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道:“这接下来啊,可就有意思了。”
“那名仙人,活生生被我那前辈缠了二十万年,整整二十万年啊。”
“无论打坐,出行,炼丹,甚至是找道侣欢好,我那前辈就这么寸步不离跟着,或在一旁捣乱,或是指指点点……”
听到这一番话,李十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直冲天灵。
他被季墨缠住这么一会儿,都是快受不了。
实在无法想象,那名仙人被缠了二十万年,是如何渡过去的。
“你们这猴相,简直就是一群狗皮膏药。”,他忍不住拍桌怒道。
见他怒了。
季墨又是贴在他耳边,轻语道:“是嘞,我们就是一群狗皮膏药。”
“不止你这么说,整个大爻都这么说。”
“一旦被我们缠上,除非你能找大能前辈弄死我们,否则,就准备被缠到死吧。”
“嘿,将一个人活活缠死,这可是我们猴相一脉,毕生最大的追求以及乐趣呢。”
而他话音刚落。
这间不大不小酒肆,又有客临门。
来者是一个头戴道冠,长相蛮横,满身杀气凛然的中年。
只是,令人大跌眼球一幕出现了。
中年背后,赫然同样紧贴着一道身影,距离不到半步远,像一坨狗皮膏药似的。
当他们迈步进店后,同样愣了一瞬。
蛮横中年问道:“那老道士,你好像不是修士啊,怎么被这猴相的杂种给缠上了?”
“对了,你被他缠住多久了?”
李十五想了想,拱手道:“今日才被缠上的。”
一听这话,蛮横中年太阳穴鼓起。
“呵,才不过一日啊。”
“可我已经被背后这个杂种,缠住了整个甲子六十年啊。”
中年眼角有泪滑落,像是找到人倾诉一般。
“你可知这六十年,我怎么度过的?罄竹难书,罄竹难书啊!”
“这狗杂种,老子拉屎逛窑子,他都得寸步不离跟着,还说老子肾气不足,说那窑姐长得像他那过世的太奶……”
另一边。
中年背后的猴相男子摇头道:“后生,你选的这目标没啥意思,早点玩死算求。”
季墨摊了摊手:“反正无事,慢慢玩呗。”
李十五则望向蛮横中年:“前辈,这猴相修士当真如此无法无天?”
中年闻言,仰天长啸。
“这十相门,可是大爻国教啊。”
“且门中修猴相的崽子不知多少,弄死一个,惹出一群,所以谁敢招惹他们。”
蛮横中年走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心酸至极。
至于他背后的猴相修士,依旧是寸步不离缠着他。
而酒肆中的一众食客。
皆摇头叹着,觉得世风日下,今日居然撞见如此另类的,偏偏还是两对儿。
“你既然愿意缠着,那就缠着吧。”
“反正,我怕是也活不过几日了。”
李十五低头,那方黑土依旧在脚下,种仙观也依旧将他囊括着。
忽然,他心中一动。
索性问道:“打听个事,你听说过种仙观没有?就是观中一块土,土里能种仙。”
季墨露出疑色:“种仙观?”
“大爻传承道统多如繁星,你口中的种仙观,倒是从未耳闻。”
“至于你口中的土里能种仙,你莫不是寻我开心?”
“要知道,仙这个字眼,在如今这个时代看来太过遥远了。”
李十五不再搭理,只是盯着窗外雨丝如棉,沉默好久。
忽然。
他又开口道:“季墨,你说说。”
“土里的种子想要长成,是不是必须要需要养分,否则就会干瘪?”
季墨随口道:“当然。”
“那如果种下的是个人呢?”
“管你种下的是什么,物也好,人也罢,都得汲取所谓的‘养分’,传闻中的仙人都得以天地供给自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