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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

天命西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萨穆尔呼吸都变得急促。良久后,方才重新坐下。她直勾勾地看着宁阙。“宁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不到王爷竟如此阴险。”“此等做法,令人不齿!”“更非天朝大邦所为!”宁阙则毫不在意。只要他没道德,就没法绑架他。他端起酒樽抿了口。“公主此言谬矣。”“吾父亡于贵国之手。大奉常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子不复仇,非子也。是谓王道复古,尊王攘夷。百世之仇,犹可报也!”“好,说得好!”奉帝都忍不住叫好。百世之仇,犹可报也!以后就能让大奉师出有名!虞籍捋着山羊胡,笑而不语。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膝下优秀弟子如过江之鲫。但是,却无人能比得上宁阙。宁阙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算无遗策,经天纬地。擅出奇计,屡有妙策。听听这话,多有道理!这就给了大奉出兵的法理!王...

主角:宁阙林仙鸿   更新:2025-04-18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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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阙林仙鸿的现代都市小说《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由网络作家“天命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萨穆尔呼吸都变得急促。良久后,方才重新坐下。她直勾勾地看着宁阙。“宁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不到王爷竟如此阴险。”“此等做法,令人不齿!”“更非天朝大邦所为!”宁阙则毫不在意。只要他没道德,就没法绑架他。他端起酒樽抿了口。“公主此言谬矣。”“吾父亡于贵国之手。大奉常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子不复仇,非子也。是谓王道复古,尊王攘夷。百世之仇,犹可报也!”“好,说得好!”奉帝都忍不住叫好。百世之仇,犹可报也!以后就能让大奉师出有名!虞籍捋着山羊胡,笑而不语。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膝下优秀弟子如过江之鲫。但是,却无人能比得上宁阙。宁阙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算无遗策,经天纬地。擅出奇计,屡有妙策。听听这话,多有道理!这就给了大奉出兵的法理!王...

《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精彩片段


萨穆尔呼吸都变得急促。

良久后,方才重新坐下。

她直勾勾地看着宁阙。

“宁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不到王爷竟如此阴险。”

“此等做法,令人不齿!”

“更非天朝大邦所为!”

宁阙则毫不在意。

只要他没道德,就没法绑架他。

他端起酒樽抿了口。

“公主此言谬矣。”

“吾父亡于贵国之手。大奉常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子不复仇,非子也。是谓王道复古,尊王攘夷。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好,说得好!”

奉帝都忍不住叫好。

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以后就能让大奉师出有名!

虞籍捋着山羊胡,笑而不语。

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

膝下优秀弟子如过江之鲫。

但是,却无人能比得上宁阙。

宁阙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

算无遗策,经天纬地。

擅出奇计,屡有妙策。

听听这话,多有道理!

这就给了大奉出兵的法理!

王道复古,尊王攘夷!

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打就打,真以为我们怕你吗?”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咧!”

“有本事你们就来!”

西凉壮士皆是大怒。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挑衅。

萨穆尔抬起头来。

“所以还和谈什么?”

“宁王想报仇,那放马过来!”

“呵……”宁阙拂袖挥手,“本王还是分得清公利和私仇的。本王的确是想报仇,但此为私仇。与西凉和谈,乃是公利。本王说这些,皆是为促成和谈。可若真的谈不成,那本王自当背枪复仇!”

萨穆尔这才点头。

要论仇恨,谁没有?

她的两位兄长都被大奉所杀。

可他们是为国战死,死得其所!

所以,萨穆尔从未恨过宁王。

包括她的父王也是如此。

对老宁王反倒是很敬重。

“大奉的武功,我已有见识。”

“可若论文事,恐怕不过如此。”

“文事?”

“哈哈哈,西凉蛮夷安敢妄谈文事?”

“你们可是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放着让我来!”

曹牍差点没笑出声来。

西凉人皆是化外之民。

苟利所在,不知礼义。

若论武功,还算有些能耐。

可要说文事,他们算个屁!

连属于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不论吟诗作对,有何惧之?

曹牍肯定不能错过表现的机会。

他早年曾学礼于六艺。

能担任礼部尚书,也是有本事的。

萨穆尔则是冷笑。

她甚至没有多看曹牍一眼。

目光灼灼,直视对面的宁阙。

“在我西凉,始终有道难题。”

“相传是初代智者所悟。”

“这道难题困扰了西凉数百年。”

“若大奉能解出,西凉也愿和谈。便是俯首称臣,每年纳贡也都能谈。可若是诸位答不出,那大奉每年都得给西凉纳贡五十万石粮食!”

“好,请说!”

奉帝同样看向宁阙。

如此机会,绝不能错过。

就算冒险,也得试试看!

萨穆尔站起身来,缓缓道:“在我西凉,信仰至高无上的天帝。天帝无所不能,他的双眼化作日月。他呼出的气,则变化为云雾。他无所不能,什么事都可以办到。”

“所以呢?”

“初代智者想过个问题。”萨穆尔看向曹牍,“他说,无所不能的天帝能否创造出他无法搬动的石头呢?”

“这……这……”

“这算什么问题?”

“我看你们是诚心刁难!”

萨穆尔似笑非笑地看向曹牍,淡淡道:“这就是困扰我西凉数百年的问题,如果诸位都无法解答,那就请奉帝履行诺言。”

“曹尚书?”

“臣……臣……这……”

“滚回去!”

奉帝眼神闪过抹怒意。

也不动脑子想想清楚。

西凉的问题,岂是那么简单的?

“虞太师?”

“臣……”虞籍缓步走出,蹙眉道:“臣认为可以。”

“明显不行。”

司马长青站出来补充。

可刚说完,他又退了回去。

这算什么问题?

行也不行,不行也行!

“诸卿可有答案?”

奉帝只得看向其余人。

很可惜,却无一人作答。

最后还是田仲勋缓步走出,看向宁阙冷笑道:“此次和谈,是由宁王负责。现在萨穆尔公主提出难题,理应由宁王解答。宁王可莫要忘了,此事关系到两国和谈。若你答不出来,便会害我大奉每年需纳五十万石粮食!”

奉帝皱了皱眉。

最后,他还是看向了宁阙。

“其实,这问题并不难。”

“还请宁王明示。”

“在解答前,本王想说个趣事。”

宁阙站起身来,笑着道:“先前在长安大街,有个铁匠卖他打造的兵器。因为生意不好,他就大声嚷嚷叫卖。说他卖的矛无坚不摧,什么东西都能刺穿。又说他卖的盾牌很坚固,什么东西都无法刺穿。于是有人问他,如果用他的矛刺他的盾会如何呢?”

“哈哈哈……”

群臣皆是笑了起来。

就连奉帝都面露喜色。

此刻,他基本都已猜到。

萨穆尔则是蹙眉不解,“宁王说的故事和我的问题有何关联?”

“当然有。”宁阙走上前来,解释道:“商贩为卖长矛盾牌,故意吹嘘。所以,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你的问题,也是如此。”

“无所不能的天帝,和天帝搬不动的石头,同样不可同世而立。”

“所以这是个自相矛盾的悖论。”

言罢,全场哗然。

萨穆尔公主更是站起身来。

田仲勋瞪直双眼,也很诧异。

“宁王,你这算什么回答?”

“答不出题,反倒怪题不对?”

“你要是不行,就别逞能。”

顾渊情急之下站起身来。

他是真怕宁阙答出来。

这可关系到他未来发展!

而后,奉帝冷冷地看向他。

顾渊到嘴的话又噎了回去。

田仲勋无奈扶额。

这可真是个猪队友!

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

私底下如何,那都好说。

但怎么能当朝拆宁阙的台?

奉帝重新看向了萨穆尔。

“公主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萨穆尔站起身来,恭敬作揖道:“多谢宁王解惑。这个答案,我们很满意。所以宁王所提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代表西凉同意。从今往后西凉向大奉俯首称臣,每年纳贡!”

“哈哈哈,好!”

“来人,摆酒设宴准备盟书!”

