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师低低看了他一眼,“怎么?担心赵嬷嬷跟着受了欺负?”
赵公山立马扑腾跪在了地上,心知这是老婆子送来的信被自家主子知道了。
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头都不敢抬,死死的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老奴不敢,老奴是惦记着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才多嘴问了一句,求老爷饶了老奴这一回!”
宋太师过了半晌才喟叹似的说出一句话来。
“琼儿怀孕了啊,倒是将这茬忘了,如此倒是不好再拖下去了。”
他原本是想借此让自家大女儿长个记性来着……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姜宁芷穿着一身略显轻薄的春衫,手上拿着一柄粉蝶戏芙蓉的团扇依偎在湖心亭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湖里丢些鱼食。
几条锦鲤扑腾着抢夺,倒显得这只见几抹绿色的花园生机勃勃了一些。
姜宁芷懒洋洋的开口问银柳,“相爷这几日在忙些什么你可知道?”
这几日沈鹤书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已经好几日没有去凝雪院了,就算是她亲手做了羹汤送去前院,也进不去书房,见不到他的身影。
银柳摇头,身如苍柏的守在姜宁芷身边寸步不离,“奴婢不知。”
“这样啊……”
姜宁芷看了眼日头,感受着越来越凉的风,探出半边身子,伸手撩拨着湖水。
湖里锦鲤被她动作一惊,顿时四散着游走,惹得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吹了一整日的凉风,姜宁芷果然如她预想中的那样发起了烧,又因为她如今吃的调理身体的汤药,药性霸道,不能和其他药混吃,所以烧的越发厉害,几近失去意识。
但也总归没完全失去意识不是?
姜宁芷用她残存的理智,逼着自己喃喃出声,“相爷,奴家冷,相爷,救救奴家……”
她几嗓子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世的声音,吓得银柳马不停蹄的往前院书房跑。
在书房门口被玉竹拦住了,也不敢停,将人一袖子拂开就想硬闯。
玉竹也不是个文弱的,一胳膊肘阻挡开,随即就拦在了银柳的面前。
“银柳你疯了!主子爷的书房你也敢硬闯?你不要命了?”
银柳咬着牙,“表小姐那出了……”
话未说完,门内就传来一道低沉男声,“玉竹,何事如此喧闹?”
玉竹无奈之下,只能让开位置,和银柳一同进了门,“主子,是银柳。”
银柳一进书房,看到未曾看沈鹤书一眼,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哽咽。
“主子,表小姐忽然发起了高热,如今已经烧的人事不……”
“什么?”
沈鹤书接连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本有些涨疼的脑袋如今又疼上一分。
只见他蹭的站了起来,没再管一桌案的卷宗,拔腿向着凝雪院的方向走去,甚至在不经意间用上了轻功。
“主子!”
玉竹惊呼一声,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银柳也紧随其后。
沈鹤书顾不上一府丫鬟奴才们惊异的视线,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凝雪院。
他刚进屋,就听到了一阵模糊中又透着几分脆弱娇嫩的声音。
“相爷,奴家难受,好难受啊……”
沈鹤书掀开帷幔就进了内室,一抬眼便瞧见了正埋在被褥中的一张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小脸。
“芷儿?”
沈鹤书大掌落到了姜宁芷的俏脸上,一阵灼烫传来,惹得他蹙紧了眉心。
刚想质问怎么都烧成这样了,也不请府医来看,也不煮药来,就想起了姜宁芷如今正在吃的汤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