腿间,先遮挡住春光。<......

“当然有意见了!”

医保局是人社局直属单位,医保局长为副处级。他自然知道市委督查室有多可怕,却受不了区区正科对医保审查工作的问责,不就是明明白白训斥他办事不力嘛!

这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考虑问题永远从官僚思维出发,总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失职不作为。被局长的名头蒙蔽了双眼,胆子倒是因为权力大了起来,眼界却随着自身利益变得越来越狭隘。

这一顶撞,可吓坏了魏刚。

“老易,快坐下!方主任愿意和我们讨论,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要制造无谓的矛盾。”

见这名姓易的医保局长仍旧满脸不服,方子文摆摆手,“无妨!他有意见,我就解惑。”

他顿了顿。

看向对方。

“易局长,是吧?看来,你对党务工作有很大误解。党务不是开会务虚,得建立在日常业务的进退得失、优劣利弊种种细节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党的指导方向不断往更加正确和进步的路子上修正!”

魏刚听得心头暗骂,这是有多傻?送到对方的枪口上,让人家上纲上线。

却听,方子文冷声道:“作为医保局长,不愿拨乱反正,还不如回避。”

接着,向李琪琪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

“魏局长,督查室的车还挡在大厅门口,不会给贵局添麻烦吧?”

魏刚登时纳闷,这位女钦差为何会有此一问?

却是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没事,不麻烦!”

“还是不妥!”李琪琪一脸认真道:“我怕挡了办事群众的路。”

说完。

她把车钥匙推到医保局长的桌前,“易局长,既然这里没你的事了,劳烦帮我挪挪车吧。”

“什么?你敢!”

医保局长真怒了!

在方子文跟前吃了亏不说,小小科员、一介女流,竟也敢把他当作代客泊车的服务生使唤。

魏刚再次刷新对方子文的评价:狠人!

他拉住吹胡子瞪眼就要原地暴走的医保局长,附耳小声劝说,“老易,去吧!去了还能赔不是,不去就真完啦!”

医保局长这才被提醒,脸色由红发黑、由黑转白,权衡了好一阵利害关系,终究还是抓起钥匙,垂头丧气地离开。

谁叫他吃饱了撑的,胆敢冲撞钦差呢?

剩下的人社局领导面面相觑,见识到这位督查室主任是真不能忤逆分毫。无奈,对方指哪儿,就配合打哪儿吧。

方子文要的就是这效果,索性站起身,铿锵道:“纸上谈兵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用实际行动回答群众吧!”

魏刚知道,这是要逼迫人社局对市人民医院搞突袭了。

连忙低眉顺眼地邀约,“快中午了,吃过饭再去吧。”

方子文却说,“医院也开饭,咱们现在去,如果他们该吃吃,而不是忙着销毁证据以应付我们的检查,就说明易局长并未与他们沆瀣一气。我对易局长还是有信心的,魏局长难道不想为他证明清白?”

“啊这…我马上安排,即刻出发。”

别说魏刚招架不住,连督查室一众人也惊艳方子文的手段和水平。

把人社局的局长们架在火上烤,如同操纵扯线木偶,还环环相扣。

方子文对下属们的表现很满意,彭大兴的强势回归,又或李琪琪的杀鸡儆猴,似乎都与他有种天生般的默契。

下楼的空档,几位局长已着急忙慌拉上人马紧急加班。魏刚还特意打电话嘱咐医保局长,叫他最好老实待着。

大厅门口。

魏刚见面包车有空座,便示意他的司机开车跟上,自己则钻进面包车,觍着脸坐到张德发邻座。

不同的场合适合说不同的话,他希望套套近乎能化解人社局的危机,也顺带为医保局长求求情。

可越是这样,方子文就越门清,这个魏刚绝对不干净!

倒是不用死整,只要对方落教肯配合,敲打敲打便好。



东江市人民医院。

鸡飞狗跳,热闹!

督查室一众人分别监督人社局的几支队伍,对缴费窗口、门诊大厅,以及财务室进行了突击检查。

张德发则领着一队人对患者做走访,从门诊大厅到住院部,务必把所有涉嫌违规的事都详实记录。

至于方子文,在魏刚的陪同下,被院长周长林请到了办公室。

周长林很费解,人社局那笔钱没少给,据说魏刚还占着大头。

怎么说检查就检查?招呼也不提前打。

而且,还带来这么个年轻的市委领导?