奉帝爽朗大笑,同时看向宁阙。

投去一个认可的眼神。

好小子,干得不错。

不过,现在还有两个条件呢!


林仙鸿跪倒在地。

她抬起头来。

左右百官皆是满脸漠然。

有的则是副看好戏的模样。

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

她看向远处的顾渊。

后者就好像是不认识她。

坚定地转过身去。

再看向最前面的宁阙。

此刻的他是意气风发。

头戴王冠,身着蛟龙王袍。

手握玉圭,腰间佩剑。

正坐在前方,细细品茶。

就好似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林仙鸿好似能听到大臣们的嘲笑声。

她双手紧紧握住。

指甲都嵌进肉里。

林仙鸿是个极负自尊的人。

她始终认为能靠自己过得很好。

可在宁阙面前,她始终抬不起头。

她始终记得跪在宁阙面前的那日。

宁阙做得越多,她内心深处就越自卑。

可自尊心却又让她不愿意承认。

她看到的始终都是缺点。

就算宁阙解释也没用。

现在……她是阶下囚。

宁阙是高高在上的亲王!

就算她再不承认也没用。

奉帝看着跪倒的三人。

“此前林巢闹事,朕念他有军功傍身,只是将其革去官职俸禄。可他此次带头闹事,虽无害人之意,却敢对宁王不敬。更是裹挟民愤,险些酿成大错。朕就罚你为司寇,戍守北疆,将功补过。”

“罪人拜谢陛下!”

林巢颤抖着叩拜。

司寇可不是什么官职,而是刑徒的一种,意思就是伺察寇盗。若罪为司寇,则戍边备守。

说白点就是炮灰敢死队。

平时就负责守边,打探敌情。

打仗的时候就冲锋在前。

不打仗还好,起码能活命。

若是打仗,基本是九死一生。

林疆双眼通红,浑身颤抖。

他知道,奉帝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如果真要追究,便是不判死罪,那也得断手断脚然后充为奴隶。

一代为奴,代代为奴啊!

“至于你……林仙鸿。”奉帝长叹口气,缓缓道:“朕已下旨,准许宁王休妻。成婚三年,世人皆知你不喜宁王。现在朕给了你自由,可你却屡屡找宁王闹事。此次更是被刺客利用,险些酿成大祸。”

“念在你昔日曾救过太后,还在长安城为人免费治病赠药。朕便革去你的三品医官,贬为庶人。”

“民女不服!”

“什么?”

“仙鸿,莫要再说了!”

林疆被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他拉扯着林仙鸿的衣角。

这不是作死吗?

奉帝已经算好的了。

没有继续追究。

林仙鸿抬起头来。

就算面对奉帝,也毫不退缩。

宁阙看到这幕则是笑而不语。

只能说这蠢女人是真的不怕死。

奉帝对她算是客气的了。

这件事甚至都没有深究。

真要追究,她就是妄图谋害西凉公主,这可是夷三族的死罪。她的确和刺客没勾结,但她却间接帮助刺客行刺。要不是宁阙反应快,萨穆尔已经死了。

可惜,林仙鸿却不自知。

她抬起头来,无比坚定。

“民女并不认识刺客。”

“也并无要刺杀公主的意思。”

“民女只是认为,宁王代表大奉和谈,最后却要给西凉粮食。这么做等同于践踏壮士们的鲜血!”

“他们辛苦守边,无怨无悔。”

“宁王嘴一张,便要送十万石粮食。对大奉而言,这点粮食确实不多。可尚有很多人饥肠辘辘,既然有粮食,为何不救奉人而要去救西凉人?”

“放肆!”

奉帝顿时大怒。

“陛下息怒。”

群臣皆是抬手。

顾渊则是颇为无奈。

这不是找死吗?

奉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林仙鸿竟然还敢当众质疑。

不知道皇权至高无上?

奉帝是不会错的!

错的永远只能是臣子。

宁阙缓步行至大殿中间。

他看着林仙鸿,淡淡道:“本王以为已经说得很清楚,想不到你却如此愚蠢,至今都觉得自己没错。那本王问你,你先前是何职位?”

“三品女医官!”

“那你有何资格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更敢在长安大街,当众质问本王?本王既能促成和谈,就证明得到陛下和百官的认可。你区区一个三品医官,不想着治病救人,安敢妄议国事?”

“你扪心自问,此事如果是齐王或是顾将军谈成,你敢当街带着百姓质问吗?!”

宁阙的声音掷地有声。

林仙鸿面如死灰,无言以对。

她敢吗?

她真不敢……

别说顾渊和齐王了,换别的大臣,她也只敢私底下抱怨两句。她敢找宁阙,不过仗着曾是夫妻,想着宁阙不敢对她如何,毕竟当初可是百般讨好她。

“你的确没想过要害公主。”

“可你做的事却害了她!”

“如果公主出事,你一句不是故意的,便能洗清罪责吗?若非是你纠缠不清,公主早就已经安全撤离。你自以为是对的,殊不知是大错特错。”

“陛下念你曾经有功,所以只是革去你的官职,你有什么不服的?!”

宁阙其实真不想搭理她。

可林仙鸿却是疯狂蹦跶作死。

他实在是忍不了!

有时想想也挺可笑的。

他和林仙鸿的婚事并无感情。

只是母亲喜欢,他才会娶的。

出于责任,宁阙从未亏待过她。

处处为她着想,生怕她受委屈。

可惜,林仙鸿毫无责任感。

为了救顾渊,狠心打胎。

她还觉得自个特别有道理。

这脑回路也是厉害!

奉帝挥了挥手,示意宁阙退下。

他看向林仙鸿。

“现在,你还有何要说的?”

“民女……”

林仙鸿低头语塞。

她很想反驳。

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林疆死死拽住她的衣角。

几乎都用上了哀求的眼神。

他是真怕林仙鸿继续说下去。

要触怒奉帝,林家都得死!

奉帝深情冷漠,拂袖挥手。

“既然你已服气,便革去官职。”

“至于林疆……”

“你作为父亲,却是教子无妨。子女犯下大错,你也得革去官职。曹尚书,将此事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臣……叩谢皇恩!”

林疆含泪抬手。

他就知道,林家全完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都沦为庶民!

林仙鸿低着头。

脸上的傲气都已消散。

她没有看顾渊,也不恨他。因为她知道,顾渊这时候也帮不上什么。

她只是看着意气风发的宁阙。

心中没来由地有些酸楚。

现在……宁阙肯定在嘲笑她吧?

看着她的笑话,无比痛快。

实际上她纯粹想太多……

要不是她上赶着来找骂,宁阙都不带理她的。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

瞧见林仙鸿,萨穆尔不由一笑。

这就是林仙鸿吗?

出使长安前,她搜集了很多资料。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知晓弱点,才能对症下药。

宁阙的弱点就是林仙鸿!

他可是长安出名的痴情种。

为林仙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没想到啊……

她刚来长安就听说宁阙休妻。

“你就是林仙鸿?”

“你是……西凉公主?”

“正是。”

林仙鸿轻咬朱唇。

看着萨穆尔就站在宁阙身旁。

身姿高挑,明眸善睐。

换上宫装,也看不出是西凉人。

单论相貌,她都自愧不如。

举手投足透着贵气和野性的美。

站在宁阙身旁,那是相当般配。

两人地位相等。

看起来也是郎才女貌。

林仙鸿就这么看着。

心里却是没来由的生气。

这种感觉很奇妙。

难道……我在吃醋?

不可能!

林仙鸿努力保持着冷静。

她怎么会吃宁阙的醋?!

现在应该开心才是!

“王爷不说话了?”

“你为促成和谈,私下交易。”

“你这种行为就是资敌卖国!”

原来是这事?

宁阙冷漠地看着她。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还用问吗?”林仙鸿不由冷笑,“你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想保住王位,私底下与西凉公主达成交易。”

“这是顾渊和你说的?”

“你别管是谁,你就说有没有?”

