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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张怀端卢圣玲

麦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村长,昨儿个晚上借牛车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了,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卢圣玲解释。村长拿着一刀子肉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着得有三斤的样子。此时,气消了一半。想到张怀端打离婚申请的事,看在这刀猪肉的份上,好心劝了句:“卢圣玲同志,怀端是个好人,你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不成吗?”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村长还是希望卢圣玲能改过自新,守着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中途换人,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卢圣玲虚心接受,“村长说的是,我这不想多挣点钱,把家里房子修缮一下,好好过日子嘛。”村长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瞅着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谣传中卢圣玲的野男人。“那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别想着歪门邪道。”卢圣玲自...

主角:张怀端卢圣玲   更新:2025-05-08 0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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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怀端卢圣玲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张怀端卢圣玲》,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长,昨儿个晚上借牛车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了,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卢圣玲解释。村长拿着一刀子肉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着得有三斤的样子。此时,气消了一半。想到张怀端打离婚申请的事,看在这刀猪肉的份上,好心劝了句:“卢圣玲同志,怀端是个好人,你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不成吗?”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村长还是希望卢圣玲能改过自新,守着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中途换人,对孩子有什么好处?卢圣玲虚心接受,“村长说的是,我这不想多挣点钱,把家里房子修缮一下,好好过日子嘛。”村长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瞅着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谣传中卢圣玲的野男人。“那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别想着歪门邪道。”卢圣玲自...

《重生八零小俏媳,开局打猎旺全家张怀端卢圣玲》精彩片段


“村长,昨儿个晚上借牛车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睡了,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卢圣玲解释。

村长拿着一刀子肉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着得有三斤的样子。

此时,气消了一半。

想到张怀端打离婚申请的事,看在这刀猪肉的份上,好心劝了句:

“卢圣玲同志,怀端是个好人,你安安分分跟他过日子不成吗?”

秉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村长还是希望卢圣玲能改过自新,守着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

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中途换人,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卢圣玲虚心接受,“村长说的是,我这不想多挣点钱,把家里房子修缮一下,好好过日子嘛。”

村长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瞅着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谣传中卢圣玲的野男人。

“那也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挣钱,别想着歪门邪道。”

卢圣玲自然听出村长话中的意思,也没反驳,就是乖乖点头应和着。

村长苦口婆心劝了一通后,发现卢圣玲竟然没生气,态度还不错,着实有些意外。

想着该说的都说了,眼瞧该做中午饭的时候,他得把肉拿回去给老婆子做了,等会喝点小酒。就没再唠叨,让卢圣玲把牛车归还原处。

卢圣玲卸下板车推到村长屋后柴房,把老黄牛栓在路边吃草,然后提着剩余的野猪肉回家。

推开院门,就看到张怀端撑着一条扁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锻炼腿脚。

卢圣玲着急忙慌上前,放下猪肉和猎枪,过去抓着对方结实的胳膊要他坐下。

嘴上那个埋怨,“你不要这条腿啦?骨头还没长好呢,就这么不安分,瘸了怎么办?”

心说,瘸了腿可有得你受了,跟我卢圣玲离了婚,刘翠萍转背嫁人,苏韵梅也不定要你。

张怀端瞅着卢圣玲小脸皱成一团,眼睛幽幽的,指定在心里骂自己。

想到昨个儿晚上她打野猪的情景,回来琢磨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打猎了?

共同生活了7年,也没见她学这门手艺。

何况那枪法,没个十几年的练习,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水准。

卢圣玲被张怀端一直盯着,小脸通红。生怕这么瞧下去会把自己看破。

“你别老动来动去的,就踏实坐这儿晒太阳吧。”

张怀端眼皮一扯,这女人之前一直嫌弃他太阳晒多了,皮肤黑黢黢的难看,今个儿倒是反常,让他晒太阳。

不过,张怀端也没多想,毕竟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做什么事都合乎她当下的考量。

偶尔的献媚,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实惠的利益罢了。

“小宝呢?”卢圣玲扫了眼院子里,没看到儿子。

张怀端不搭理她。

想到离婚的事,卢圣玲也不好在逗趣他什么,中规中矩地跟他说话。

“我买了点野猪肉,你想怎么吃?”

张怀端看了眼她拎起来的野猪肉,分明是她打的,怎么就撒谎说是买的呢?

难不成是为了后续好有找他要钱的理由?

