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喝道,声音在书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裴越衡的动作猛地一滞,手中的戒尺停在半空。
“母亲,您怎么来了?”
侯夫人快步走进来,目光落在沈若虞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上,眉头紧锁成峰。
“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两个家丁见状,立刻松开了沈若虞,低头垂手立于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沈若虞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裴越衡,语气中带着责备。
“越衡,你身为世子,行事如此冲动,若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
裴越衡低下头,嗫嚅道:“母亲,是她...... 她和别的男人私会,还顶撞于我,我实在气不过。”
侯夫人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动用家法!把戒尺放下!”
裴越衡无奈,只得将戒尺递给家丁,退到一旁,脸上满是不甘。
江茗清这时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走到侯夫人面前,福了福身。
“夫人,都是茗清不好,没能劝住越衡,让您生气了。”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神色稍霁:“茗清,此事不怪你。”
说着,她又看向沈若虞,目光冰冷如霜。
“你也太不像话了,身为世子夫人,行事如此不妥,还与越衡争执不下。今晚,你就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只要裴越衡开口,受罚的就一定是她!
侯府这些人,心还真是偏到了骨子里去。
沈若虞紧咬下唇,唇上已留下深深的齿痕,她深知此刻反驳无用,只能默默点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起身,然后朝祠堂挪去。
每挪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后背的疼痛愈发剧烈。
夜幕降临,侯府内烛火昏黄,祠堂中沈若虞孤身跪在蒲团上。
后背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阵接着一阵,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钻心的痛让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
沈若虞抬头一看,是侯夫人。
她走到沈若虞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
“沈若虞,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还身在侯府,便还是世子夫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侯府的声誉。”
沈若虞紧咬着牙,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而侯夫人像是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继续道:
“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但你若再敢做出有损侯府声誉之事,即便你是世子夫人,我也绝不轻饶。”
“轻饶......”
沈若虞心中苦笑,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姑息”。
她动了动疼痛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委屈,低声道:“夫人教训的是,若虞明白。”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离开不久,祠堂的门便被猛地撞开。
裴瑾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双手抱胸,用一种近乎审视犯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听说你在酒楼和一个野男人幽会,啧啧,就你这样的,还有人看得上?”
说罢,他还故意夸张地咂咂嘴,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沈若虞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裴瑾年却仿若未见她的痛苦,继续滔滔不绝。
“你看看你,平日里就不得爹爹喜欢,现在还做出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再看看茗清姨姨,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哪像你,整天就知道给我丢人!”
他双手挥舞着,脸上的嫌弃愈发明显。
沈若虞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裴瑾年,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裴瑾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骄纵的模样。
“滚就滚,谁稀罕待在这!等爹爹休了你,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说完,他用力一甩袖子,大步走出祠堂,“砰” 的一声摔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若虞疼痛愈发汹涌,眼前的烛火晃成一片模糊。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前栽倒,彻底陷入昏迷。
迷糊间,一阵急切的呼喊声传来:“夫人!夫人!”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莲心满脸泪痕地跪在床边,声音哽咽。
“夫人,您可算醒了!您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沈若虞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抬手轻轻拍了拍莲心的手。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