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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求药,我披着嫁衣走来了后续+全文

云山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禾衣缓慢地眨了下眼,轻声说好。但她目光却在他摸鼻子的手上停住了一会儿,只怕李齐光自己也不知,他为人坦荡,极少心虚说谎,但偶尔几次为之,便会因着不习惯而摸鼻子缓解窘迫。今日他必不是去书铺的。那他是去做什么?陶禾衣难免想到昨日的许玉荷,虽心中十分清楚李齐光的品性,但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却总是不讲道理的,她只能按耐住心绪,他定是有其他要事要办。她又回想起昨晚夫君对自己诉衷肠的模样,立刻心又稳了下来。李齐光没甚胃口,但为了老母与妻子安心,硬是喝了些粥,吃了只包子,才是带着方书出门。但他却不是要去书铺,而是要去医馆。李齐光去了往日常去的九仁堂,那儿坐诊的叶老大夫在。因着他不算生人,叶老大夫抬眼一看到李齐光,便是熟稔打了招呼,道:“李秀才可是身子又...

主角:赵霁云陶禾衣   更新:2025-04-16 1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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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霁云陶禾衣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求药,我披着嫁衣走来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云山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禾衣缓慢地眨了下眼,轻声说好。但她目光却在他摸鼻子的手上停住了一会儿,只怕李齐光自己也不知,他为人坦荡,极少心虚说谎,但偶尔几次为之,便会因着不习惯而摸鼻子缓解窘迫。今日他必不是去书铺的。那他是去做什么?陶禾衣难免想到昨日的许玉荷,虽心中十分清楚李齐光的品性,但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却总是不讲道理的,她只能按耐住心绪,他定是有其他要事要办。她又回想起昨晚夫君对自己诉衷肠的模样,立刻心又稳了下来。李齐光没甚胃口,但为了老母与妻子安心,硬是喝了些粥,吃了只包子,才是带着方书出门。但他却不是要去书铺,而是要去医馆。李齐光去了往日常去的九仁堂,那儿坐诊的叶老大夫在。因着他不算生人,叶老大夫抬眼一看到李齐光,便是熟稔打了招呼,道:“李秀才可是身子又...

《为了求药,我披着嫁衣走来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禾衣缓慢地眨了下眼,轻声说好。

但她目光却在他摸鼻子的手上停住了一会儿,只怕李齐光自己也不知,他为人坦荡,极少心虚说谎,但偶尔几次为之,便会因着不习惯而摸鼻子缓解窘迫。

今日他必不是去书铺的。

那他是去做什么?

陶禾衣难免想到昨日的许玉荷,虽心中十分清楚李齐光的品性,但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却总是不讲道理的,她只能按耐住心绪,他定是有其他要事要办。

她又回想起昨晚夫君对自己诉衷肠的模样,立刻心又稳了下来。

李齐光没甚胃口,但为了老母与妻子安心,硬是喝了些粥,吃了只包子,才是带着方书出门。

但他却不是要去书铺,而是要去医馆。

李齐光去了往日常去的九仁堂,那儿坐诊的叶老大夫在。

因着他不算生人,叶老大夫抬眼一看到李齐光,便是熟稔打了招呼,道:“李秀才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李齐光干咳一声,坐下来后脸上难得出现些窘迫腼腆来,这倒是让叶老大夫怔了一下,毕竟这位小友自小身子骨弱,来医馆是家常便饭之事,何至于露出这般神色?

“叶大夫……”李齐光虽是不讳疾忌医,但是这话确实也难以启齿,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低着声道:“昨日我想与禾娘行夫妻之事,却发现力不从心,是以前来瞧瞧。”

叶老大夫立刻就明白这李齐光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为哪般了,哪个男子都忍受不了这般事情,他抬起手来,李齐光立刻伸出手过去。

“我昨日饮了些酒,不知是否是饮酒的缘故……”李齐光等待时,瞧着叶老大夫神色,忍不住补了一句。

“换只手我再瞧瞧。”

李齐光换只手过去,见叶老大夫眉头皱紧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道:“叶大夫,我这身子……”

叶老大夫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眉头皱紧了道:“脉象倒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内里虚得很,你本就是不可多行此事,每月一两次即可,多了伤身,许是饮酒缘故。”他瞧着李齐光焦灼神色,顿了顿,道:“你随我进来,我再检查一番。”