卢圣玲见男人好看的脸跟冰凌似的,说什么都沉默以对,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离婚。索性也就不去热脸贴冷屁股,拎着野猪肉进了厨房。

野猪肉不比家猪肉,口感比较韧,肉质较为粗糙,带有独特的清香味,适合用来做炖菜和烤肉。

有了前世开餐馆的经验,卢圣玲对做菜这块倒是手到擒来,决定做道黄焖野猪肉给小宝尝尝。

见灶台下柴火不多,就去柴房抱了捆干柴回来。

路过院子看了眼张怀端,对方依然倔强得正眼不瞧她。

卢圣玲叹了口气,大步走进厨房。

生火,先将野猪肉焯一遍水。

锅烧热下入菜籽油,煸炒猪肉,炒出水汽,再下入姜片小葱翻炒出香味,倒入酱油和两汤勺白酒,继续翻炒几遍,加入清水,盖上锅盖大火焖三十分钟。

……

张怀端在院子里坐着,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

这年代,调料都不多的,能把味道做得这么鲜美,香气四溢,也就卢圣玲一个人。

住屋后的陈大妈馋得直流口水,心里嘀咕着张怀端何时有这么好的手艺?

她自然不会将功劳往卢圣玲身上揽。

全村人都知道,那女人娇生惯养的,一双手保养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别说烧火摸灶,就是自己的衣服也是使唤孩子洗。

整个人活成了少奶奶。

陈大妈也不确定卢圣玲这会在不在家,实在是好奇张怀端在屋里做什么好吃的,忍不住过来看看。

看到张怀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步僵了下,回头看向他家厨房。

卢圣玲刚好从屋里出来,见陈大妈立即摆出热脸。

“哟,大妈来啦,吃午饭了吗?”

陈大妈尴尬笑了下,“吃……吃过了。”

她没想卢圣玲在家,早知道她在,就不来了。

卢圣玲只以为陈大妈是找张怀端有事,怕自己在他们不好说话。

“陈大妈你坐,我锅里还有菜呢,先去忙了。”

陈大妈笑着点了下头,越瞅卢圣玲越觉得不对劲,平常一双手金贵得跟镶了钻似的,今个儿怎么就舍得下厨了?

“怀端啊,你媳妇怎么了?”

张怀端哪里说得上来,索性笑笑应付过去。

两口子的事陈大妈也不好多问,想去厨房探探卢圣玲做的啥好吃的,又怕被赶出来。

犹豫了下,还是回家算了,反正看了也进不了自己肚子。

才转身,就被卢圣玲喊住。

卢圣玲用斗碗盛了一碗黄焖野猪肉交给陈大妈。

“大妈,这是野猪肉,您端回去跟家里人尝尝。”

陈大妈看着碗里浓郁鲜香的野猪肉,眼睛发亮。

野猪肉可是稀罕物啊。

一个村里也就两三个猎户,平常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已经很稀罕了,很少有打到野猪的,就算有哪个猎户打到野猪,也不见得会分一杯羹出来。

陈大妈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野猪肉。

“圣玲啊,这……这真是给我的?”

陈大妈有点不大敢相信啊,生怕卢圣玲只是为了馋她,等她出了馋虫的洋相后,再一顿冷嘲热讽。

别说陈大妈,就是一旁的张怀端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陈大妈端着斗碗野猪肉,乐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怕卢圣玲反悔,没留下絮叨几句就回家了。

卢圣玲一回头,就撞见张怀端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像是不认识一样,又像是她脸上有花,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卢圣玲朝他走过去,弯腰将精致的小脸贴到他眼跟前。

脸与脸之间,也就一指长的距离。

看吧,让你看个够。

张怀端没想卢圣玲来这招,脸红的同时又被对方俏丽的模样勾住了似的,挪不开眼。

除了同房那天这么近距离瞧过,这算第二次。

卢圣玲的皮肤,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吹弹可破。

一双眸子清澈得哪像是满肚子坏心眼的人,又纯又欲。

张怀端不自觉地喉结滚动起来。

卢圣玲咬了咬唇,忍不住冲他眨了记电眼。




王有才犹豫。

这要认卢圣玲做师父,岂不是小了辈分。

“怎么,不愿意?”