魏刚有苦难言,找机会在周长林耳边轻吐了三个字:是位爷!这位同样高居正处的院长蓦地一惊,什么都明白过来,终于正视起方子文,不敢再小觑。

少顷。

业务副院长付忠脑壳很疼。得知人社局突击检查,骂骂咧咧地放下碗筷,从食堂赶过来,却是分身乏术,顾着东就顾不了西,颇有些八面埋伏的焦急。

忽然。

他接到周长林的电话,“马上来我办公室!”

“院长,我这边…”

周长林却不等他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院长办公室。

方子文望着正墙上的字画:“行医济世,如沐春风。从古来行医济世穷、仁者悬壶沐春风这句话里剪辑下来的吧?”

“方主任博学多才!”

“周院长,行医穷这个说法恐怕早就过时了呀。放眼当下,就算安安分分、恪守医德,医生也属于高收入的群体。”

敲打的意味就很浓了。

周长林心知肚明,这样查绝对要查出问题。他很想求一声高抬贵手,却等同不打自招,着实进退维谷、犹豫不决。

方子文见他坐立不安、欲言又止,便说,“我也有个八个字,眼下送给周院长倒是应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周长林听得心头一震。

这是对方在暗示立场。

有则改之是警告,警告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对应之前那句安安分分、恪守医德。

无则加勉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调查的证据到手,却要先放他一马,给他次机会。

魏刚也听出话里的深意,不由得和周长林对视一眼,互相肯定后,都暗暗松了口气。

又见。

方子文面色猛沉,毋庸置疑道:“至于付忠,随意驱赶病患,毫无医德;还与异邦勾结,道德沦丧。这样的人,留在医院终究是颗毁掉整锅汤的老鼠屎,绝不能放过!”

周长林和魏刚皆是心头一颤,恍悟原来如此。

想来是付忠得罪了方子文。绕这么大个圈,就是为对付付忠,剪除他所有的依仗,反过来变成令他万劫不复的压力。更是逼院方亲手制裁,否则,只余给付忠陪葬一途。

你死,还是他亡?这是道非常浅显的选择题。

周长林心叹一声,表了态:“方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代表医院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魏刚则直接起身,接下来可能涉及到方子文的私事,最好还是回避。

也服气方子文手段非常了得。

于公于私,两手抓、两手硬。

魏刚离开不久。

付忠就过来了。

进门一看,居然是昨天胆敢顶撞他的草根正坐在沙发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以为方子文是为昨天的事告状来了,正焦头烂额,也不看氛围,破口就骂。

“我道是谁呢,还跑来找周院长?告诉你,找谁都没用!只会自取其辱。今天就是耶稣来了,你朋友也得给我走人,我说的!还有你,少他妈在我眼前晃,立马滚蛋!”

一通犀利的连珠炮,倒是让周长林惊慌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也理解方子文为何这么恨付忠,换作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混账!注意你的言行!”

周长林怒喝道:“这位是市委督查室的方主任!”

“什么?你说他是…谁?”

嗡!

付忠连脑袋瓜都懵了。

那不是底层草根吗?就算认识侯小春,也不过是条抱大腿的草根,怎么就成市委领导了?

完了!

付忠脑子乱成一锅粥。

唯一清醒的认知是:自己不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捅了大娄子,给医院招惹来祸事。

“院长,我没听错吧?”

“哼!”

周长林清楚,决断的时候到了,冷哼道:“付忠,你品格败坏、德不配位。我代表院办和党组宣布,就地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并报请卫生局,终身取缔你的行医资格!”

“院长!我,他,你…”

这番打击,教付忠如何能承受?反转来得如此猛烈,刚才有多不可一世,现在就有多语无伦次。

周长林见方子文一直冷着脸没吭声,又念在付忠亦师亦友,曾对他多有指导,便想要试着求情。

“你什么你,不想马上滚,就赶紧向方主任认错,跪下!”

扑通!

周长林的话,成了付忠的救命稻草,急得顺势就跪了下去。

恰时。

方子文开口了。

嘴角浮起玩味。

“不是连耶稣都收拾不了你吗?昨天,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当即处理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帮你做事…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会调去省纪委?”

“你还不够火候!”

哪知,宋君瑜轻飘飘一句就怼得方子文羞恼难当。

非要这么看不起吗?

又非要这么直接吗?