宁阙冷漠拂袖,根本不想与她纠缠。他现在对林仙鸿只有厌烦,看都不想看她。

“我说什么有用吗?”

“你从未信过本王。”

“你只信顾渊的。”

“你若有证据,便去报官吧。”

“公主,我们走。”

“你站住!”林巢顾不上旁人围观,连忙嚷嚷道:“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难怪你这么痛快地休妻,看来是早就找好了下家。宁王爷可真是好手段,先抛弃糟糠妻,然后再美滋滋地娶西凉公主。”

“放你的屁!”

铁牛也是不与他废话。

上去就是两巴掌。

他本身就是练家子,这两巴掌是刚中带柔。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实则已经留下淤伤,没有十天半个月都没法消肿。

“你们还真有意思。”

“说话不动动脑子,还倒打一耙。”

“在我来长安前,宁王已经休妻。”

“分明是你不守妇道,还怪别人?”

萨穆尔性格素来强硬。

从来就没受过委屈。

她看着林仙鸿,冷笑道:“你们奉人不是最讲这些吗?现在看来,你还不如我们西凉女人。”

西凉是化外之地。

民风极其彪悍。

父亲死后,儿子娶其后母。

兄弟死后,便娶其嫂为妻。

这自然是违背大奉纲常伦理的。

可这却是西凉的生存方式。

绝不会像林仙鸿这样。

怀了孩子,却为别的男人而打胎。

对西凉人而言,孩子是最重要的!

“你……”

林仙鸿呼吸都变得急促。

说她连西凉女人都不如?

这就是在羞辱她!

“人家说得对啊……”

“王爷是先休的妻啊!”

“况且,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呸,真是不知羞耻。”

“还好意思怪王爷?”

林仙鸿涨红着脸。

因为被戳中心事,也是恼羞成怒。

她双手握拳。

“我和你的事已经结束。”

“我现在就问你,你身为大奉亲王,为何要资敌卖国?为了促成和谈,竟然还要给西凉粮食。历代宁王抵抗西凉,你简直是把宁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不是,你这贱人可真好笑!”

萨穆尔是彻底绷不住了。

十万石粮食算个屁!

她要粮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

免得回到西凉后无法交代。

毕竟两国和谈,西凉付出太多。

要一点好处没捞到,必会受罚。

西凉为酒泉付出太多!

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建设起来。

大奉一句话,便能在酒泉驻军。

如此轻易互市,总得出点钱吧?

“你算什么东西?”

“两国和谈,你也配质疑?”

“我现在告诉你,若非是宁王出面和谈,大奉只会付出更多。想要驻军酒泉,更是不可能!”

萨穆尔是怒气冲冲。

因为和谈,她本就一肚子火。

今日游历长安,也是想放松心情。

万万没想到,反倒是被他们堵了。

一个个歇斯底里。

就好像西凉占了便宜!

事实就是西凉吃了大亏!

不仅仅是宁阙说要联合辽国。

还有宁阙提前安插的探子!

将他们西凉摸得相当清楚。

甚至,还能藏匿在皇宫。

不动声色地便将太子玉符偷走。

能偷玉符,就能要太子的命!

还有西凉国主!

乃至所有王公贵族!

若非如此,她能同意割让酒泉?

“呵……”

林仙鸿却是根本不信。

“你们就是一伙的。”

“自然是会帮他说话。”

“不是,她没病吧?”

萨穆尔都气笑了。

她满脸古怪的看着宁阙。

“我还真挺好奇的……”

“你先前究竟喜欢她什么?”

“话说,你们俩真的曾是夫妻吗?”

“不用理她。”

宁阙环顾两侧。

他能嗅到危险的气息。

目前百姓聚集地越来越多。

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宁阙走上前来,将萨穆尔护在身后。

看到这幕,林巢又来劲了。

虽然脸上生疼,却是根本不怕。

“宁阙,你着急跑什么?”

“你还敢说没有私情?”

“你就是假公济私!”

林巢又挨了两巴掌。

不过越是揍他,他就越疯狂。

嗓门也是越来越大。

铁牛只得将自己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林巢嘴里。后者顿时被熏得眼泪直流,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先走。”

宁阙刚转身,就有利箭自后方袭来。锐利的破空声很是刺耳,用的则是最难防范的吹箭。这玩意儿就巴掌大,十步之内又准又快。由于场面过于混乱,根本没人反应过来。

“小心!”

铁牛只来得及惊呼出声。

宁阙见状是连忙推了萨穆尔一把。

痛苦的闷哼声响起。

萨穆尔的臂膀赫然中了箭,如果不是宁阙及时推了把,恐怕会精准命中她的眉心,到那时就算是神仙都难救。

“公主!!!”

“保护公主!”

“铁牛,把那人给老子抓起来!”

“诺!”

铁牛也顾不上林巢,连忙追出。

看着萨穆尔脸上的黑气,宁阙暗呼不妙。

这是中毒了!


“二姐说得对!”

林清欢站起身附和。

“咱们还有顾家呢。”

“看看宁阙小人得志的样,他就是没顾将军大度。斤斤计较,处处算计咱们。就没想过姐姐还陪了他三年咧,现在把东西全抢走了。还把这么多人喊来,就为了看咱们家笑话。怎么有这么小气的人,他还是个男人嘛?”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林母可不管这些。

她瘫坐在地,嗷嗷惨嚎。

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

子女过得咋样,她不在乎。

“你这个孽女,就不能忍忍?”

“现在人家继承王号了!”

“原本你能是王妃的啊……”

林母眼泪如豆不断落下。

她是真的难受!

现在林家失去了一切。

以后也会沦为笑柄。

“够了!”

林疆彻底绷不住了。

他这几日本就一肚子火。

“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多是吧?”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渡过难关!”

“仙鸿,欠的钱光靠顾家还不够……”

“我会想办法的。”

林仙鸿眼神坚定。

她看向远处。

“我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我。”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

“不——”

“我现在是三品医官!”

“我还有药庐,很多达官贵人患病,都会来找我。这可不是宁王府给的,是太后赐给我的。包括地契铺子,都在我手上。我先想法子为人看病筹钱,实在不行我便将药庐先抵押当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姐姐说得没错!”

林清欢附和点头,不屑道:“宁阙还以为我们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呢。他继承王号又能怎么着,咱们还有顾家做靠山。姐姐还是神医,上门求着看病的人不知多少。就算只收诊金,都能日进斗金。再加上顾家帮忙,还怕个空有王号的宁王吗?”

林母听完也没再闹腾。

毕竟事情都已发生。

现在该想如何渡过难关。

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

“仙鸿,你兄长的事多费点心。”

“你兄长能有今天不容易……”

“他也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的。”

林疆面露难色,轻声道:“如果顾将军真的没法子,还是得找宁阙。我知道会委屈你,可你大兄不能出事啊。咱们林家,现在可就指望他了。再拼些军功,以后能站得更高。”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林巢干的是掉脑袋的死罪!

妄图焚烧粮仓!

还被当场抓获!

光靠顾家肯定不够保险。

宁阙毕竟已继承王号。

就算没实权,那也是大奉亲王。

顾家会为了林巢,和宁阙死磕吗?

况且,这还是林巢有错在先。

真闹到奉帝那,也是宁阙有理。

所以,林疆想的是做个保险。

一方面求助顾家相助。

另外也得向宁阙示好。

等林疆放出来,一切好说。

“父亲?!”

林仙鸿心中是无比委屈。

她会尽自己所能去救林巢。

可为何要把所有事都压在她身上?

她难道不是林家的女儿吗?

林清欢的嫁妆都找她要。

林巢出事,也让她想办法。

家里头缺钱,还是她负责!

为什么?!

还要她去求宁阙?

是嫌她不够丢人吗?

她已经被宁阙给休了。

两人从此再无瓜葛。

如果去找宁阙求饶,等同于是将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践踏!

她宁愿死,也不想去求宁阙!