王有才耙了下头,心一横,“愿意。”笑笑,“哪能不愿意呢。”

脸上笑着,心里空空的,从今以后,她便是长辈了,哪还能随心所欲喊她妹子长妹子短的。

算了,反正她已经结婚,就算不认师父,他还是没机会。

倒不如认她师父,以后还能光明正大跟着她做事。

越往后想,王有才就觉得这师父认得划算。

“那行,喊声师父我听听。”

卢圣玲小脸一昂,师父的姿态就摆出来了。

“师……师父。”王有才这一声喊得跟蚊子叫似的。

卢圣玲皱眉,“喊大声点。”

王有才环顾四周,确定没旁人,挺了挺胸,扯着嗓子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双手合十,向卢圣玲作揖。

卢圣玲噗嗤一声,乐得不行。

笑过后,又一本正经起来,“王二狗,没事别瞎晃悠,多练练瞄准的技术,你不是爱坐在山脚下嘛,那就先从打鹁鸪练起。”

“哦,好吧。”王有才不是很有信心。

他连野猪那么大坨都脱靶,鹁鸪才多大点体积,得浪费多少子弹啊。

掂量着肩上的背篓,“师父,您又收获不少嘛,这回打了什么?”

“兔子,野鸡。”

卢圣玲背着枪往家走,这会饥肠辘辘的,打算回家啃两个包子就去镇上把东西出手了。

当然,去镇上之前,先送只兔子去王德发家。

那老头是真倔,一连送了好几天东西,愣是不松口要教她中医的推拿术。

到家,卢圣玲把背篓放在院子的阴凉处,先去西屋房间跟张怀端打了声招呼,顺便炫耀了下早晨的成果。

张怀端看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很是触动,声音温柔了几分。

“去洗手吧,小宝煮了粥。”

卢圣玲嗯了声,打了盆水先洗了手,囫囵吃了两碗粥后,挑了只肥硕的兔子给王德发送过去。

王大娘蹲在门口,见卢圣玲又提着兔子过来,笑得一脸为难,“你这孩子,咋又拿东西过来。”

回头喊屋里的王德发,“老头子,怀端媳妇儿送了只野兔过来。”

屋里的王德发没吭声,自上次张怀端骨折那晚,卢圣玲的表现让他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些。

至少能看得出来,那女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为了学习中医推拿,即便给她冷脸,还能坚持送东西过来,确实比常人更有毅力,也算得上诚心诚意。

王大娘见屋里的老头子没应声,叹了口气。

“怀端媳妇儿,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家吧。”

“大娘,送人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卢圣玲做好了被拒的心理准备,放下兔子要回去,见王大娘抱着咸菜坛子,把里边的咸菜都扒拉到猪食桶,觉得可惜。

“大娘,您这些咸菜都不要了吗?”

“那个死老头子说,我这咸菜臭,不能吃。你闻闻,这哪里臭了?”王大娘撩了一戳咸菜叶子拿给卢圣玲闻。

“嗯,挺香的,一点不臭,这咸菜要是配白米粥那叫一个绝。”

“是啊,我就说一点不臭,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家里厨房臭烘烘的,死老头非得赖我这咸菜头上。”

卢圣玲笑笑,把野兔放门槛上,“大娘,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怀端媳妇,兔子……”

才反应过来,卢圣玲人就走远了。

王大娘一手抓着死绝的兔子,一手抱着菜坛子进屋。

“老头子,我看怀端媳妇儿挺诚心的,你就教教她呗,你不也巴不得怀端那条腿早些好起来嘛。”

低头看中医药书的王德发,眼皮没抬地回了句,“你那咸菜倒了没有?”

“倒了倒了,怀端媳妇儿都说不臭,你非要说臭……我看,跟我咸菜没关系,应该是哪里藏了只死耗子。”

……

王有才蹲在路边,见卢圣玲过来,连忙站起身。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卢圣玲这会琢磨着回娘家的事,就对王有才说,“你把我那些野鸡和兔子拿去镇上卖了,我回娘家一趟。”

重生回来,她还没去过娘家。

娘家哥哥不成器,好吃懒做,家里穷得叮当响,全靠嫂子给人做鞋勉强维持生计。

现在日子过好了,是该回去看看。

更重要的是,要把那不成器的哥哥调教过来。

王有才背脊一挺,“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卢圣玲把回娘家的事跟张怀端商量了下,张怀端自然同意。

要说自己也好些日子没见大姐,要不是这条腿拖着,他也去了。

“你把小宝也带去吧。”

“不带了,小宝留在家里陪你,万一我回来的晚,他还能帮你干点啥事。”

边说着,边从箱子里拿了一百块钱出来,揣进衣服口袋里。

“我等会提两只野鸡过去给嫂子和孩子们补补。”