李齐光随着叶老大夫进了内室,先是忍着羞涩脱下衣衫被检查,再是收到大夫递来的一本春宫图册,一打开,里面所绘竟是比他先前所见的文雅图册刺激浪荡百倍,他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起来,有种宣泄不出的困窘。

低头一看,竟是毫无反应。

李齐光面如死灰。

叶老大夫也沉默下来,“我给你开几服药,回去熬煮着吃个七日瞧瞧。”

李齐光白着脸系上腰带,温声说:“好。”

他从医馆出来,沉默一会儿,嘱咐方书:“今日一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方书连连点头,有些紧张。

李齐光深吸一口气,打算去一趟书铺,却没想到才走出去两步,便被一道期期艾艾的女声喊住:“二郎!”

他偏头一看,却是一袭白裙的许玉荷。

与此同时,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过,车窗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似是往李齐光这儿看了一眼,便悄然放下。

禾衣在家中等的心不在焉,伺候周春兰用完朝食便拿了本玉雕图册坐在一旁看,周春兰昨夜里没睡好,这会儿正睡着。

正此时,外边传来敲门声。

“二爷回来了!”麦黄一下起身,顾虑到周春兰睡着了,小声道,“不对啊,二爷回来怎会敲门?”


冬日的湖水冷得刺骨,禾衣的脚踝像是断掉了一样,疼得要命,连在水下扑腾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衣裙浸了水也越发沉重,胸口沉闷得像是有巨石压迫着,隐约间还听到麦黄不停惊喊着。

与窒息相随的是恐惧,禾衣张嘴想呼吸,却不停呛水。

扑通一声,有人跳下水来。

禾衣抬头去看,正是午时太阳大的时候,湖水清澈,在水下睁眼抬头看时,光刺眼得很,她隐约瞧见是个男人跳了下来,他背着光,比起寻常男子要白皙的脸也隐在了水下。

是赵霁云。

生死关头,陶禾衣什么都没想,她想活着,她忍不住在水下费力地扑腾起来,想要去往上游。

赵霁云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就游到了她身边,单手托住了她的腰。

禾衣胸口闷涨得已经神思混沌,身体都变得软绵绵的,她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赵霁云托着她往上游,却忽然顿住,在水下稍稍偏头往下看去,禾衣余光看到水下游曳的水草,像是张狂的水鬼。

赵霁云弯下腰去扯缠绕在他脚踝的水草,禾衣被他自然地稍稍松开,又往下沉了沉。

禾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快溺死的时候,赵霁云俊美的脸在面前放大,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水下黑漆漆的,瞧不清神色,他柔软的唇瓣贴了过来,往她口中渡了口气。

麦黄不会水,她趴在岸边吓坏了,小黑脸都显得惨白了几分,见禾衣被赵霁云抱着从水里浮上来,眼睛一眨都要哭了,“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禾衣脸色也是苍白的,她浑身都冻僵了,上岸的瞬间便靠向麦黄,试图从赵霁云的怀抱中脱身出来,腿脚却抽筋一般一软,整个人又往旁边歪倒。

“娘子!”

“嫂夫人!”

麦黄和赵霁云的声音同时响起,禾衣此刻真恨不得此刻晕厥过去,偏她的身子骨向来好,不过是落了水,还不至于柔弱到昏厥,她清醒着,却又腿脚僵麻无法站稳,尤其脚踝处疼得要命,麦黄想来扶她,可她身形瘦小,没法揽抱。

“嫂夫人,得罪了。”赵霁云低声说了句,不知是否是他刚从水中出来的原因,嗓音都带着湿漉漉的低沉。

陶禾衣咬了咬唇,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转瞬被赵霁云横抱在怀里,她轻轻发着抖想要抗拒,他又从自己小厮那里接过挡风的大氅盖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笼罩住。

那大氅上沾染了赵霁云身上的熏香,那是一股清淡的木质香气,可此刻禾衣却觉得浓郁得呛人,她想拿开大氅,却又想到自己的脚踝疼得一时没法走路,她还浑身湿透了,没法走于人前,只好白着脸硬生生忍住。

半路上,赵霁云遇到了友人,友人见他浑身湿透怀中还抱着人的模样,难免关心几句,“赵兄这是怎的了?”