“仙鸿,为父知道你自幼就懂事。”

“你也为咱们林家考虑。”

“你已被休,沦为弃妇。咱们林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你妹妹的婚事都会受到影响。如果你兄长再出事,咱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林疆的声音都已哽咽。

他自然知道林仙鸿委屈。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他们已经得罪死了宁阙。

可能救林巢的,还有谁呢?

“爹,你怕什么?”

“咱们不是还有顾将军吗?”林清欢重重哼了声,“二姐救了顾将军的命,还答应她会娶她为妻。有顾家帮忙,还怕宁阙吗?”

林疆只是苦笑。

“顾家?”

“顾家会像当初的宁王府吗?”

“顾渊又会像宁阙这样孝顺吗?”

宁阙对他们林家是真没话说。

甭管什么目的,也帮了很多。

没了宁王府,以后咋办?

林疆好歹也混迹官场多年。

顾家是名门望族,规矩多得很。

可不会像宁阙这样好说话。

顾家主母在长安都是出了名的挑剔。

甚至瞧不上一品大臣家的贵小姐。

不仅要有地位,还得知书达理。

家族名声也得要好听。

顾家好歹是长安八大家之一。

对儿媳妇肯定是有诸多要求。

真会那么容易同意吗?

“我相信顾郎会的。”

林仙鸿遥望远处。

她与顾渊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顾渊还曾立下誓言,肯定会娶她。

所以,她相信顾渊!

……

……

宁王府。

门口挂着的白灯笼。

两侧的奴仆婢女皆着素装。

宁阙把事交由福伯处置,而他则是照旧前往祠堂。将门关上后,便恭敬地将灵位都擦拭干净,同时继续上香。

“父王、母亲和兄长们,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我已经继承王号,明日便要行加冕大典。”

宁阙将面前的火炉点燃。

此刻双眼都已泛红。

遥想当初,王府很是热闹。

他们三兄弟到处嬉闹。

母亲就坐在屋内,笑着缝衣服。

有时候犯了错,母亲也总护着他们。

直到那封战报送来,王府的天塌了。

自那后,王府便再难听到笑声。

“可惜啊,林仙鸿并非良配。”

“让母亲失望了……”

“不过我会尽早娶妻生子,光复宁王府!”

宁阙眼神坚定,呢喃自语。

“父王,你的枪不够快更不够狠。”

“太过仁慈,反倒让人觉得好欺负!”

“你们放心,现在有我。”

“从今往后,没人能在宁王府之上!”

宁缺烧着纸钱,眼神坚定。

“母亲,当初你让我韬光养晦,担心是皇兄害死了我父亲。现在看来,皇兄并非这样的人。”

“我会继续动用神机阁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查出幕后真凶。父兄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血债必须用血偿还!”

宁阙坚定起身。

现在,他要拿回属于王府的一切!


王府门前。

林祖父跪在最前面。

虽然年迈,却光着膀子。上身被麻绳紧紧捆着,还背着荆条。一把年纪能做到这程度,也是不容易。

林疆和林巢也是同样的造型。

最后面的林清欢则稍微好些。

她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

门口聚集了诸多吃瓜群众。

他们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幕。

一个个都在边上指指点点。

感受着他们戏谑嘲笑的目光,林清欢头低得更厉害了。她涨红着脸,不敢和这些人对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受此屈辱。

可他们没得选……

这是林祖父的意思!

为林家着想,必须得这么干!

林家已经是山穷水尽,再也经不起折腾。宁阙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宁王,会有很多人想要讨好他。

那么,林家是最好的目标。

宁阙什么都不必说。

自然有人会针对林家。

他们现在都是白身庶民。

没有任何官职爵位傍身。

林巢更是被贬为司寇,即将发配至北疆。他将作为死士,直面辽国。能否活着回来,都将成为个问题。

大奉和西凉已经促成盟约。

下一步就是针对辽国!

……

“呦,林家这是又唱的哪出?”

“前几日不是挺嘚瑟的吗?”

“啧啧啧,林祖父也不容易啊。”

“他今年都得六十多了吧?”

“那没办法,谁让他有了这些子孙后代?况且,你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人了吧?林家当初干的事,这老头能不知道?”

“林家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瞧见宁王继承王号,立马就跑过来认错。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怎么好意思来的?”

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家干的事,他们早有耳闻。

这些年林家趾高气扬的。

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很多人都深受其害。

如今一落千丈,他们能不踩一脚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宁阙缓步走出。

众人皆是连忙抬手作揖。

“吾等见过王爷。”

“免礼。”

林祖父则是抬起头来,满脸悔恨道:“王爷,老朽今日便是舍下这张脸皮,希望能求得王爷的原谅。不孝女林仙鸿铸成大错,是我们林家不对,恳请王爷能高抬贵手。”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宁阙只是冷笑。

他站在台阶上,冷冷注视。

说起来,当初的林祖父也算是个人物。他听父亲曾说过,林祖父曾经救过先帝的命。面对刺杀,他都敢挡在先帝的面前。也正是如此,他才落下病根。

现在他已经是病入膏肓。

没有保神丸,活不过半年。

“本王已经再三申明。”

“本王那晚已经休妻,陛下诏书也已下达,宗正更是将林仙鸿除名。你林家的死活,与本王再无瓜葛。你们林家人闯了祸受罚,那是你们罪有应得。”

“滚吧!”

林祖父涨红着脸。

可他并没有脸反驳。

他想都没想,长拜叩首。

“你这是做什么?”

“老朽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法弥补王爷昔日受的委屈。王爷说得没错,现在林家已经和王府再无任何关系。老朽不奢求能得到王爷的原谅,也没这资格。老朽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赎罪和表达歉意。”

“当初是我林家不识抬举,怠慢了王爷。也是仙鸿高攀了王府,可她却不懂珍惜,更是连累了皇室血脉。落得今日的下场,也都是罪有应得。”

宁阙是连看都懒得看。

“本王说了,与我无关。”

“你们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识相的趁早滚,免得难堪。”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这一家人不是知道错了。

他们是知道怕了!

但凡顾家铁了心帮他们,恐怕又会是另外副嘴脸。

相处这么多年,他早已认清。

对林家没有半分的好感。

全都是贪得无厌的白眼狼。

林祖父表现得好像还行,可实则就是怕林家会有灭顶之灾。这老头心里的小九九,宁阙还是知道的。

这回跑王府门前演戏,无非是想表态。能否得到他的原谅都不重要,只要让旁人不给他们家使袢子就行。

林祖父一狠心。

想都没想,便开始砰砰磕头。

因为极其用力,额头都开始流血。

“爷爷!”

“爹!”

“宁阙,你太过分了!”

终于,林仙鸿自人群中走出。她是赶忙将祖父搀扶起来,心疼无比道:“我祖父都已六十多岁,你竟然让他跪在你府前磕头?你还是不是人?!”

“不是,你有病吧?”

“我让他跪地?”

“你眼睛瞎了?!”

林祖父则是将她推开,怒斥道:“仙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这些事可以说都是你惹出来的!”

“当初我就劝你,让你好好和王爷过日子。你非是不听,还要将自己辛苦怀上的子嗣给狠心打了。你现在就过来,给王爷磕头认错。”

“免了,你们一家子也甭演戏了。”宁阙冷漠拂袖,连看都不想看,“铁牛,把他们都赶走。以后再敢来王府门前,就通知巡检司。”

“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林仙鸿捂着右脸。

呆呆地看着祖父。

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自有记忆以来,祖父从未打过她。在林家之中,祖父算是对她最好的了。先前母亲训斥她,祖父也会出面帮忙。

“祖父……你……你打我?”

“给王爷道歉!”

林祖父捂着胸口,怒斥道:“你是想要我们整个林家陪葬吗?你做错了事,就该认错。王爷对你这么好,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你伤害了王爷,道歉认错很难吗?”

“我没错!”

林仙鸿捂着脸,无比坚决。

她回头看向宁阙。

眼神之中甚至带着怨恨。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他道歉。”

她吼完一嗓子后便掩面跑走了。

宁阙是懒得再看他们演戏。

“铁牛,交给你了。”

“关门!”