张怀端一脸惊讶,还是头一次见她说这么贴心的话。

以前可不待见自己那位大姐,说性子软弱,长得也不好看。

各种吐槽。

张怀端让她闭嘴,她就闹。

带回娘家的东西,都是背着他大姐,偷偷给她妈和大哥的。

卢圣玲娘家在华云村,以前隶属镇上管辖,后被划分为村的。

身份相当于从城镇户口一下变成农村户口,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城里人,瞧不上西头村这些土包子。

快到娘家时,卢圣玲就看到自家嫂子张怀妆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纳鞋底,背上还背着半岁大的孩子。

“嫂子。”

卢圣玲快步上前,卸下肩上的背篓,把张怀妆背上的小侄女接下来抱在怀里。

才7个月大的孩子,白嫩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红扑扑的。

“圣玲,你怎么来了?”

张怀妆声音轻轻的,对这个既是小姑子又是弟媳的女人,有着强烈的恐惧。

看着既是大姐又是嫂子的张怀妆,在自己跟前谨小慎微的样子,心脏被揪紧了下。

强忍住鼻头的酸意,笑了笑,“嫂子,咱回家吧。”

张化妆愣了下,这个小姑子,平常回娘家可是不拿正眼瞧自己的。

今个儿不知怎么了,才来就喊了她两回嫂子,声音温柔得像是换了个人。


“万把块钱吧。”

卢圣玲今天非得断了她给自己儿子当后妈的念头。

刘翠萍“啊”的一声,“这么多!”

万把块钱呢,这女人是怎么做到轻飘飘的说出口的?

要知道,这年代谁家有一万块钱,可是很了不起的。

全村人都得高看一眼。

张怀端也着实吓了一跳,转念想,自己的腿什么情况自己清楚,根本要不了那么多钱。

垂眸看着卢圣玲说谎时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竟有几分俏皮。想到她脸上那粒米饭,不由勾着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蹭掉了。

刘翠萍见张怀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卢圣玲身上,心窝子像是被剜了一刀,手里的包子犹如烫手的山芋,恨不得丢了喂狗。

关键时刻,小宝也挺会来事,又往刘翠萍心窝子补了一刀。

他昂着脸望着妈妈挽着爸爸的样子,兴奋地说,“我妈好漂亮,我爸好帅。”

刘翠萍脸色沉了沉。

小孩子表达简单,可她听得懂啊

无非是说他爸妈很配呗,他们才是两口子呗。

这熊孩子,得亏她平常没给他好脸色瞧。

卢圣玲被儿子夸得心里那叫一个美,摸摸小宝的头,将儿子揽到跟前,一家三口紧贴着一起,可不就是个全家福嘛。显得刘翠萍格外多余。

刘翠萍自讨了没取,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当面就把卢圣玲偷鱼的事说出来。

她要让张怀端知道这女人的真面目,不仅偷人,还偷人家鱼。

卢圣玲见刘翠萍小眼溜溜转,就知道起了坏心思。

眼睛一瞪,眉头一拧,神态警告她注意自己的嘴吧。

刘翠萍到嘴的话被噎了回去,自己可是有把柄在卢圣玲手里,说出来等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算。

“怀端哥,那啥,我还得回家做饭呢,先不跟你们聊了。”

刘翠萍也没把碗里的包子留下,又揣着回去了。

小宝眼巴巴地望着,心里那叫一个馋。

卢圣玲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大意,早知道小宝这么馋包子,就该把刘翠萍那两个包子要来。

都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

不过以她对刘翠萍的了解,那女人小气得不行,肯定是舍不得用肉做馅料。

素包子吃了不得劲,小宝长个儿呢,得吃肉馅的。

“宝儿,妈明天给你做肉包子。”

一听肉包子,小宝眼睛发亮,馋得舔嘴巴,“真哒?”

张怀端有点担心,现在夸下海口,要是明天做不成包子,岂不是让小宝白欢喜一场?