他对省纪委还是有兴趣,正如曾对海燕说的,只有跳出市住建局,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也抱着结交宋君瑜的期盼,但越这样,这句话的羞辱性就越强。

既然省纪委够火候,自己去查呀,还来找我做什么?

于是,方子文沉着脸冷冷道:“那就恕难从命了。”

债多不压身,反正已经得罪了市里的常委,再得罪个省上的副厅也无所谓。都是举手投足就能斩断自己仕途的大佬,两刀还是三刀,砍下来并无区别。

岂料。

宋君瑜却胸有成竹。

“你可没得选择!”

接下来,宋君瑜的阐述让方子文见识到黑寡妇的狠辣。

“唐啸雨和姜云生做了交易,现在是市高官要处理你,整个东江还有谁敢保你?”

“只要你能找到账本,我自然有能力助你复职。宋家威严,唐啸雨也得避让三分!”

这时,方子文终于意识到处境十分危险。

就算向曹明德妥协,对方也不敢再接纳。

怎么算,都被宋君瑜吃定了!故而抱怨不满,“还不得怪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差。”

宋君瑜却回呛道:“我们的保密工作轮不到你来批评,消息是我找人放出去的。”

“什么?”

“早料到你没那么听话,我这人不喜讨价还价,当然要准备充分点。”

宋君瑜一脸理所当然,仿佛牺牲他人的不择手段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方子文整懵了!亏得他昨天还自以为宋君瑜心细,更暗暗感恩戴德了一番。

现在看,他不过是枚棋子,对方曾流露的欣赏也不过是认为棋子有用罢了。

瞬间。

悟透了两件事。

让他意兴阑珊。

一来,他已不知不觉被卷入东江高层的斗争中,赤裸裸暴露在权力风暴的旋涡中心,时刻都有被撕成碎片的危机。

也认清自己的位置,仅仅是枚任人拿捏利用的棋子,在政治斗争的棋盘上身不由己。这话虽妄自菲薄,却是事实。

顿时。

他由内心深处泛起无力感和落差感。

再看对方冰山美颜,好感荡然无存。

这女人太阴也太能坑人了!

黑寡妇之称简直实至名归。

就在他被逼无奈时…

手机铃响忽然大作。

拿起一看,是串座机号,222开头的号段属于市委市政府或家属大院。

“等等,先别接!”

宋君瑜忽然谨慎凝重的表情,以及突兀的惊呼,让方子文大感错愕。

“宋厅长连我接电话也管?还管不管私房钱?”

心态受挫的方子文反唇相讥,宋君瑜却在急促的铃声中软化了态度。

“你想来省纪委也不是没得商量,如果是孟知舟找你,别相信他!”

方子文诧异地低头看向来电号码,不禁疑惑:宋君瑜怎么知道电话来自市委?更确定是市委秘书长打来的?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莫非,这女人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

又听,宋君瑜语速急促,不复方才的运筹帷幄。

“他一把年纪没啥机会了,只想利用你拉下姜云生,好自己上位延长政治寿命。但专职副书记屈居市高官之下,将来,迫于唐啸雨的压力,出卖你也无可厚非!”

相比劝诫,方子文更好奇来电内容。

竟能逼得高高在上的女王放低姿态?

便当着对方的面…

大大方方地接通。

“你好。”

“方子文?”

“你是?”

“我是孟知舟!”

果然,对方正是东江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东江官场最德高望重的儒将。

方子文瞥了眼宋君瑜,对着话筒说,“秘书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酒量如何?”

哈?

方子文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还以为听错,忙问,“秘书长,我没听清。”

“我问你,酒量怎么样?”

啊这…千猜万猜,没猜到这位竟如此不走寻常路。

“白酒的话,一斤半吧。”

“没夸大?”

“对您老哪敢夸夸其谈?”

“也别谦虚,你应该和我差不多。那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有需忌口的吗?”

方子文越来越揣摩不出这位大佬的风格和用意了。

清清嗓子答道,“糖醋排骨、板鸭、小炒肉,倒没什么需要特别忌口的。”

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笔触声,对方似乎在认真记录。

“那行!明天我休半天,中午十一点半来我家陪我喝一盅,也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原来是邀约家宴。

才吃过一次鸿门宴的方子文不禁谨慎起来,小心翼翼问道:

“秘书长,如果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大可以在电话里说。”

却听。

孟知舟淡淡道:“事关你的未来,有些复杂,电话里不方便。怎么,嫌弃我这老头子?”

