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被沈凤卿抚摸过无数次，他再熟悉不过。
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晚茵，以后就算我永远也看不见，千万人中，我的这双手，也能将你认出来。”
言犹在耳，却已物是人非。
沈凤卿颤抖着双手：“不可能，这不可能。”
“救我的人，明明是璎璎，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宋晚茵你回答我，你不能死，”他转身，目眦欲裂：“你都做了什么？
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是攻略者，她有系统，她不可能死！”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江暮云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是你！
如果不是你信誓旦旦说她不会死，我也不可能取她的心脏给璎璎做药引。”
“明明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明明那个办法就快找到了……”原来，他们是有别的办法的。
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剜我的心，只是为了满足宁璎的生辰愿望。
何其可笑。
沈凤卿毫不示弱地反击了回去。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听觉却尤其灵敏。
我冷眼看着两个修真界的天之骄子，放弃了法力加持，在那里近身肉搏。
拳拳到肉，招招见血。
很快两人鼻青脸肿。
沈凤卿到底处于下风，被江暮云一脚踹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染了一身的血和泥。
江暮云也没有战胜沈凤卿的快意。
他看着我尸体的方向，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信了你沈凤卿的鬼话。”
“人没了心，怎能活？”
他艰难地走到我的尸体旁，想伸出手触碰我。
却突然顿住身形。
他突然发现他的内力，不在了。
毫无征兆。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那是他无数次噩梦的开始。
无数次梦到金丹被毁的那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感受。
无力，彷徨。
在修真界，没了金丹，等同废人。
他尝试了几次运功，结果都一样。
“我的内力……我感觉不到、内力的存在了。”
沈凤卿根本没注意到江暮云的异常，他挣扎起身：“不可能，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密室，却撞上了师父。
师傅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不悦地皱眉：“吵什么？
你们不知道璎儿刚喝完药需要休息吗？”
“还有，你们不去照顾璎儿，在这里做什么？
是不是宋晚茵又在作什么妖？”
沈凤卿没有理会师父的话，他抓着师父的胳膊。
“你来的正好，快去救救晚茵。”
师父一挥胳膊：“救那个孽徒干什么？
她还能有什么事。”
“你们赶紧去陪璎儿，她醒来若是看不到你们，会吓坏的。”
而这时，宁璎的声音通过传音符清晰地传了过来。
“凤卿哥哥，阿云，你们在哪？
璎璎好害怕。”
“你们能不能来陪陪我，今天的药特别难喝，我不要喝这么难喝的药了。”
“可是师父说这次的药对我的病情格外重要，师父说等我喝完药睡醒了就能见到你们了，是真的吗？”
沈凤卿双目赤红，一脸的不可置信。
“里面躺着的不是你的徒弟吗？”
师父一向清冷的脸上带着不屑：“我已将她逐出师门，从今以后，她不再是我的徒弟。”
“什么？”
沈凤卿咆哮出声：“你把晚茵逐出了师门？
你知不知道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那么敬重你，把你当父亲一样看待，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师父不悦地皱皱眉。
“沈凤卿，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还有，逐出师门是她宋晚茵自己要求的。”
“你们不要忘了，宋晚茵这个孽徒最会演戏，你们可别再被她骗。”
沈凤卿脸上愤怒的表情肉眼可见，他一掌挥向师父。
“你还有没有心，你的徒弟死了！”
师父出招挡住他的袭击：“沈凤卿你疯了！”
“那个孽徒怎么可能死，这只不过是她的又一次骗局，她是想在璎儿最脆弱的时候把你们从她身边抢走。”
“她心思阴暗，最见不得我们对璎儿好。”
她心思阴暗……原来，在师父的心里，就是这么评价我的。
沈凤卿彻底怒了。
正在这时，师父的行动突然慢了一拍，表情有一刹那的痛苦，随即恢复如常。
也正是这一刹那，他被沈凤卿推到密室门口。
“你自己看！”
师父正欲发火，可抬头看见满地的鲜血后，彻底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