吃不成包子,孩子得多失望啊。

他最怕在孩子面前失言,不由扯了下卢圣玲的衣角,提醒她不会别瞎承诺。

卢圣玲给他一个放宽心的小眼神。

张怀端竟跟触电似的,心脏一紧,垂眸回避,发现她的手还紧紧挽在自己的手臂上。

盯着卢圣玲纤细的手指头,脑子里不由蹦出刘翠萍的话。

“怀端哥,你是不知道,圣玲在镇上跟一个小白脸手拉手,身子挨着身子,可丢人了,我都没眼看。”

“怀端哥,强扭的瓜不甜,我看你啊,还是成全圣玲跟那个野男人吧。她这样不嫌丢人地跟野男人约会,你脸上难看呀。”

……

张怀端抽出手,冷冰冰地转身进了屋里头。

卢圣玲才觉得一家三口靠在一起欢喜,眨眼的功夫,这男人就拉下脸来。

她也不清楚,男人脑子里经历了怎样的周转,竟然在短短时间内,情绪差距这么大。

小宝察觉到爸妈的气氛不对,不确定晚上的蒸鸡蛋还吃不吃得成。

他也不敢吭声,就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大人各自走开。

卢圣玲去了菜地。

趁天没黑,她掐两把菜苔回来。

一进厨房,就看到父子俩在忙活,大的在灶台前洗锅,下的在灶台下生火。

别说,一大一小,配合得还挺默契的。

卢圣玲进来,张怀端眼睛都没抬一下,拿了个吃饭的斗碗,将鸡蛋打在里面,用筷子一边搅和,一边添上半碗温水,再放入盐和油。

卢圣玲是头一次见张怀端做饭,动作还挺利索的。

她上辈子就没怎么进过这间厨房,烧火摸灶的事全权抛给父子俩,她饭来张口就对了。

卢圣玲把青菜苔放在搪瓷盆里,洗了把手,过去接张怀端的碗。

“我来吧,你父子俩去歇着。”

卢圣玲腰一挺,将张怀端推开。

张怀端没推辞,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卢圣玲是有些做饭的手艺,所以他不怀疑她饭做不好。

加上刚才被卢圣玲那个治腿的费用吓到了,虽然心里知道要不了那么多钱,但为了少花钱,他还是踏实歇着不乱动好了。

“小宝,我们走。”

张怀端喊小宝一起出去。

小宝要留下帮妈妈生火,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爸,我忙着呢。”

张怀端扯了下嘴角,撑着拐杖一个人去堂屋坐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齐民要术》翻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没看几页,卢圣玲和小宝就一人端着一碗菜出来。

张怀端连忙合上书,顺手放进抽屉。

之前卢圣玲瞧不惯他一个粗老爷们看书,就觉得书这种东西是杨显明那样的人看的。他拿书就是在装模作样。还嘲笑他一个农村土包子也敢学人家装文化人。

卢圣玲本来没想起这茬,只是看到张怀端麻利收书的动作,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多么浑蛋,连书都不让人家看。

尴尬越过脸上,她笑了笑,“吃饭吧。”

转身进厨房时,眼眶就红了。

这一世,不管怎么着,也得帮他实现未完农业科技梦。

见卢圣玲进厨房有一会,张怀端就让小宝去里边看看。

小宝身板小巧,走路没什么动静,走到跟前都没察觉到,抹眼泪时,卢圣玲看到地板上多出一双小脚。

小宝昂着脸盯着卢圣玲发红的眼睛,看到一滴眼泪从妈妈眼角滑落下来,小脸难受地拧了拧。

“妈,你哭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堂屋坐着的张怀端听见。

张怀端的心紧了一下,怎么还哭了呢?是自己书看得不好,被气的?


张怀妆寻思了一路,想不明白小姑子让自己送她做什么?

以前正眼不带瞧的。

姑嫂二人走到村口,卢圣玲拉着她嫂的手,一双手糙得哪像是三十出头的人。

想到嫂子自嫁给她那混球大哥后,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的,卢圣玲就心疼啊,心疼得眼眶泛红。

张怀妆静静地看着小姑子,眼神中带着诧异,却也不知道是为何。

“嫂子,我在月月的摇篮里放了五十块钱,你拿好,千万别给我哥他们。”

“别啊,圣玲,你的钱我不能要。”

说着就要回去把钱拿过来还她,被卢圣玲一把抓住了手。

“嫂子,你听我说,年年和月月还小,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手头有点钱,心里踏实。还有啊,嫂子,得空就去镇上买身衣裳,别老捡我哥不要的穿。”

张怀妆对穿着打扮这块无所谓,反正都结婚了,好看不好看的,又有谁在意。

倒是两个孩子,尤其是年年,有些年头没买衣裳,身上的衣服还是她捡孩子他爸不要的旧衣服,一针一线改做的。

第一次受到小姑子的关怀,张怀妆有些不安,生怕卢圣玲只是一时兴起给她钱,等她花完,又得要回去,到时候她拿什么去还?