“没有没有!属下不胜荣幸。”

“那就说好了,忙你的去吧。”

孟知舟似乎忙中抽空,利索地挂断电话。

方子文则陷入沉思,对方用「未来」一词,而非处理结果,其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他说了什么?”

宋君瑜忙声询问,打断了方子文的思路。

方子文没回答,而是一副要告辞的不耐表情,“宋厅长,没别的事,就散了吧!”

说完。

扭头就走,明显是拒绝了宋君瑜的要求。

这可急坏了宋君瑜,这次大张旗鼓来东江,就为拿下姜云生。

可对方早已防守得滴水不漏,唯一希望便是疑似存在的账本。

贸然接触童家丽,又怕打草惊蛇而生变。

最好的办法,唯有利用方子文潜入搜查。

哪知…

“这狗屁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到了此刻,宋君瑜仍没觉得自己态度欠妥,久居上位的她早已习惯颐指气使,只怪方子文不识好歹,小气又单纯。

她想追上去,奈何却放不下架子。

便遥遥朗声,希望能晓之以理,“方子文,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潭浑水的危险会要你命!他们是会杀人的!”

一番关切之言令方子文脚步一滞。

心忖这女人还真是矛盾啊!并不坏,却不知为何会那么看低自己。当然,自己也不会舔着给她好脸色,该治得治!

他没转身,而是挥挥手继续前行。

“为什么?”

随之,身后又传来宋君瑜的喝问。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绑架,秘书长给了我该有的尊重!”

这句回答令宋君瑜娇躯猛震,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其实,她对方子文还是挺赏识的。

但见到这张脸…

就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苛责和怨念。

待方子文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滑开手机屏幕,呆呆看着桌面照片:年轻男女亲密凑在一起,幸福烂漫,笑得多甜。

女孩是她,正值青春韶华。

男的竟与方子文一模一样。

啪嗒!

眼泪滴落屏幕,“子扬,他和你一样很倔得让人讨厌呢!”



墓园外。

公交站。

方子文无意间被路边一株倔强生长的小草吸引,孤零零、瘦巴巴,仿佛看到自己当下的写照。

他蹲下身,捡起石子在小草周围摆放起来。

一颗代表市高官。

一颗是专职副书记。

再加上,省纪委地方监察厅副厅长,以及市委秘书长,四颗小石头放下后,总觉得缺了一角。

“对啊!保不齐市长大人也要来凑热闹!”

感慨着。

又摇头自嘲,被这么多大人物围着虎视眈眈,就算不久的将来会粉身碎骨,也算光宗耀祖了!

不!

他决不甘心做个任人宰割的棋子!要想不受制于人,主宰命运,就得跳出棋盘成为下棋的人!

蓦地。

霍然起身,几脚踢开小石子。

又登上回城的小巴,独留那株小草在风中倔强挺立。

下午。

闲来无事,便一鼓作气搬家。

没什么家具,都是些琐碎,也累得方子文气喘吁吁。

当他满头大汗,把最后那个装满书籍的沉重纸箱搬上楼时,郁芊芊也下班回来了。

“累坏了吧?快去洗澡,我做饭。”

这口吻,这默契,让方子文陶醉在居家生活的温馨中,美中不足是还没名正言顺。

不过。

都忘了叫人来修理热水器,方子文无奈地笑了笑,便轻车熟路去了郁芊芊的浴室。

一切都那么自然。

洗完澡,香喷喷的饭菜也新鲜出炉。

“先等等,我去楼下再抱箱啤酒。”

正当他兴致勃勃,想借酒精再创造一次机会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芊芊,我是阿姨!”

不好!

陈俊生他妈来了。上次洗澡撞儿子,这次撞他妈,和情敌一家都杠上了?

最意外还是郁芊芊的反应,仿佛真在偷情,满脸惊慌地把方子文拉进了卧室。

“先藏衣柜里避避吧!他妈比他还蛮横,就怕给你唱大花脸,我会支走她。”

哪曾想,陈俊生的母亲刚进门就嚷嚷着,“芊芊,俊生昨天惹你生气了吧?”

“他知错了,又面浅,就叫我来陪你,也说说好话,今晚在你这里住下了!”

我嘞个去!

傻眼了吧?