禾衣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攥紧了,指甲都抠进了掌心里,她听到赵霁云温笑着说:“是从小伺候我的丫鬟落水了。”

友人一听便笑了出来,男人之间的笑声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从小伺候的丫鬟自是与寻常人不一般,那多是现在或将来的房里人。

“天如此之冷,赵兄还请快些携美进屋中换衣。”

赵霁云也笑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继续带着禾衣走,自有一派风流蕴藉。

禾衣觉得这段路走了很久,终于她听见屋门被推开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将蒙在身上的大氅拿开些,抬起脸去找麦黄,“麦黄。”

麦黄的小脸也一直白着,此刻听到娘子叫她,赶忙伸出手来。

但赵霁云没有松开禾衣,直接将禾衣抱进屋里,放到床上,才是抬眼看着她,低声又道:“屋中点着炭盆,嫂夫人且在此处休息,我一会儿让人送衣衫和姜汤过来。”

禾衣低垂着眉眼,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开口的声音有些颤意:“多谢赵公子。”

赵霁云应了一声,视线落在面前浑身湿透了的女子身上,她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湿意,眼圈都是红的,似哭非哭,他的心里生出痒意。

“方才水下之事,还有我与友人说的那话冒犯了嫂夫人……”

禾衣打断了他,低声说:“我知道那般场景赵公子只能这样说,省却你我诸多麻烦,今日赵公子也只是为了救我,君子行仗义之事,多谢。”她镇静又泰然,仿佛刚才水下一吻没发生过,仿佛赵霁云说的丫鬟一事也没让她难堪半分。

赵霁云的眉眼有一瞬阴沉了下来,盯着禾衣恬淡苍白的脸看,试图要从那张脸上看出羞赧愤然来。

却一丁点都没有,她的心上脸上没有起一丝波澜。

他什么都没再多说,离开了屋子,温文守礼又沉默的君子模样。

等赵霁云一走,麦黄立刻蹭到禾衣身旁,“娘子……娘子,怎么办?”她说话都结结巴巴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茫然无措,虽说如今男女风气开明,可已婚妇人落水被旁的男子抱了的这般事情依旧有些难以启齿。

“去把门关好了,我把衣服脱下来,你且在旁边替我烘干,我不能换了赵家的衣裙回家去。”禾衣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些笑来安抚麦黄,“赵公子是为了救我,无事的。”

只这最后一句却不知究竟是安慰麦黄还是安慰她自己了。

麦黄听到禾衣镇定的声音,也一下镇定下来,忙帮着禾衣脱下衣裙,她本想着这里炭盆足,全脱光了烘干衣服才好,但禾衣只让她脱了外衫,留了里衫。

她坐在炭盆旁边穿着衣衫烤火。

“麦黄,你脱了我袜子我瞧瞧。”禾衣动了动腿,脚踝那儿依旧肿痛难忍。

麦黄赶紧去脱禾衣袜子,这一脱,却是嘶了一声,“娘子是磕到哪儿了?这儿淤青了一块,竟像是被人捶打过的!”

禾衣低头去看,果真看到自己右脚脚踝骨头那儿一小块又青又紫,她皮肤白,那青紫便赫然醒目。

她一时也茫然,道:“许是往下摔时磕到了岸边的小石子。”

麦黄一听,不由自主便想到方才隔着对岸瞧见的场景,娘子若不是看到二爷与那歌伎亲昵,哪会着急,又哪会摔跤?她不由气哼哼道:“二爷怎能狎玩歌伎!二爷不知道娘子见了会伤心吗?”

赵霁云拿着衣裙端着姜汤走到门前时,听到的便是屋里小丫鬟怒气冲冲的声音,他眯了眯眼,没有立即敲门,他好奇陶禾衣会怎么说。


赵霁云脸色恢复了温和,轻轻笑着说好,抬腿进屋。

他没带青川,只一人来,禾衣也没看到外边有马车,不知他是怎么来的,但也没多问。

禾衣将他迎到堂屋,又泡了一壶茶,这会儿她从容许多了,文静脸庞抬起来看他,因着现在正是用饭的时候,她便自然寒暄道:“赵公子可是用过饭了?”