“王爷!”

林祖父还在嚷嚷。

可惜,大门无情关上。

铁牛阴恻恻地笑着,“几位,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哥几个送你们走?”

“咳咳咳……”

“明白了,兄弟们动手!”

铁牛当即抬手招呼。

十余位家将冲了出来。

在他们的惨叫声中,将他们直接扛了起来。抬出去老远后,再猛地甩飞出去!

“啊!!!”


辽国……

萨穆尔无力瘫坐。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西凉和辽国乃是宿敌。

草原生存空间是有限的。

两国牧民时常会争夺水草。

打着打着,就演变成宗族大战。

后来,两国签了国书盟约。

划分界限,互不侵犯。

擅自越界者,打死无怨。

靠着国书,两国迎来短暂安宁。

再往后,他们发展战略有了不同。

辽国退出燕云十六州。

选择和大奉和睦共处。

他们开始侵占草原部落。

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灭数部。

现在的辽国,是真正的草原霸主。

隐隐已经压过西凉一头!

因为,西凉选了另外条路。

他们继续和大奉死磕。

有生力量悉数压上。

结果就是被拖垮耗死。

这些年来毫无长进,反倒衰弱。

辽国去年就曾派遣使臣。

想着和西凉重新确立国界线。

其实就是要多捞点好处。

一步步蚕食西凉疆土。

西凉愿和大奉和谈,就有这原因。

西凉再强,也无法两面开战。

这时候先和大奉交好。

等他们回过血了,再对辽国用兵。

“丝绸和仙茶不愁买家。”

“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只要我愿意,便可支持辽国。”

“辽国出人,大奉出钱。”

“我想,辽国很乐意对西凉出兵。”

宁阙看着萨穆尔。

既然给脸不要脸,便怪不得他。

“西凉的确很强。”

“可本王还有探子。”

“西凉贵族可都要小心了。”

“辽国这时再出兵,西凉会如何?”

“内忧外患,又能坚持多久呢?”

“就是灭了西凉,也不是不可能。”

“西凉不为刀俎,就只能成鱼肉!”

宁阙是步步紧逼。

压得萨穆尔喘不过气。

因为她知道,宁阙真能办到!

辽国最觊觎的还是草原!

他们想的就是统一整个草原!

建立起不可一世的草原帝国!

还有探子……

萨穆尔紧紧握住玉佩。

这是象征太子身份的符节。

平时太子都会贴身佩戴。

就算洗澡都不会解下。

太子这两年也都未曾出王庭。

也就是说,有人潜入王宫!

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玉佩!

就如宁阙说的这样。

他能窃得玉佩,就能要了太子的命!

如果辽国再对西凉用兵呢?

只要大奉出的起价,绝对能成!

……

奉帝眯着双眼。

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宁阙。

看来,他这臣弟做了很多事。

不声不响地安插了探子。

甚至还能窃得太子玉符!

宁阙则是毫无波澜。

大师姐可是天下第一探子。

擅长易容,轻功无双。

这些年都潜伏在西凉。

打探消息,调查玉门关之战!

刚好这回就用上了。

田仲勋等人皆是面露惊色。

一个个都诧异地看向宁阙。

私底下还派遣了密探?

这几年,他都是装的?!

现在宁阙已经亮出底牌。

可西凉有的选吗?

没错,西凉可以不在乎太子死活。

可大奉要真和辽国联手呢?

完全能轻松瓜分西凉!

大奉夺取酒泉等地。

而辽国则得西凉腹地。

大奉出钱出粮,辽国出人。

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西凉则只能沦为鱼肉!

田仲勋眼神已经变了。

若真让宁阙谈成,他就完了!

届时他就得割让临淄郡!

这可是经营数百年的齐王封地。

临淄富甲一方,有鱼盐之利。

关键是地处要隘,极其重要。

临淄被割走,胶东琅琊就会被分开。

他有任何动作,临淄都会知晓。

顾渊则是死死握拳。

他甚至比田仲勋还紧张。

如果宁阙完成条件,促成和谈。

那么,他就是大奉当之无愧的宁王!

彻底坐稳亲王的位置!

到那时,宁阙又能重建亲王三卫。

按规矩还要重掌西陲狼军兵权。

那他咋办?

原本他是西陲统帅,掌管狼军。

那以后他最多就只是副将……

从他手里将兵权给抢走!

他如何能够忍受?

还有点,他素来是瞧不上宁阙的。

觉得宁阙只是命好,投了个好胎。

抛开身份不谈,他有什么本事?

不过是懂些奇技淫巧罢了。

可现在……

宁阙的表现让人惊叹!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一步步布下陷阱。

神态自若,游刃有余。

将萨穆尔压制得死死的。

她作为西凉使臣,也是有本事的。

在西凉就以聪慧而闻名。

就连奉人也都有所听说。

虞籍终于是露出笑容。

他看向宁阙,满是敬畏。

他就知道,宁阙肯定能谈成。

……

终于,萨穆尔还是松口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正对面的宁阙。

“宁王真是好手段。”

“然酒泉对我西凉极其重要。”

“所以,我也无法决定。”

“这些事,我都已记下。”萨穆尔站起身来,抬手道:“我会即刻让人通知国主,由他决定。不出意外,三个月内就能得到消息。”

“不行,太久了!”

宁阙依旧没有松口。

为免夜长梦多,这事越快越好!

“那王爷是何意?”

“三天。”宁阙背着手,冷然道:“公主可在宫中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呵……”

“王爷可真是贴心。”

萨穆尔顿时就笑了。

三天有什么用?

看似给了她选择。

可她有的选吗?

如果她不同意,大奉必然会与辽国亲近。辽人这两年本就不安分,对他们西凉是蠢蠢欲动。有大奉的支持,辽国必能重创西凉。如果大奉顺势出兵,足以瓜分西凉。

终于,萨穆尔缓缓起身。

“既是如此,那我西凉也有个条件。”

“请说。”

“大奉需与辽国断交。”

“不可能。”宁阙果断挥手,冷漠道:“公主或许还没听明白。本王并非与你西凉商议,而是通知。你们没有与大奉谈条件的资格,如果不接受就等着开战。”

当然,他这都是吓唬萨穆尔的。

国家外交不是非黑即白,如果草原只有辽国一家独大,对大奉而言也没好处。就得一分为二,挑拨西凉和辽国的关系。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大奉方能得利。

萨穆尔死死地咬着牙。

被这股气势压得无法喘息。

最后,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

低着头,轻轻开口。

“我们签!”

成……成了?!

百官皆是哗然。

谁能想到,宁阙真能谈成!

如此苛刻的条件啊……

西凉竟然还答应了!


入夜,顾府。

砰!

田仲勋将面前桌子踹翻。

眼神阴冷,满是杀意。

“啊啊啊啊……这群废物!”

“如此条件,竟然都答应了!”

“王八蛋!”

“害得本王要割让临淄郡!”

“宁阙,本王要你死!!!”

咆哮嘶吼声响彻顾府。

顾明知父子皆是瑟瑟发抖。

也别怪田仲勋破防。

这事换谁来都难受。

谁能想到宁阙谈成的?

割让酒泉就是割西凉的肉!

两国相争数百年,死伤无数。

结果就这么答应了?

你怕什么啊你?

你咋就不敢和大奉干一架?!

亏得他们还提前通知了西凉。

只要萨穆尔不同意,就能换人和谈。

待顾渊上位,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万万没想到啊……

这回他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宁阙彻底坐稳王位,将承王权。

田仲勋则将失去临淄郡。

封地被一分为二。

以后都将被人所监视。

“王爷息怒……”

顾渊在旁劝阻。

他现在也难受啊!

宁阙立下大功,继承王权。

西陲狼军也将重归宁王掌辖。

而他这些年的拼搏全都白费。

“息怒?”

“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临淄富饶,地处要隘。”

“现在却要让本王拱手让人!”