“圣玲,真不用你的钱,我自己纳鞋底一天多多少少能挣一点,这日子过得下去就行。”

卢圣玲知道她嫂子的顾虑,一把握着嫂子的手,忍着心里的酸涩说,“嫂子,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骄阳跋扈的卢圣玲,我痛改前非了。”

张怀妆又是一愣,小姑子连痛改前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曾经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呐,不管有错没错,她坚决没错。

“嫂子,外边凉,快回家吧。”

卢圣玲怕自己没憋住,当着嫂子的面落泪,连忙催她回去。

前世抛夫弃子跟杨显明私奔后,她就再也没回过娘家,后来回西头村找儿子小宝,听人说张怀妆受不了弟弟和侄儿去世的打击,精神失常。

那些悲惨的过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卢圣玲就觉得,重生一回,就是为前世还债来着。

“嫂子,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你放宽心。”

说完松开张怀妆的手,转身走了。

到了镇上站点,卢圣玲依然感觉心里酸酸的,那些个不堪回首的过往,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走神之际,王有才揣着卖猎物的钱回来。掏出兜里的票子,一并塞给卢圣玲。

“师父,一共一百二十块,你数数。”

卢圣玲接过钱,从里边捡了二十给他。

“这是你的薪酬。”

王有才将卢圣玲递过来的钱拿手挡了回去,“不用,你是我师父,你没收我学费已经够意思了,我哪能这么没良心拿你的钱。替你跑跑腿的事,徒儿乐此不疲。”

卢圣玲笑了起来,看着憨憨个,没什么情商,倒是挺会做人。

做生意建立团队,缺不了这样的人。

当然,卢圣玲不会亏待自己的团队,王二狗帮自己跑腿出力,该给的酬劳一分不能少,人家也要过日子。

将二十块钱又塞给他,“拿着。”

眉头一蹙,态度执意。

王有才也不敢再推攘,就乖乖把钱收下,乐呵呵地跟师父道谢。

两人站在路边上聊着,就看到刘翠萍担着两只水桶过来了。

起先,刘翠萍没注意到他们,直到走近,抬眼看到王有才,心脏还忍不住悸动起来。

毕竟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只是比张怀端差那么一丢丢的人。

刘翠萍红着脸正要打招呼,视线一斜,看到卢圣玲站他身旁,登时不爽。

当然,论不爽,心虚更甚。

卢圣玲一看刘翠萍担着两只水桶,挺好奇,但碍于两人撕破脸,也就懒得问。

她刘翠萍做什么,跟她卢圣玲没关系!

想起被她打翻的红烧肉,又觉得不能这么算了。

一碗红烧肉,按照国营饭店的菜单价格,至少10块钱。

卢圣玲走过去,手一伸,“赔钱。”

刘翠萍惊恐地往后退一步,“什么赔钱?”

她不敢确定,自己就担两只水桶而已,这个卢圣玲就能看出她偷鱼的事?

卖鱼的钱说什么也不能给她。折腾了一天,岂能帮她忙活。

“装蒜是吧!”

卢圣玲撸起两边的袖子,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

刘翠萍求助地看向王有才,“你不管管她?”

王有才被逗乐了,“哪有徒弟管师父的,只要师父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别说收拾一个人……”

刘翠萍小脸一白,这意思是两个人要合伙欺负她。

“卢圣玲,你要敢做违法犯罪的事,我可喊人了。”

“你喊呗,反正我又不怕,顶多臭名再臭一点,我不在乎。”

刘翠萍要疯了,想到兜里没捂热的钱就要拱手给别人,说什么也不干。

可卢圣玲这个泼辣货,又不要脸的,闹起来最后丢人的还是她。

“你……你想要多少?”

两桶鱼,让罗浩拿去卖了三十块钱,两人三七分,她得二十一。

刘翠萍想着,顶多拿一块钱把卢圣玲打发走,超出预算就免谈。

“多少,你说呢?按照现在国营饭店的标准,至少10块钱。”

刘翠萍脸一沉,“什么,十块,你狮子大开口啊。”

“你自己做的事,你说我狮子大开口?笑话,就问,这十块钱赔不赔吧?”

王有才也在旁边凶巴巴地附和,“赔不赔?”

