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抢救室接连走出来满身血污的医生。
付清云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作为一个父亲,听到这种消息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方晓璇捂着嘴轻笑一声。
“看来嫂子你也不是很穷啊,还能买通医生帮你演戏。
这场戏还挺精彩的,我很喜欢。”
“孩子死了,接下来你还要演什么,我很期待哦。”
听到方晓璇的话,付清云顿时安心了下来,他低头又看了看手机里班主任发来的相片。
“哼,我知道你是和我闹脾气,想拿点钱离开付家。
这次我就先原谅你,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陪你玩了,你等会记得去接小豪放学,家里还有一堆家务等着你去做。”
他抬了抬手,示意保镖给方晓璇推轮椅,转身便离开了医院。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看着我双腿都是血迹,也不敢上前搀扶。
我目送着孩子推入太平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火化。
心里很是沉重,但我的眼泪已经流干。
我就这样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医院。
整个葬礼,只有我一个人在操持。
由于长时间的站立,我的腿上满是鲜血,可再痛,也比不过我的心痛。
直到深夜,付清云才想起我和小豪尚未归家。
他不耐烦地问了门外的保镖:“这个时间了,浅浅不在家里做饭,带着孩子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付总,听说夫人现在在城西的灵堂举办葬礼。”
当我正在收拾灵堂上的骨灰时,付清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演戏演够了没有,赶紧让小豪回家做作业,别耽误了明天上学。”
“医院演戏还不够,现在搞了个灵堂,你准备得还真是充足。”
听到他的怒吼,我脑海中的弦猛地绷断,死死地瞪着他大吼道:“够了!
小豪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我求着你给手术费你也不信,现在在灵堂上举办葬礼你也不信。”
“付清云,我们离婚吧。
求求你放过我,孩子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家,我不待了。”
谁知道他还是看笑话般地看着我,拿出了他的手机。
“好啊,你还撒谎,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豪的班主任,让他来证明。”
电话拨通,我闭上双眼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可和付清云料想的完全不同,小豪班主任向他连连道歉。
“小豪他今天确实没有来上学,不好意思,付总。”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还拿了一张假照片来欺骗你。”
付清云拿着手机,电话都忘了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前的灵堂。
“什么意思?
小豪不是在学校吗,那他去哪里了?”
下一秒,他双手扶上了我的双肩,使劲摇晃。
“浅浅,你又和班主任合伙来骗我是不是,你点头啊,点头!”
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样子,我心里竟然生气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笑着摇了摇头。
“小豪死了啊,在哪里?
不就在这个骨灰罐里吗?”
说完,我默默地将离婚协议书塞到了他的手上,不再久留。
我一个人回到了付家,收拾我为数不多的行李。
说起来也可笑,我身上的这些衣物,都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方晓璇,特意买的黑色耐脏的便宜衣服。
平日里,根本就不能穿出门。
十几件衣服被我扔入垃圾桶,我提着轻飘飘的行李箱转身离开,怀里紧紧地抱着小豪的遗照和骨灰。
推开家里的大门,映入我眼帘的便是爸妈的两张遗照。
我从背包中拿出小豪的遗照和他们并列放在一起,点上了三支香,静静地在一旁跪拜。
“爸妈,是我没用,没有好好护住小豪。
麻烦你们在下面多照顾他一点。”
“小豪,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离开付家吗?
现在我做到了,你不用为妈妈担心。
妈妈也学会成长了,你就安心地离开吧。”
眼中慢慢溢出泪水,小豪往日的容颜慢慢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每天夜里,我带着一身疲惫走进房间,小豪都回来给我按摩。
“妈妈,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啊。
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看妈妈这么辛苦。”
我也曾经心动过,可为了小豪,我死死地咬着牙坚持住。
只有留在付家,小豪才能接受优良的教育。
可没想到,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他。
强忍着疼痛,我将老家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我想让小豪干干净净地离开,来世一定要好好挑选自己的父母。
夜晚,我独自躺在床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当初在付家,再难的日子,都有小豪陪伴在我身边。
现在他不在了,我的心像空了一块。
付清云频频给我发来消息,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厌烦地将他拉入黑名单,最后关上了手机。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门直接将电话卡换了,现在谁也无法联系到我。
我用了将近一个月才将我的双腿治好,可惜的是,当初因为付清云的踩踏,我的腿骨错位。
即使已经痊愈,可我走起路来还是会一瘸一拐。
一个清晨,我听见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缓缓推开大门,付清云猛地将我搂入怀中,手里还拿着一捧鲜花。
“我在家里等了你好久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冷战闹够了吧。”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没想到你居然躲在了这里。”
以往温暖宽厚的胸怀,现在对我来说简直恶心到想要作呕。
我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害怕我太用力而受伤,他立马松开了我,摸着我的脑袋开始安慰。
“都怪我,都怪我,你受委屈了。
那天是我脾气太大,你的腿现在应该好了吧。”
“没事的,小豪走了,可是我们还年轻不是吗?
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们再生一个。”
“小豪看到我们两人离婚,肯定会很难过的。”
他的话语简直可笑,我将他的手一把拍开。
抬头看去,他眼下带着厚重的黑眼圈,这段时间,不仅是我一个人彻夜难眠。
我不屑地反问着他:“你真的有好好当一个父亲吗,这十年,小豪每天都想着我什么时候能离开付家。”
“看到我们两人离婚,他不知道要多开心。”
他怀里的鲜花我越看越不顺眼,付清云从来就没有记住过,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妖艳的玫瑰。
用力地将他怀里的花束抢来,我朝着垃圾桶塞去,还不忘记猛踩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