赵霁云笑着说:“在外应酬用过饭才是过来的,嫂夫人。”他稍稍顿了顿, 桃花眼朝她看去,温吞春水般,他的声音带着熟稔的亲昵,“我早就想说了,只一直没机会,以我与李兄的交情,不用唤我赵公子,只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叫我表字,元钧。”

元、钧。

这两个字赵霁云说得极慢。

陶禾衣从来没听过李齐光叫赵霁云表字,只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又听赵霁云温柔着声道:“李兄认识我时,我还未取表字,后来便习惯了唤我云弟,才是没喊过我元钧。”

可即便如此,表字向来是亲近之人叫的,连丈夫都不叫赵霁云的表字,她怎好叫呢?

但叫赵公子确实也有些刻意生疏了一些,她又叫不出“云弟”这两个字,他比她大了四岁,所以禾衣思忖一番,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那我就叫你霁云吧。”

禾衣慢吞吞在一旁坐下,双手叠交放在膝上,又安静了会儿,才是抬起眼看赵霁云,声音很轻:“不知霁云后院可有女眷?”

虽然那钱娘子说过赵霁云身旁没有那些个通房侍妾,可世族子弟,谁知道真实情况呢?

赵霁云唇角翘着,看着她那双如水妙目,摇了摇头,说:“并无。“他顿了顿,看着禾衣声音又轻又慢,“我渴慕李兄与嫂夫人这般情谊,只盼日后能得这一份情谊。”

这一份情谊,禾衣自然是当他说的是她和丈夫这般的感情,她没多想了去,也不是很在意赵霁云有没有通房侍妾,而是她说:“你后宅没有女眷,我过去是否很不便?”

赵霁云无声笑了一下,又慢声说:“倒是有一个表侄孙女在徐州城,便是如今县令家的小儿媳,她姓钱,不知那一日在赵家你们可否见过面?”

禾衣立即想起来那圆脸话痨的钱娘子来,抿起唇笑了,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见过面,那日我与她说过不少话,没想到她竟是你表侄孙女呢。”

因着这事想来有些好笑,她尾音少有的几分俏皮。

一表三千里,勉强搭上个关系,对方谄媚上来,认下也无甚所谓,赵霁云看着禾衣,桃花眼儿弯着,不必禾衣说出口,便十分善解人意道:“我让人传个信,请表侄孙女过来家中住一段时间让其表一份孝心。”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带笑,带着玩笑意,禾衣想着那钱娘子年纪看着比赵霁云还大呢,忍不住也抿唇笑了下。

她还想说一说过夜一事,既是赵霁云,她觉得可以说服了他不过夜,每日早去晚归。

禾衣才开了个口,赵霁云便笑着说:“雕琢玉石我不懂,也不知那窦山要的雕像为何,嫂夫人若觉得白日雕琢便可完工,自是随了嫂夫人。”

他温柔良善,十分贴心。

话说到此,禾衣还有何可说的呢?自然是赶紧早早去了赵家看玉料,那玉料要雕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图样由窦山指定。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周春兰该如何?她必是要带着麦黄去的,总不能孤身一人上赵家,更不可能总是麻烦查隔壁的朱大娘。


周春兰腰疼腿疼,晚上睡不着,哀呼不停,禾衣半夜起来好几次替她按摩推拿,天快亮时才堪堪睡了会儿,早晨起来时困倦得不行,眼圈下面都泛着青。

“这身子也是娇。”周春兰躺在床上看着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嘟囔一句。

禾衣对她轻柔一笑,一边给她喂粥,一边说:“娘,今日二郎要带我去拜访他的一个好友,那友人乔迁之喜,邀我们前去,隔壁的朱大娘一会儿会过来照顾娘。”

周春兰立刻拧紧了眉,道:“怎你也要去?”

对于和婆母的相处之道,禾衣早已把握熟稔,她轻着声道:“那位赵公子出身世族,乃是京里定远侯的幼子,既他相约……”

周春兰听罢都要直起身来,结果又扭疼了腰,哀叫一声,躺在床上喘气,十分大气道:“你们去就是了,朱嫂子待人心细,由她照顾我最好!”