顾明知思索片刻,抬手道:“王爷,臣倒是有个想法。”

“说。”

“王爷签下的赌约,是以临淄为注。臣以为,现在可将临淄富户悉数迁走,给宁阙留个空城。捣毁水利,决堤毁田。总之,留给他们个烂摊子,如此也没违背赌约。既然王爷得不到,那就将其给毁了!”

“嗯?”

田仲勋眯起双眼。

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明知。

“你啊,总能给本王整点新花样。”

“不过,本王喜欢!”

“好,就这么做!”

“本王得不到的,宁可将其毁了!”

“王爷英明。”

顾明知这才松了口气。

顾渊站在旁边,向前道:“臣也有个想法。”

“说。”

“这几日萨穆尔公主尚在长安。”顾渊闪过抹杀意,“按陛下所言,将由宁阙带她游历长安。吾等可散布消息,就说宁阙与西凉议和,还要给他们十万石粮食。和西凉有仇的人可不少,他们若知道会如何做?”

田仲勋眼眸顿时闪过抹精光。

说得好啊!

大奉和西凉争斗数百年,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孙子……可都死在西凉人手中。他们只需裹胁民意挑起怒火,便可坐收渔利。

顾渊则是阴恻恻的一笑。

“比如林仙鸿那蠢女人。”

“只要三两句话,必会去找宁阙。”

“人再一多,吾等便有了机会。”

“萨穆尔若死了,还能签国书吗?”

“宁阙保护不力,便是有错!”

“到那时,依旧是他输了赌约。”

顾渊眼神闪过寒芒,冷笑着道:“萨穆尔死后,也会彻底激怒西凉。不论大奉如何解释,西凉只会起兵大举进攻玉门关,而臣这时便可重掌兵权!”

“哈哈哈哈……”

田仲勋爽朗大笑。

好好好,说的好!

现在还未正式签订国书。

他们还有机会!

萨穆尔一死,鬼来签国书吗?

这时候西凉就会把账算大奉身上。

公主使臣死在长安!

这是奇耻大辱!

他们会不惜代价报复大奉!

如此,顾渊就能重掌兵权!

“此事便交给你们父子。”

“记住,做得干净些。”

“本王要让宁阙死!”

……

……

翌日。

林仙鸿背着药箱,站在顾府门前。

她此刻是相当疲惫。

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

常百草破天荒地开办医馆。

天还未亮,门口就排着长龙。

现在已无几人来找她看病。

还好,顾家并没有忘记她。

昨晚特地派人来找她。

说是顾主母请她入府看病。

林仙鸿自然是直接答应下来。

她已经听说了宁阙的事迹。

成功和谈,迫使西凉签下盟书。

以后西凉就得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并且,西凉还得让出酒泉互市。

大奉可以驻军于酒泉。

以后由两国共治酒泉。

这事儿已经传遍整个长安。

他们皆是想都不敢想!

酒泉这块地方太重要了。

西凉和大奉在此地争斗百余年。

不知多少人葬身于此。

皆将宁阙视作大奉英雄!

不费一兵一卒,夺得酒泉!

关键是迎来了难得的太平。

短时间内,大奉无需担心西凉。

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南蛮或是辽国!

甚至,还能发兵进攻高句丽。

可在她看来,没这么简单。

她能不知道宁阙有什么本事?

吹嘘胡扯,宁阙很在行。

可要论真才实学?

他真的懂吗?

只会利用关系找补的小人。

为了忽悠她,还找太后等人演戏。

说这些年的药都是他开的?

呵……

就像她家人说的那样

这其实都是宁阙骗她的。

为的就是要报复她。

就这点伎俩,还想骗过她?

宁阙真以为她蠢吗?

“林小姐,里面请。”

管家恭敬走出作揖。

林仙鸿点头示意,跟了进去。

沿着游廊而行。

很快来到顾家后宅。

“仙鸿,见过顾主母、顾将军。”

“快起来。”

顾主母生的心宽体胖,平时鲜少出门。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亲切拉住林仙鸿的手直接与她同坐。

“你也是半个顾家人。”

“以后来到顾家,勿要如此生分。”

“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渊儿这小子就是面皮薄。”

“他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勿要见怪。”

“今日说是请你来看病的,实则是他想见你。”

顾主母最擅宅斗,这些年不知见过多少妇人。顾明知就算官至一品,至今也不敢纳妾。

她其实很看不起林仙鸿。

觉得林仙鸿就是想高攀顾家。

加上她干的荒唐事,更是不满。

可当初顾渊中毒,就只有她能救。

顾主母才假意成全。

这回找她来,也是顾渊的意思。

宁阙昨日出尽了风头。

一封封拜帖都送去了宁王府。

上赶着巴结宁阙。

顾家听令于齐王田仲勋。

全靠他才能走到今日。

自然得想办法对付宁阙。

阻止萨穆尔公主签订文书!

“顾郎……”

林仙鸿双颊羞红,如含羞待放的牡丹。她偷偷看着顾渊,轻声道:“其实,我也都有听说。顾郎,是不是宁阙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算了,还是不与你说了。”

顾渊故作纠结,拂袖挥手。

实则将林仙鸿一步步引入陷阱!


沧桑有力的声音响起。

看戏的宾客们皆是一惊。

唱礼声紧随其后响起。

“齐王,赠西域汗血宝马两匹!”

齐王来了?!

众人皆是哗然。

齐王,田仲勋!

坐拥最富饶的东方三郡!

凭借海盐,百姓生活富庶。

所以,齐王在当地是享誉盛名。

甚至只知齐王,而不知奉帝!

田仲勋昔日便是宁王劲敌。

始终被宁王压一头。

外界有传言,就是他暗中泄露消息给西凉人,这才让老宁王战死玉门关。不过这都是猜测,并无实质性证据,就像还有人猜是奉帝所为。

田仲勋已年过花甲。

鬓角斑白,脸上皱纹仿若沟壑。

长相是丑了些,却是不怒自威。

着黑色蛟龙王袍,头戴玉冠。

腰佩玄色绶带,挂着金镶玉印。

举手投足都透着股贵气。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阵哗然。

这些年来齐王可都在韬光隐晦。

暗地里偷摸扩张势力。

可明面上从不插手朝政。

朝堂大臣相邀,也都各种推辞。

这回出席顾家宴席,可是给足了面子。

同时,也是变相的表态。

顾家,是齐王的人!

他现在不担心奉帝猜忌。

顾家已经成长起来。

顾渊战功赫赫,位列一品大将军。

这回击溃西凉主力,立下大功!

就算奉帝不爽,也得捏着鼻子用。

“吾等拜见王爷!”

“哈哈,免礼。”田仲勋笑呵呵地摆手,看了眼宁阙后,揶揄道:“今日是顾家设宴,本王可不能喧宾夺主。世子,你说呢?”

“只是有人纠缠而已。”

宁阙眯着双眼。

同样是皮笑肉不笑。

齐王这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混迹朝堂多年,素来谨慎。

城府极深,暗中招兵买马。

隐隐有和大奉分庭抗礼的架势。

四大异姓王,就属他最有权。

宁王战死,他率三千亲卫来吊唁。

并且是披甲佩剑,武装到牙齿。

以宁阙还未及冠为由,代管泾阳封地!

这事让奉帝是无比恼怒。

泾阳是大奉的英雄县!

更是出了名的膏腴之地。

乃是历代宁王的封地。

齐王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逼宫?!

但是奉帝没得选择。

只能强忍怒火,答应下来。

“顾家设宴,世子送这些是何意思?”

“父兄忌日,顾家设宴庆祝又是何意?”

宁阙毫不退让,针锋相对。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

顾明知连忙走来。

冲着宁阙点头哈腰。

“世子,此事是老朽疏忽了。”

“老朽忘了今日是老宁王忌日。”

“还望世子息怒!”

宁阙只是看着他们。

很明显,这就是以退为进。

要继续追究,反倒成他的不是。

“呵……那顾大人要小心了。”

“日后我若疏忽了,顾大人可勿要动怒。”

顾明知眉头紧蹙。

这是下战书了?

