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崩溃绝望，看着他们被骗破产，看着他们的心肝宝贝一个个失去。
看着他们白发越来越多，他们睡不着，他们焦躁抑郁。
我依旧可以把我情绪收敛的很好，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妈妈，没事，您还年轻，虽然失去了一个孩子，但是没关系的，你以后还会有。”
继母一个眼刀杀过来，随后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晦气，都是你在照顾我，肯定没把我照顾好。”
我急忙跪在地上给继母磕头：“对不起，妈妈，我会照顾你的，从现在开始继续照顾你。”
我又变成继母身边的狗腿子，她要打我，我的脸伸出去。
她要踢我，我整个人移动在她面前。
她便是对着我吐口水，我也能岿然不动。
我是家里最无害的人。
照顾流产继母半个月，她忽然在深更半夜发狂嚎叫，那声音见鬼一般惶恐。
“我又梦到老东西了，老东西朝着我索命，索命。”
“她怎么又回来了？
她回来了，她要索命。”
我蹲在继母床前安慰：“没事，这是噩梦呢，那个瘸子把一切都搞定了，之前的确是奶奶回来了，但是现在没有回来，毕竟家里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是妈妈的噩梦，妈妈最近很虚很虚。”
闻后，继母情绪很快平复，原本剧烈起伏的胸口，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被我安慰到了。
“你说的也对，老东西死了就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出事。”
可是真的再也不会出事吗？
我目光闪烁，双拳紧握，眼眶的温度逐渐上升，胸腔的复杂情绪缓缓燎起。
继母在我照顾下，状态变得越发低沉，她每个晚上都会做噩梦被惊醒。
“老公，你妈找回来了，她在给我托梦，她要我死，要我儿子死，我流产是她害的，我被你妈缠上了。”
我爸一脸震惊：“没有啊，最近我休息很好，没梦到我妈，也没遇到怪异的事，家里好好的，你是不是太虚弱想多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我爸的意思。
可是继母就是很慌张，非要说梦到奶奶索命。
“我还梦到她以前点点滴滴，她变成秃子，她的脚烫坏了，她瘫痪在床上，服用了百草枯，她哼哼唧唧了半个月才死，死之前对我们全家咒骂，小草，梦中的一切为什么那么清晰？
她只是一个死人，为什么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恐惧？”
继母濒临崩溃，头发散乱，眼睛布满红血丝。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短短一个礼拜被噩梦折磨的不人不鬼。
我拉着继母胳膊，温柔劝慰：“妈妈，不要想太多，一个死人而已，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不该惧怕死去的人，没事的。”
我平声静气得安慰，没人看到我眼里扭曲的疯狂。
没人知道，奶奶受折磨这些年，我带着什么情绪走下来的。
是恨让我走到今天。
我后悔没能力保护奶奶。
我舍不得她离开我，所以奶奶惨死后，我做了一切他们无法想象的事。
是我置换的尸体，是我故意在家里故意发出瘆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