省党校。

八点半。

干部学生们说说笑笑进入教室,发现姜云生早已坐在讲台前,便急急忙忙找好座位。

“起立!”

“老师好!”

课堂永远有课堂的传统,无论听课的学生多年长、多高位,都还保持着朴质的礼数。

见干部们齐齐鞠躬。

姜云生有种梦回往昔的错觉,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就在堂下满眼求知欲地张望着。

如果。

过去,能谨记老师的教诲…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木已成舟!

姜云生长叹一声,捻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

最后一课。

“诸位,咱们讲了快一个月的反腐倡廉,大家有亲眼目睹过贪污腐败最终穷途末路的下场吗?”

不等台下作出反应,姜云生又问道:

“别连累了家人,若是你贪污腐败,东窗事发、走投无路,怎样才能给家人和后代留条退路?”

这两个问题,对于官场中人而言,都太过敏感,也很折磨神经。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姜云生一言不发地离开教室。

并没给出答案。

有人诧异,也有人注意到他的低迷和反常。

不禁问向同桌:“姜副书记好像不大对劲,咱们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算了,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又或者忘记带教具,一会儿就会回来。”

众人却不知。

垂头丧气的姜云生如行尸走肉般,默默走上六楼顶层的天台。来到天台边缘颤巍巍坐下,从兜里掏出个软装烟盒,里面只剩一支烟、一匣火柴。

红梅香烟。

四块一包。

这种烟曾风靡于八九十年代,正是姜云生步入官场的时代。那时,四块钱很不得了,党校学习时,每支烟都是整个宿舍围在一起轮流抽上两口。

今早,去校外便利店一看,难得的,居然还能买到这种烟。

三十年过去了,价格一直没涨,可抽烟的人早已物是人非。

他问老板要了盒火柴,烟也只留下一支,打算在结束生命前,再追忆一把仕途的起点。

点燃吸了口。

很辣,很呛。

熟悉的味道也揭开他尘封已久的初衷:忠党爱国,为人民服务。却是背道而驰三十年!

“错了啊!”

撕心裂肺地吐出三个字,眼角泪光再也压抑不住…

一支烟抽完。

正好,几辆丰田普拉多驶进省党校。姜云生知道,省纪委抓他的人来了。

低头俯瞰,宋君瑜从为首那辆车里走下来,意气风发,表情也极为严肃。

这一刻。

终于来了!

他的胸膛不由得剧烈起伏。

尝试用粗重的鼻息舒缓些心跳的狂乱。

就在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时,双眼一闭,又前倾栽倒,从二十多米高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嘭!

一声巨响。

血肉模糊。

惊得省纪委当场愣在原地,猝不及防。

姜云生以生命为代价,生动交出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也为干部们上了毕生难忘的最后一课。

同时。

他还满足了魏嘉怡的要求:为他儿女将来能像正常人那般回到国内生活,留下了一条后路。



九点半。

高铁站。

早早办理完出院手续,方子文正等候返回东江的城际高铁,迫不及待想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忽然。

手机铃响。

是宋君瑜打来的。

“姜云生死了!”

“啊?”

方子文登时一愣,忙问道:“怎么死的?”

“跳楼。”

电话那头,宋君瑜的情绪很低落,幽幽叹道:“哎!这下,咱们之前做的都成无用功了。”

“为什么这么说?”

“犯官自杀,有条不成文的规则。未经审判无法定罪,一般情况不会再继续追究,财产也无法没收。将来,子女考公、就业都不会受到影响。”

“他贪了五个亿啊!是大案子,不是一般情况!”

宋君瑜的回答却十分无奈,“继续查下去,就要牵扯到康高官。他肯定不愿见到,一定会全力阻挠,依我看,基本没戏!对了,你上车了吗?”

“还有十多分钟才检票。”

方子文嘴里说着,心头终于梳理出两个恍然大悟。

一来,宋君瑜对姜云生一案如此在意,想来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为了宋家联合杜玺峰书记与康高官一系的政治斗争打开突破口。

二来,也恍悟魏嘉怡积极配合的原因,报复不假,得到五个亿才是最终目的。作为最大的受益者,姜云生自杀,极可能就是她逼迫的。

挂断电话。

方子文闭上眼,两指不停敲击着脑门,努力回忆与魏嘉怡见面时的情形。

他现在用的手机是孟知舟为他准备的,以前的通讯录都随着坠河而丢失。

可怎么也想不起那串数字。

脑海里涌现的,全是魏嘉怡白皙曼妙的胴体,以及勾魂夺魄的眼神…

无奈,方子文只好打给童家丽,和郁芊芊的号码一样记得滚瓜烂熟。

“喂,你好。”

“童,咳…家丽,是我。”

若不是童家丽送给他的护身铁牌,早该饿死在溶洞里了。方子文念恩,往日的恨意被冲淡了不少,自然,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子文!你还好吧?之前听说你出事,后来又听说你被救了,我…”说到这里,童家丽再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受了。

方子文整理整理情绪,才轻声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的护身铁牌,或许我已经…嗐!”