刘翠萍小脸一僵,心里将王有才臭骂了一顿。

眼看卢圣玲活络手腕,动手意图很强,刘翠萍怕自己吃亏,想着十块就十块吧,总比全拿走要好,至少自己还能留十一块。

“十块就十块。”

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拿出十块钱往卢圣玲手里一丢,“以后别来烦我。”

卢圣玲愣了下,完全没料到刘翠萍会不压价就答应。

一盆吃剩的红烧肉,她是按国营饭店最高规格报价的,刘翠萍就当不会理财,也知道不值啊。

看着她放地上的两只水桶,隐约还能闻出鱼腥味来,卢圣玲脑子转得快,就觉得有事。

以她对刘翠萍的了解,钱恨不得比命还金贵。

这十块钱,或许在她心里赔的根本不是红烧肉。

刘翠萍担着水桶要上车。

“等等……”


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为什么连呼吸声都感受不到?

该不会是……

撩开布帘,她快步走进去,摸索到床边拉开电闸。

灯泡一下亮起来,刺眼的光闪得张怀端睫毛轻颤。

张怀端这会跟做了贼似的,生怕被卢圣玲看出破绽,身体绷得直直的,不敢动一下。

火眼金睛的卢圣玲,哪会看不出来这人装睡。

没喊他,也不准备出去,就这么站在床边,等着看他装睡到什么时候。

张怀端的眼皮着实撑不住,索性认了,撑着身子坐起来。

没等卢圣玲问,先开了口,“我刚才起来上了个厕所。”

“哦,大号小号?”

“小号。”张怀端脱口而出。

“小号需要上外边吗?”

张怀端:……

算了,这女人一向很聪明,瞒不过她。

“你去哪了?”

卢圣玲笑了笑,明明关心自己还装。

这会也不少女心,将脸凑过去,差一公分就鼻子抵着鼻子。

“我去河边了。”

炽热的呼吸从她丰盈的小嘴里呼出来,冲刺在脸上,只感觉全身燥热。

他下意识地将头往后靠了靠,哪知已经抵着墙了。

“你……你去河边做什么?”

一边好奇,一边又被她逼得太近,身体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生怕一动,就磕到她鼻子。

“挣钱啊。”

张怀端眼神暗了暗,男人的自尊心哪里容许一个女人挑起养家的大梁。

他只求她不败家就行。

“就你挣的那些钱够用很久,等我这条腿好起来,我也会出去挣钱,用不着你干活。”

“那可不行,我要把之前从你这拿走的钱都还给你。还要给小宝存点家当,将来好娶媳妇儿。”

卢圣玲都想好了,张怀端要不想跟她继续过下去,那就离婚给他和苏韵梅腾位置。

张怀端笑了下,这女人想得挺长远,小宝才几岁?就想着给儿子挣老婆本。

“那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

他说的也是实话,有他这个当爸的在,还怕将来苦着孩子不成?

他只有一个要求,卢圣玲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万事大吉。

卢圣玲直起腰,老这么弯着,脸都凑这么近,也没见张怀端做点男人该干的事,有些气馁啊。

这男女之间要是没感情,别说躺旁边了,就是脱光了他也不见得有反应。

幸得是她那次喝醉,强行把他办了,不然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那你还不赶紧好起来,赶紧给咱儿子挣老婆本呢。”

打着哈欠,跟张怀端道声晚安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次日,天一抹亮,就爬起来去河边收网。

一到河边,整个人都懵了。

昨晚下的三个网兜全不见了踪影,河面一片狼藉,看来是有人将她的网收走了。

卢圣玲转身跑向山坡,望着灰蒙蒙的田野,哪里看得到一个人。

她起得够早了,就怕人偷走她的渔网,哪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要说没人知道她下网的事……

卢圣玲琢磨了一路,也想不到那人会是谁。

没了鱼,只能上山狩猎,这一天不挣钱,心里空荡荡的。

回家取了猎枪和背篓,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往山里走去。

刘翠萍挑着两桶鱼来到镇上集市。

挑了个不错的地段,蹲在路边小声吆喝,“卖鱼咯,新鲜的野生鱼,早上刚捕回来的。”

第一次在街上抛头露面的,有点放不开,不敢出大声。

喊了半天,就只卖出两斤。

隔壁摆摊的大姐告诉她:

“姑娘,那点声音谁听得见啊,你得大点声,让街头巷尾的人都能听见。”

刘翠萍脸一红,还得让全街的人都听到啊?

