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里,裹尸袋的拉链缓缓升起,最后将婆婆染血的脸庞吞没。
我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返程路上,车子在拥堵的车流中寸步难行。
我抓住司机的肩膀:“为什么不鸣笛?
再拖下去……”天气闷热,如果不及时赶到殡仪馆入冰棺,两位老人的尸体怕是要发臭。
“妹子,对不住了!
“司机苦笑着摇头,“今天沈总为了给新欢办庆功宴,把整个市区的交通都包了。”
“刚才有辆拉伤员的救护车响了警笛,坏了他给媒体敬酒的兴致。
现在他出五倍价钱,让所有司机今晚都熄火。”
“反正人都没了,急也没用。
还听说他老婆在火场里扒了一夜,你说何苦呢?
我算厚道的,只拉尸体不接活人,等拿了钱分你三百,就当买束花送送老人吧。”
我浑身发冷,手机屏幕适时弹出推送:沈妄言搂着清欢在庆功宴上碰杯,背景是巨大的消防车喷出水雾的海报。
江清欢眼波流转,耳边还别着一朵阿拉斯加玫瑰——那是她“艺术创作”时的道具。
救护车缓缓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
我凝视着裹尸袋上凝结的血渍,伸手摘下沾着灰烬的珍珠耳钉。
当司机忙着计算停车费时,我攥着染血的衣角,朝灯火辉煌的宴会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