童家丽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并没太多惊讶,找不到话般重复着一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我回来,找个时间吃顿饭吧。我想当面谢你,也有些事想问问你。”

“啊?好!我打算离开东江了,临走前再见见你,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要回东北?”

“不一定,想到处走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为何。

听到童家丽这番惆怅之辞,方子文心头竟泛起些不是滋味的滋味。有些事,没那么容易放下;有些人,也没那么容易释怀。

当然,具体的,还是等见了面再详说吧。眼下,方子文有正事要办,便收拾起满腹感慨,问道,“你有魏嘉怡的电话吗?”

“有!”

“麻烦告诉我。”

“好的,你等等,我先翻翻。”

片刻。

方子文终于拨通魏嘉怡的电话。

“哪位?”

“方子文。”

“真的是你!”

魏嘉怡竟带着些如释重负般的喜悦。

似乎,她一直在等方子文打来电话。

“你以前的号码打不通,能在离开前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方主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你很快就要高升了喔。”

正好。

有道温婉的女声在提醒魏嘉怡,“女士,飞机就要起飞了,为了您的安全请把手机关机,并确认其他电子设备都已全部关闭。”

方子文这才恍然,人留不住,钱也追不回来了。

“你动作还真快,五亿啊!我都想跟你走了。”

“好啊!如果方主任真的愿意和我远走高飞,而不是傻傻地为政府追回那五亿,我就把地址告诉你,稍后,再出国来找我吧。”

法国和华夏有引渡条例。

想来,以魏嘉怡的谨慎,应该会选择别的国家,以方便随时申请政治避难。

方子文冷冷笑了笑,说道:“姜云生死了!”

“哦。”

魏嘉怡的反应很冷漠,似乎就应该如此那般。

“是你逼他的吧?”

“方主任,我也是受害者。要说逼也是现实逼的,他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以后不回来了?”

“不一定。对了,小青是个苦命的孩子,还劳烦方主任对他多多关照些。”

说完,魏嘉怡也是干脆,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

方子文的手机收到条短信:后会无期,官人!



飞往巴黎的航班已然起飞,魏嘉怡打算先转机去马赛,再到普罗旺斯处理了葡萄园,带上儿子,和姜云生的妻女转道别的国家过上隐居生活。

没多久。

一架来自滨海的私人飞机徐徐降落。莫湘语携小松健,以及觐星集团和小松财阀的精英,也终于踏上天华大地,为下一场腥风血雨拉开序幕。

此刻。

方子文乘坐的城际高铁正朝着东江高速疾驰。

他有迫不及待想见的人。也有人迫不及待为他设下了一个个避无可避的圈套。

东江。

天华音乐学院。

陈俊生从朋友那里借来辆宝马M6,并带来杯星巴克的咖啡,放在了引擎盖上。

众所周知,高校门口在车上放饮料,暗示了低俗交易的价格:绿茶三百,红牛六百,星巴克两千八。

只管等着女大学生取走饮料上车。

若是相互看对眼,就找地方交易。

果然!

一名模样清纯的女大学生端起咖啡,拉开车门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见陈俊生长得不差,便没再下车。能爽到还能赚到,何乐而不为?

“小哥哥,走吧!”

“等等,你会自拍吗?”

“怎么,还想把咱们的激情拍下来温故而知新?”

“不行那就下去。”

女大学生看似清纯,实则老司机般放荡又主动,她媚眼如丝,勾了勾陈俊生的下巴。

“不是不行,只要不让我露脸。还有,得加钱!”

“呵呵!”

陈俊生咧嘴露出阴险笑意,掏出沓钞票拍打着女大学生的脸颊,对方倒是满脸享受。

“玩你的人,可不是我。事成之后,还有重酬!”