但是,他们现在可不怕宁阙!

宁阙现在没有任何实权。

而他们则有齐王作为靠山!

怕他个空有名号的孤子?

“世子不在泾阳赈灾,却跑来长安赴宴。”田仲勋面露冷笑,抢先发难道:“若世子管不好的话也可直说。本王不介意继续帮你代管泾阳,保证百姓不会受苦。”

“王爷少干点事,我能更轻松。”

“世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你年纪挺大,还不洗澡。”

“……”

“噗嗤……”

有宾客实在是绷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齐王这辈子可都没吃过亏。

却在宁阙这小辈面前受挫。

关键齐王也真是不自量力!

宁阙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

长安大街的说书人都是他徒弟。

和他拌嘴,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你……你……”

“王爷可别生气。”宁阙淡淡一笑,戏谑道:“毕竟您老这么大岁数,可别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到时候还要赖我呢。”

“……”

田仲勋捂着胸口。

脸色铁青,大口喘着粗气。

指着宁阙,却说不出话来。

这就不行了?

还真是没意思。

他就是来闹事的!

顾家挑今天设宴,便是给他添堵。

不让他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林仙鸿轻咬朱唇,“我知道,你对我始终是念念不忘,甚至还追到顾家宴会上。孩子这件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何必如此发疯,你就不能为我考虑吗?”

“呦,差点把你给忘了。”

宁阙则是看向其余宾客,淡淡道:“当初是我瞎了眼,求娶这林家二小姐。我这人做事素来有始有终,当初正大光明地下聘成婚,那休妻也不能藏着掖着。”

“休……休妻?”

“好家伙,世子是来真的?”

“要真休妻,林仙鸿就成弃妇了!”

“不是挺好吗?”贵妇人似笑非笑,“她自诩清高,却成天勾三搭四,和顾渊纠缠不清。这回为救顾渊,将自己肚中孩儿都给打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在长安名媛圈里,林仙鸿很不受待见。

她自诩清高,很多活动都不来。

说她们只知打扮自己,取悦男人。

整日想着宅斗。

就如笼中的金丝雀。

她不愿依靠任何男人!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是女儿身,同样能成事!

如果她真有本事,没人不信服。

可她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有宁阙帮衬,她算个屁!’

林仙鸿这刻慌了神。

望着宁阙,突然感到很陌生。

很明显,宁阙是认真的!

“你……你要……休妻?”

“你别忘了,你我可是陛下赐婚!”

“你若想和离,我能答应你。”

“若要休妻,陛下知道吗?!”

齐王则是轻蔑一笑,阴阳怪气道:“贤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仙鸿可是王妃昔日钦点的良人,更得陛下赐婚。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要闹到休妻呢?不是本王说你,就莫要斤斤计较了。实在不行,让仙鸿再给你生个!”

“就是,何必这么计较呢?”

“况且,你说休妻就休妻?”

顾渊也是带着抹玩味的笑容。

若林仙鸿被休,就没什么价值了。

最起码,再也没有那种刺激感。

毕竟,抢来的东西才好吃。

“圣旨到——”

嘹亮尖细声响起。

顾渊顿时扬起笑容。

果然,就如礼部曹尚书所言!

奉帝真的来给他赏赐了!


永宁宫。

“哈哈,本宫又胡了。”

“快给钱,给钱。”

太后得意的将麻将推开。

宁阙则是故作叹息,乖乖掏钱。

“还是与小宁打麻将有意思。”

“不仅能赢钱,还赢得舒坦。”

“前几日顾主母来了,却不懂规矩。”

“嘿嘿。”

宁阙得意地笑着。

经常和领导打球的就知道。

得让领导赢球,却不能赢得太轻松。

要稍微有点对抗,再显得狼狈些。

左吊不行,右吊也不行。

那就只能往上调了!

奉帝坐在旁边,略显尴尬。

他也是今天刚会玩。

只觉得麻将甚是无趣。

他素来不喜赌博。

“皇帝,你平时也要放松些。”

“本宫听说,你又不按时吃饭了。”

“想做出些政绩是对的。”

“可饿坏了身体,便得不偿失。”

“前两日皇后可来告状了。”

“说你都有半个月没去她那了。”

“皇帝,你是想要绝嗣吗?”

“……”

就算是奉帝,也只得乖乖点头。

宁阙坐在旁边,强忍着笑。

你也有今天啊!

先前还在我身边出谋划策。

想不到也有被催生的时候。

“还有你,小宁。”

“你已继承王号,也该物色个王妃。”

“没了林仙鸿,你就不娶妻生子了?”

“咋可能……”

“咳咳。”奉帝略显心虚地开口,低声道:“母后,朕已为他寻了位良人。便是西凉的公主,如此也能促成两国联姻结盟。”

“胡闹!”

太后顿时蹙眉,训斥道:“西凉人都是化外蛮夷,岂能作为宁王妃?宁王府已为大奉牺牲很多,又岂能牺牲小宁的婚事?你就是皇帝,也不能如此胡闹。”

“朕……”

奉帝顿时语塞。

他们有的选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们没资格追寻自己喜欢的。

包括他在内,也是为国家利益。

他的皇后乃是鲁王公主。

鲁王是异姓王之一。

他与齐王素来不合。

他娶鲁王公主,就是表态。

同时也是为了拉拢鲁王,对付齐王。

“母后,那西凉公主还可以的。”奉帝勉强一笑,抬手道:“她自幼便学习大奉礼仪,会说雅言懂规矩。作为西凉使臣,不卑不亢,英姿飒爽。作为宁王妃,再合适不过。”

“是这样?”

太后这才来了些兴致。

她看向宁阙。

“小宁,你觉得呢?”

“……”宁阙面露无奈,苦涩道:“这事咱们说了也不算,起码得等西凉国主首肯。我听人说,西凉国主可是相当疼爱这个公主。”

“倒也不着急。”

太后端起茶碗,抿了口热茶。

“皇帝,就由你去办了。”

“好。”

他们重新洗牌拿牌。

太后望着牌面,继续道:“皇帝,本宫听说你今日将林仙鸿的官职革去了?”

“是的。”

奉帝正准备解释,太后便挥了挥手。她看着奉帝,轻声道:“你是大奉之主,自当由你做主,你不必与本宫说。那林仙鸿人蠢眼瞎,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她罪有应得。”

“多谢母后。”

“本宫也老了。”太后面露微笑,“现在本宫就想着逗孙为乐。你们俩可要加油,尽早给本宫生几个大胖孙子。”

“咳咳,那皇兄可要努力了。”

“你这家伙……”

奉帝无奈扶额。

这么多年,也就宁阙敢开他玩笑。

他们陪着太后玩麻将。

后面又用过午膳。

二人这才走出了永宁宫。

太后现在不喜政务。

在她面前可千万不能提。

老太太就想着能光大宗室。

不是催婚就是催生。

见太后要午休,奉帝赶忙就走。

“来,坐这吧。”

“谢陛下。”

“欸?私底下便称皇兄。”

“那多谢皇兄了。”

宁阙坐在水榭内,看着沧池。

“齐王这回可是吃了大亏。”

“这老狐狸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按朕看,恐怕是要留下个烂摊子。”

“嗯。”宁阙附和点头,抬手道:“所以派遣过去的郡县长吏,必须得是能臣干吏。御史欧阳征就挺好,还可带些六艺书院的弟子组成基础班底。这些学生大部分没受过官场污染,也都有着一腔热血。他们能力或许不够,但品行都无问题。”