李齐光过来时见妻子困顿,便接过她手里的碗,偏头对她道:“禾娘你先去吃朝食,再睡会儿,补一补眠,过会儿我喊你。”

周春兰见这般场景,撇了撇嘴,倒也没多说什么。

禾衣心中甜蜜,点头应声,她也没甚胃口,简单喝了两口粥就回了屋躺下。

等到李齐光含着笑意喊禾衣时,她迷迷瞪瞪地费力睁开眼,一见李齐光便笑了,那模样娇憨,与往常的沉静婉约不同,惹得李齐光心中爱怜深重,难得白日放浪一回,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禾衣怔住了,脸色一下羞红了,她羞得拉过被子,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含情含羞看着李齐光,水润润的。

李齐光也为自己这白日放浪羞赧,干咳一声,低声道:“快些起来吧,云弟那儿还等着你我前去呢。”

陶禾衣轻轻嗯了一声。

李齐光起身问她:“今日想穿哪件衣裙?”

禾衣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青衫上,抿唇笑:“那条湖蓝色的衫裙。”

李齐光打开衣柜替她取来,禾衣也娇了一回,展开双手看他,李齐光便笑着替她穿上,夫妻二人你侬我侬只穿衣一事便平添许多情趣。

禾衣虽睡了会儿,但气色还是有些不足,又略施薄粉,李齐光又弯腰替她画眉点唇。

暗处窥伺的暗卫那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都抽搐了几下,像是酸掉了牙,手上炭笔记录飞快。

“还不曾问你,送给赵公子的乔迁之喜之礼是何物?”禾衣挽好头发戴好玉簪,便好奇问道。

李齐光笑说:“我画了一副雪景图赠予云弟。”

陶禾衣眼睛一亮,李齐光的画在徐州城都是出了名的,文人之间广为流传,她要来一观,手指细细摩挲过,才让李齐光再次卷起画。

方书早些时候就出门去租了骡车回来,李齐光和禾衣出门便登上了骡车,原本禾衣想留下麦黄在家照顾周春兰的,但李齐光说:“今日去赵家的人不少,云弟身份尊贵,往来人家的女眷身旁必有丫鬟随侍,便叫麦黄一道去跟着你也方便些。”

所以麦黄也高高兴兴上了骡车,暗想今日定不能给娘子丢脸。

赵霁云搬迁的新家在城东,徐州城里在那儿住的可不只是有钱,还得是官宦世族出身才行。

到赵家时,禾衣下车就看到门前两尊石狮,威风赫赫,门口有管家携小厮正迎客,此时已经有几辆马车停着了,李家的骡车在其中显得寒酸破旧。

但李齐光与陶禾衣都不是那等会因为这些而心生卑意之人,两人大大方方走上前去。

管家似乎早就得到过提点,一看到李齐光与陶禾衣,便是将其他宾客暂且抛下,迎步朝两人走来,惹得其他人也纷纷朝他们看来,眼神里都有好奇,揣测这一双璧人又是何人?怎能引得赵家管家如此殷勤招待?

“李公子,陶娘子,我们五爷早已等候多时,里边请。”管家笑容和蔼,视线先在李齐光身上一点,再是落在陶禾衣身上,在禾衣身上反倒是停留得久了一些。

李齐光笑着应声寒暄,便跟着管家往赵家门内走,禾衣则安静跟在他身旁,稍稍退后半步,方书与麦黄则跟在两人身后。

赵家很大,禾衣一进去便被这园林迷住,进了二道门后,便是一片假山奇石景观,如今虽是寒冬,园林里却依然有明媚色彩。

往来穿梭的侍女皆是清秀明丽,行走间的步子都是整齐划一,惹得麦黄忍不住都走得稳了些,竭力掩饰自己腿瘸的毛病,但心里还是生出了些卑怯,忍不住想跟紧禾衣,走得都快了一些。

“我家五爷打算在徐州城住上些时日,这处宅子买下后修缮花了两个月时间。”管家声音慈和,随意闲说道,“听闻李公子是地道徐州人,还盼日后能照拂我们五爷,他性子虽温润,却也散漫,总照顾不好自己。”

李齐光爽朗笑说:“我与云弟情谊深厚,将他视作亲弟,自会照顾他。”

管家便也笑,再看向禾衣,道:“陶娘子瞧着灵秀明丽,真真是如玉般剔透的人,还盼着我们五爷将来也能有这般妻缘呢!”