近距离的参观,让方子文惊叹食品厂的规模之大、设备之多,偏偏,发挥不了作用,也运转不来效益。

去钱熙家做客时,又向钱熙打听了一番,才得知,食品厂眼下的问题比钱小豪的简单介绍要严重得多。

破产在即!

“县里已经在着手食品厂的资产清算和负债编册,据说也上报到省国资委,只等上面的批示下来,就要走评估和拍卖的流程。”

钱熙又说道:“不过,厂里倒是有两种声音,一些老骨干舍不得几乎陪伴一生的地方,反对破产清算,还无偿地主动跑业务。”

“然后呢?”

钱熙摇摇头,“没啥用。前阵子开了条线,就生产了几天时间,连上账补窟窿都不够,那几天的工人工资才发了百分之三十。”

看来,钱熙对常乐食品厂还是蛮关注的。

“虽说卖了也好,总好过摆在那里慢慢腐朽,新厂还能促进再就业。不过,有小道消息,两家外资企业虎视眈眈,哎!国有资产如果落入外人手中,总觉得闹心!”

方子文问道:“钱总知道是哪两家吗?”

“日本的小松制药,韩国的乐地食品。”

小松制药?

不就是皇甫正的仇人,甲乙堂灭门惨案的嫌疑人?

至于乐地。

这家韩国财阀,在华夏大地的口碑也十分的拉垮。

九川县能拿得出手的,无非就是濒临破产的食品厂。如此穷乡僻壤,怎就被两家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号的外资企业看中呢?

难道九川地界有宝不成?还是说,真应了方子文那句话,九川的班子不行,连外国人都嗅到味了,仍坐拥宝山而不自知。

这个问题。

回去后,得请教请教侯小春,也和皇甫正商量商量心中大计。

除了转悠。

入夜后,方子文每晚都住在魔指天堂,和技师们也熟络起来。

特别是一位叫朱媛媛的水灵妹子。

居然是梓城学院正读大二的学生。

不得不佩服,红姐招工是真的能招啊!也好在是正规堂子,靠劳动兼职赚点生活费倒也说不上什么不好。

梓城学院坐落在梓城区与九川县的交界处,反倒离九川县城更近,大学生消费倒是对九川商业颇有益处。

转眼。

周六。

大清早,方子文就候在精粉厂,等待接收战果。

两千万斤玉米,需要至少一万五千平方米的库房才能储存。特别是雨季将至,厂里库房不够,钱熙又出面向几个小厂借租,倒还算顺利。

万事俱备,只等风来。

约莫上午十点半,卡车车队终于出现了。押车的,除了见过面的老三,还有头目大胡子。

“我还有个兄弟,你也见过,在安平镇负责发钱和装车。照这个速度,估摸得要两天。”

方子文认出对方的声音,豪爽地攀了上去,“咱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我没读过几天书,媳妇都嫌我嘴臭,但只要能挣钱的事,你办到了,叫我给你端茶递水都行啊!哈哈哈…”



骗子团伙也的确谨慎,按照大胡子的说法,亮相的只有三人,种子商贩直到现在都没暴露。

方子文吩咐钱小豪留下,配合库管员计数,借口盯着现场也挺枯燥,邀请大胡子一起吃饭。

大胡子让老三也留下,便跟着方子文去了。

午饭时,方子文大谈风花雪月,果然有用。

大胡子竟然也是此道中人,几个荤段子甩过去,便倍感投机。

下一步就是饱暖思婬欲,方子文卖力推荐魔指天堂有多销魂。

大胡子起初还有些犹豫,“大白天就去干那事,不太好吧?”

却耐不住方子文的引诱,“他们家的水中运动很有特色喔!”

不由分说,攀着大胡子就去了魔指天堂。

与此同时。

魔指天堂已由红姐安排好,早已休业的大澡堂子挤满了浴场的员工,除了精壮小伙,几个稍年长的,也是浑身腱子肉。

“阿伟,你说咱们扮农民能扮得像吗?”

“你爸是干啥的?”

“种田的。”

“想想你爸,不就扮得像了?总之,一会儿有老杆杆在前面先表演,咱们只管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揍他丫的,多简单!”

俩小伙正聊着,忽然有人跑进来,压低声喊道:“来了来了!各就各位!机灵些,可别丢了红姐的脸。”

片刻后,大胡子在方子文的带领下,到更衣室换起了衣服。“咱们先泡泡,蒸个桑拿,一会儿上三楼。”

“三楼?”