欧阳征也是从六艺出来的。

为官五年,弹劾了上百名官吏。

所以,他在朝堂上很不受待见。

有回奉帝想要修缮皇宫,预计得支出三十万两白银。结果就被欧阳征给喷了,而且说的话相当难听,让奉帝都没法下台。

奉帝勃然大怒,就要把他逐出朝堂。没想到欧阳征比他还强硬,当场就把冠带绛服全给脱了,还怒斥奉帝是亡国之君。这才刚上位就要劳民伤财,贪图享乐。

是的,就是这么强势……

在数位老臣劝谏下,奉帝最后也只得收回成命,令欧阳征官复原职。主动承认考虑不周,决定不修皇宫,继续凑活着用。

欧阳征也算是知行合一,他位列三品御史,可家中却只有个老奴,谁照顾谁都说不准。生活极其节俭,经常会用自己的俸禄去救济穷苦百姓。

一日两餐,多是稀粥白菜。而且欧阳征从不吃肉喝酒,因为他进六艺后就曾立下誓言。只要这天下尚有一人吃不起饭,那他就绝不吃肉。如此高尚的品格,就连宁阙都自愧不如。

“也可。”

奉帝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事交给虞籍去办便好。

他也是想知道宁阙的想法。

“我记得六艺书院有些临淄人。”

“有几个都是出自寒门的士子。”

“他们对临淄更为了解。”

“由他们担任基层乡吏更合适。”

“好。”

奉帝若有所思。

大奉律法规定异地为官。

当然,这条法律仅限于郡县长吏。比如欧阳征是泾阳人,他就不能当泾阳县令。这是防止这些封疆大吏结党营私,被腐蚀了心智。

“总之,得做好重建临淄的准备。”

“临淄的资源是带不走的!”

“说得好。”

宁阙尴尬一笑,“话说,我现在已继承王号,按规矩是要设宴招待宾客。不知道皇兄能否赏脸,莅临宁王府?嘿嘿,此次可有着很多道新菜。”

“哈哈,当然行。”

奉帝爽朗一笑。

宁阙这才起身作揖。

作为亲王,肯定要避免和大臣私交。这不是什么怀疑信任的问题,而是要懂得避嫌。

“那臣弟就先回去了。”

“明日晚宴,皇兄可一定要来!”


“公主,这马奶茶味道如何?”

“是否合乎公主的口味?”

宁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萨穆尔。

茶叶就是大杀器!

掌握茶叶,就是掌握西凉的命脉!

所以,他现在丝毫不慌。

况且,他还有底牌没用。

“甚好。”

“不知这仙茶如何卖?”

“价钱好说。”宁阙满不在乎地挥手,淡然道:“既然西凉称臣纳贡,自不会亏待你们。但公主得知道,我大奉需要什么。”

“只要西凉同意将酒泉作为缓冲地,便可促成两国和谈邦交。届时自会有海量的茶叶丝绸等物运送至酒泉,西凉则可用牲畜皮毛交换。两国互惠互利,此为双赢!”

实际上是大奉赢两次……

当然,这都不重要。

“呵……”

萨穆尔同样站起身来。

她眼含笑意注视着宁阙。

“这仙茶的确不错。”

“宁王准备得也很足。”

“包括这马奶茶,很是可口。”

“但要我西凉割让酒泉,万万不行。”

“我记得老宁王曾说过一句话。”

“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尺寸与人!”

“为表诚意,我们可以退半步。”

“西凉同意用酒泉作为互市之地,但理应由西凉全权管辖。至于大奉驻军,万万不行!”

奉帝眉头紧锁,很是不悦。

这算哪门子的俯首称臣?

说白点,西凉就没把盟约当回事。

所谓纳贡,也只是为了谋利。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西凉撕毁的盟约能堆半尺高。

他们就不是什么守信的人。

盟约能签,他们也能撕。

酒泉这地方对两国都很重要。

不论谁占领,都能威胁另一方。

所以,宁阙同意了田仲勋的提议。

这就叫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双方共同驻军,共同管理。

对西凉而言,这得让出一半主权。

他们无法接受也属正常。

萨穆尔想的就是可以开通互市。

也能选择在酒泉。

但是,无法接受大奉驻军。

可这么做,大奉就白干了。

田仲勋阴恻恻地笑着。

他就知道!

西凉把酒泉看得比命还重要!

关系到王庭的安危。

就算这仙茶有用,又如何?

西凉不会同意的!

奉帝则是打量着台下。

他并未过多表态。

只是又看向了宁阙。

现在,又该如何做呢?

……

……

一道道眼神皆是看向宁阙。

司马长青欲言又止。

他很想帮宁阙做些什么。

毕竟是好不容易才谈到现在。

宁阙很有能力。

他今日表现已相当可以。

未来必成大器,做出番大事!

若因赌注而被贬为庶人,太可惜了。

宁阙则是从容坐下。

看来,光靠利益是没用的。

国防军备才是外交的底气!

既是如此,他也只能用些手段。

“敢问公主,还能谈吗?”

“比如利益方面,大奉可以让步。”

“事关西凉主权,没得谈。”萨穆尔也很坚定,认真道:“还请宁王见谅。若是宁王愿意,我西凉也可让利,且以高价购买仙茶。”

宁阙轻轻舒了口气。

他端起茶杯,打量着花纹。

其实,他是真不想走到这步。

可惜,萨穆尔是死咬着不松嘴。

“公主,你真的想让两国开战吗?”

“我自然不想。”

“可酒泉对西凉极其重要。”

“大奉若是驻军,等同将弩箭对准了我西凉王庭!”

“若宁王不肯让步,也就不必谈了。”

“我西凉可以割肉,但不能割地!”

萨穆尔也是有理有据。

的确,宁阙开出的价码很诱人。

这仙茶未来将会风靡西凉!

会成为牧民们的必需品。

可酒泉对西凉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这是不容商量的底线!

“就算开战都无妨?”

“我西凉不缺热血男儿。”面对威胁,萨穆尔将腰挺得笔直,“若无法促成和谈,我西凉只能备战。就算拼得血流成河,也绝不会放过一寸疆土。”

田仲勋双眼微眯。

好好好!

干得漂亮!

他带着几分挑衅看向宁阙。

现在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

双方都已经亮出底牌。

而萨穆尔是油盐不进。

死活不同意大奉驻军酒泉。

宁阙面露无奈。

他放下茶杯。

看向奉帝,只有期待的眼神。

再看向群臣。

他们脸上的神情皆不相同。

有遗憾,有失落。

也有冷笑,看热闹。

“罢了。”

“公主远来是客,我就送份礼物吧。”

“嗯?”

宁阙回头低语。

侍女顿时了然,当即后退。

萨穆尔毫不在意,平静道:“宁王,你可收起这些把戏了。不论你送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我说了,酒泉事关西凉主权,非利益所能交换。”

“公主看过也不迟。”

宁阙气定神闲地端起陶碗。

众人也都很好奇。

还送礼?

靠这招能得到酒泉吗?

很快,侍女端着木盘进门。

她站在萨穆尔面前,恭敬作揖。

“公主,请。”

萨穆尔眉头紧锁。

她不明白宁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信半疑地将布帛掀开。

里面只有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这玉佩有着独特的云纹。

正中心则是狼形。

反面则刻着个伊稚斜三个字。

吧嗒……

萨穆尔错愕地站起身来。

这……这是他兄长的贴身玉佩?

伊稚斜便是西凉太子。

被誉为西凉最出色的继承人。

年纪轻轻,便成为射雕手。

熟读兵法韬略,武艺高强。

在西凉内的呼声极高!

“这送的什么?”

“公主的脸色怎么都变了?”

“这都是什么?”

萨穆尔眉头紧锁。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宁阙。

“敢问宁王。”

“为何我兄长的玉佩在你这?”

话音落下,满朝哗然。

就连奉帝都面露诧色。

不解地打量着宁阙。

“我能悄无声息地拿到玉佩。”

“同样的,也能杀了西凉太子。”

宁阙站起身来,好似换了个人。

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漠!

这次还真得多亏了大师姐。

若非她帮忙,怕还有些麻烦。

“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宁阙毫无波澜,淡淡道:“另外,我有必要提醒公主一句。草原上,不仅仅只有西凉,还有强大的辽国。本王知道,西凉和辽国有着盟约。可你要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说,辽国若是倒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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