陶禾衣听罢低着头一笑,不好意思的模样。

“李兄。”走过一处回廊,进了月洞门,便听前面传来一道温柔含笑的男声。

禾衣也顺着声音瞧去,便见赵霁云一身湖蓝色宽袖大袍站在那儿,头上只戴着根青色玉簪,腰间束白玉带,桃花眼微微弯着,含笑望来,如天光乍现,温雅清隽,俊美翩然。

李齐光快步上前与他寒暄,赵霁云自也是面容欢喜,竟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一见上面就聊上了。

两人说了几句后,赵霁云才是反应过来禾衣,忙稍稍偏身,朝着禾衣作了一揖,笑着道:“还未向嫂夫人问好。”

禾衣避开只收半礼,也朝他福了一礼,也笑着说:“祝贺赵公子乔迁之喜。”

赵霁云笑语晏晏道多谢,直起身时,目光自然地落在禾衣脸上,在她今日点过胭脂显得格外红润的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因着下雪,陶禾衣担心李齐光会犯病,每年冬天他总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但没想到这次下雪身子倒是撑住了,在家歇了两日都没有犯病。

李齐光心中高兴,第三日就要回书院去,虽说妻子温婉娇俏,可他还有半颗心在书海,喜好读书,更喜好与人交谈策论观点。

可陶禾衣不舍,更想他留在家中读书,她一边慢吞吞替李齐光戴腰带,一边轻声说:“二郎,在家中再多留几日可好?若是后面几日还要下雪,天儿更冷了,我担心你身子。”

李齐光眉眼笑着,低头捧住禾衣的脸,在她额头上亲吻一口,笑道:“禾娘甚少这般黏人,为夫甚喜,可是那些个玉石再分不了禾娘心神了?”

禾衣知道他这是在说她往日总爱往偏房里钻,捣弄那些玉器呢!她脸颊静静红了,抬起眼看着李齐光,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曼妙,她的眼里都是他的倒影,爱慕再不遮掩,她两只手勾着他的腰带,赧然道:“有二郎在,哪个还能分出心神看别处?”

李齐光笑,爱极了妻子这般模样。

只他今日迟疑一瞬后,还是眸光发亮,低声说:“今日书院会来一位大儒,是云弟在京里的老师游历路过,说好了今日来书院讲学一番,我仰慕他已久,必是要去听一听的,过个两日就回来,到时在家中陪你住上几日。”

陶禾衣咬了咬唇,环抱住李齐光瘦削的腰肢,靠在他单薄胸膛上,闷声道:“两日后可一定要回来。”她顿了顿,又抬头看他一眼,稍稍垫脚在他耳边又补了一句:“那时刚好十五,大夫说过我那时易孕。”

这话说得轻,禾衣说完就红了脸,垂下了眼睛再不看李齐光。

李齐光愣了一下,苍白脸上也染上薄红,他身子原因向来不重欲,于那事有心而力不足,每月月中那几日的一次便是为了让妻子怀上孩子,替李家传承后嗣。

安静了会儿,李齐光才轻抚她的脊背,朗声笑:“自然,我应承你的事何时做不到了?”

陶禾衣便也笑了,装作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样,道:“方书每日给你熬的药茶不能忘记喝,衣服要穿得暖和些,出门要带手炉。”只她红润的双颊却是掩不住,她强行镇定地拿起一旁用厚棉絮织成的保暖大氅给李齐光穿上。

李齐光顺从穿上,也心中羞意重,没再多说什么。

方书早就背好书箱等在外头了,马车也已经备好了,禾衣将夫君送上了马车,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马车在视线里消失,才转头看向身后的麦黄,轻轻道:“一会儿你把那件凤鸟摆件送去我爹那儿,路上小心些,莫要摔跤了。”

麦黄立即拍拍胸脯:“娘子放心!我机灵着呢!”