“对呀!一楼是澡堂子,二楼是正规按摩,三楼才是咱们男人的天堂!”

方子文信口胡诌,诓得大胡子也遐思起来,刚才外面的迎宾就看着眼馋。

只是。

大胡子万万没想到,当他赤条条地进入桑拿室,又见方子文在火山石上猛浇了几瓢水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出去,还顺手把门从外面拴死了。

“方经理,你这是?”

大胡子惊得一愣,又赶紧跑到门边,拉门无果便拍打着玻璃大声喊话。此刻,门外的方子文已换了副冷漠的表情,身后也有倮男渐渐聚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姓方的,你想黑吃黑?”

“吃你妹!”

方子文掏了掏耳朵,“给你介绍介绍,我身后这些,都是峰回镇被你和你同伙欺骗的农民朋友!”

“啊?”

大胡子蓦地一惊,又立刻装作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就去经侦大队和供销站长对质嘛,他已经被抓了,什么都招了。”

一听供销站长被抓,大胡子来不及分辨真假,已面露慌张。

方子文继续喊道:“落我手里,总比进局子再蹲几年好。”

恰时。

身旁的中年人插话道:“几年?哼!老子在外面打工都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屋里婆娘哭得那叫个晦气。我托工友问了律师,涉案金额巨大的,无期徒刑都够判!”

方子文眉梢一挑,抱起双臂玩味道:“听到没?无期徒刑喔!意思就是一辈子蹲里面,老婆跟人跑了,别人睡了你老婆,还要你孩子管他叫爸,啧啧,多惨呐!”

顿时。

那些代入角色,对大胡子怒目而视的倮男们,都哄笑起来。

桑拿室的温度越来越高。

加之急躁不安,大胡子越发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他拍打着房门的玻璃,“你他妈少唬我!放我出去!”

继而揭穿方子文的把戏。

“你周一找上老三,那时候,供销站长还好好的逍遥自在。就算后来真被抓进去了,也供出我们,你又如何能提前找准目标?穿越吗?未来战士吗?”

闻言。

方子文耸耸肩摊摊手,瘪起嘴说道:“啊哦,被你识破了!”

然后。

转身对一众倮男大喊道:“不过,他刚才全他妈自己招了!”

大胡子心头咯噔,完了!隔着玻璃,望着众人再次变得愤怒,甚至疯狂的眼神。

猛然意识到说漏嘴,被方子文一步步吃得死死的。

这下完了!要芭比Q了!纵然桑拿室热得就要喘不过气来,但肯定比外面安全。

然而。

却看见方子文走上前来,要取下拴在门上的拖把。

“刚才不是要我放你出来吗?如你所愿!”

“不!不!”

大胡子死死从里面拽着门把,摇头乞求,“求求你别开门,他们会打死我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大胡子最后还是被愤怒的群众,呃…群众演员给生生拖出来,扔进了大浴池里。

那名和阿伟要好的青年,终于抓住了角色的感觉,排众而出,一记飞腿踹中大胡子胸口,又骑在他身上拳如雨下,“卧槽尼玛!敢骗我爸,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

外围,方子文暗暗吐槽,要是被孟知舟知道,他竟然组织暴力群殴,“老师一定会很生气,得保密!我说你们悠着点,别打死了,打残就行,打多残我都能担着!”

本就被揍得喷血的大胡子,差点没一口气就续不上来。

方子文果然没食言,让他见识到魔指天堂的水中运动。

“方…方经理,求你了!求求你让他们住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呜呜…求你了!”

“够了!”

一声令下,众人即刻停手,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方子文迈进大浴池,走到大胡子跟前,居高临下。

“哭了?”

“方经理,您说吧…”殴打停止,心口一松的大胡子顿时反倒萎靡不振。

“你应该庆幸,打你的人不是我!”说着,方子文甩出记漂亮的回旋踢。

啪!

哐啷!

浴池边,等人高的举瓶倒水倮女雕塑被踢得粉碎。

这一招,惊艳了众人,也熄灭了大胡子的侥幸心。

“雕像我踢的,你来赔!没问题?”

“啊?好!我赔,我赔!没问题!”

方子文心知火候够了,便叫人把大胡子带去三楼准备好的房间擦跌打酒。

至于,他要大胡子做的则是:

“一万个手印,有你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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