原本陶禾衣也是不放心麦黄自己去送玉雕到铺子里的,可她也无人可用,头一回让她带了一件送去安然无碍后,之后便都叫她去了,她虽腿瘸,但机灵着,铺子离这儿也不远,没出过事。

禾衣还有最后一件玉器要雕琢,今日要赶制出来,否则便与麦黄一道去了。

麦黄抱着包在包袱里的玉雕出了门,陶禾衣则去了偏房拿起刻刀沉下心雕琢。

不多时,徐州城城东一处院子里的书房桌上被人放下一封书信,又过小半个时辰,书房门被人打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信打开,展开里面的一张纸,赫然密密麻麻都是李齐光与陶禾衣说话内容,甚至语气神态。

“易孕……”一道温柔的声音呢喃出声,轻笑了下。

书房门很快又打开,再次归于静寂。

第二日上午,禾衣将昨日赶出来的玉器再次交给麦黄,叫她送去玉器铺,而她要留在家中准备饭食,婆母今日将从山中寺庙回来。

麦黄回来时,陶禾衣刚将汤炖上,她人还没到,声音就从外面传回来,听着气喘吁吁的,“娘子!娘子!”

陶禾衣转身无奈一笑,逗她:“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必这般急急忙忙,稳着点走路,摔趴了脸上磕伤还怎么嫁你的如意郎君?”

麦黄那张小黑脸上却尽是着急,她喘着气道:“娘子,稳不了,家里出事了!”

这家里指的当然是陶家,禾衣脸色微微一变,忙问怎么回事,麦黄捂着胸口道:“方才我抱着玉雕回去,到了铺子里后大娘叫我等一等,她正炒豆子,说娘子爱吃这个,叫我拿一罐回来,我就等着,这么会儿工夫,就有人回铺子来,说是玉郎在外面与人打架,把人打折了腿,自己也伤了胳膊,那家人家要报官。陶老爹一听就急了,刻刀划伤了手,又绊到旁边架子,架子上玉料摔下来砸在他身上,胳膊被砸坏了。这会儿家里乱着,大娘叫我回来,想请娘子和二爷说说,帮着玉郎求求情,被打折腿的也是书院的学生。”

玉郎便是陶禾衣的弟弟陶坤玉,今年十三,最是调皮,不爱雕玉这门手艺,想做别的生意,自禾衣冲喜嫁到李家,便强迫着他去东篱书院跟着读书了,这个时候他本该是在书院的。

陶禾衣几乎是震惊住了,弟弟虽然调皮,但本性却良善,不会与人打架还将人腿都打折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擦干净手,忙关门带着麦黄往家去。

到了玉器铺,铺子已经关了门,她往后面的小院去,就听到娘的哭声。

“娘!”陶禾衣快步进屋,便见爹躺在床上,那只雕玉的强壮右臂绑了木板,他的唇瓣发白,脸紧绷着,往日木讷老实的脸上少有的添上些慌乱。

玉雕师傅的手便是吃饭的家伙什,伤不得半点,禾衣一瞧木板就知道爹是骨头砸伤了,她心中担忧,说话却是婉婉的,“爹别急,手腕没伤着,养养就能恢复如初。”

陶老爹瞧见长女,硬是忍下心中焦慌,板着脸点点头:“爹无事,之前那批货也刚好完成了,只前些日子接的大单子怕是完不成了。”

禾衣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单子,安慰道:“完不成便完不成了,退了定金便是,弟弟如今在何处?”

文惠娘在旁抹着眼泪,眼睛都红肿了:“那家人家报了官,如今押进官府里了。”她性子文弱,泪眼汪汪看向禾衣,抓住她袖子道:“如今不知如何是好,禾娘,你快些去找二爷,让他帮帮忙说说话,快些把你弟弟放出来,你弟弟哪能吃牢狱的苦。”

禾娘拿出帕子替娘擦了擦泪,轻轻说:“娘别急,玉郎不会有事的。”

她声音轻柔,无端便叫人情绪平稳下来,文惠娘点点头,一双眼还巴巴看着禾娘,她知晓长女瞧着文静温婉,实则是胸有丘壑的,当初不顾他们反对要冲喜嫁进李家便是她自己拿的主意,如今李二爷身子渐好,这显然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

陶禾衣不愿拿陶家的事让李齐光操心,可如今这事却不是她自己能解决的了。

“娘,我去书院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顾爹。”她将手里沾湿了的帕子塞回文惠娘手里,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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