心里为难得要命,就怕熟人认出来,回头告诉卢圣玲,偷鱼的事就瞒不住。

“姑娘,既然出来做生意,就得放得开。想挣钱,就得豁得出去这张脸。”

“大姐,我也没听你吆喝啊。”

刘翠萍觉得这大姐人精,自己不吆喝,让她把人吆喝过来,然后再买她的东西,她才不干。

大姐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圣玲妹子吆喝,我跟着她沾光……”

“圣玲?”刘翠萍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大姐认识卢圣玲?

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对啊,圣玲,她可能干了……你认识?”

刘翠萍扯了下嘴,“不认识。”

说完,抓起地上的扁担,挑着两只装鱼的水桶跑了。

眼看两桶鱼都在泛白,刘翠萍只能硬着头皮去毛纺厂门口找罗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让他把两桶鱼拿去卖了。

卖鱼的钱,跟他三七分。

卢圣玲运气不错,把捕鱼的亏损在山里挣回来了。

一个早晨,打了五只兔子,六只野鸡,还有一只狗獾。

这些东西加起来,比卖鱼挣钱。

林子里穿来穿去,累得慌,就不打算去找草药,坐在树底下,抱着水壶灌了自己半壶水,等缓过劲后直接下山。

到山脚下,就看到王有才抱着猎枪坐在石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家方向。

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发现旁边过去一个人。

直到卢圣玲走到十米开外,看着那背影眼熟才陡然反应过来,从石头上纵身一跃,追过去。

“圣玲妹子。”

卢圣玲没理他。

王有才倒是跑得快,三两步就挡在她前头。

“你啥时候上山的?怎么也不等等我?”

想到张怀端的话,卢圣玲觉得还是离这人远点好,刘翠萍胡搅蛮缠,倒不是惹不起,而是懒得招惹。

今后要忙着赚钱,哪有功夫陪她吵架。

“王二狗,你别老惦记着我们村的山头,自己村又不是没有山。”

王有才一听这是不希望他来西头村啊。

胸口像被人揍了一拳,闷痛。

“圣玲妹子,我不得给你背野猪嘛。”

卢圣玲被逗乐了,这人还挺会给自己安排差事。

想到刘翠萍难缠样,卢圣玲觉得还是算了。

“王二狗,没事别闲着,多练练手,别总想着给别人打下手。”

卢圣玲背着背篓要走。

王有才从后边一把托举着背篓,卸下背到自己肩上,“以后我就跟着你练手,跟着你混,你带带我。”

“嚯,想跟我混?那得认师父哦。”

要说做这王二狗的师父挺好的,尊卑有序,免了不少闲话。

关键,以后刘翠萍也得跟着他喊自己师父,从此辈分上升一级,爽!


刘翠萍脸刷地一下红起来。

“爸,就您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嘴上不屑一顾,心里可得意了。

让他当女婿,还不是她刘翠萍一句话的事。

刘汉三气得老脸一垮,“要求低……那你给我找哇。一个大姑娘家的,成天天往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身上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刘翠萍撇撇嘴,她喜欢怀端哥,一点没觉得丢人。

再说了,先看上怀端哥的人是她刘翠萍。

结婚还得分个先来后到呢,就算没苏韵梅什么事,那也轮不到她卢圣玲。

刘翠萍想想就窝火,眼睛看向王有才,那憨憨个长得倒也不差,又是猎户,要是张怀端那条腿好不起来,嫁给他王有才也差。

想到这儿,刘翠萍咬一咬唇,转身跑回家去了。

刘汉三回头想把人叫住,让女儿在王有才面前混个脸熟,哪知跑得贼快,心里头气得骂骂咧咧:

“不成器的东西。”

村里未嫁的姑娘都知道打这算盘,嫁给一个猎户,以后日子那叫一个舒坦。偏偏他家这显眼包今个儿犯怂,往家里躲起来了。

刘汉三叹了口气,打这么多头野猪,定能卖好些钱呢,工钱肯定也能给不少。

早知道,他也上山抬野猪去。

这钱都给黄志国那伙人挣走了,越想越憋屈。

发现卢圣玲跟在队伍的后头,愣了下,心想怕也是凑热闹去的,不由骂了句“现世报”,后又瞧见卢圣玲背上的猎枪,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这个现世报,莫怕是又在勾引人家猎户。

看人眼光怎么就这么毒,全村最好的男人张怀端被她抢了去,现在又打人家猎户的主意。

他家刘翠萍要是有她一半的精明气,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

王有才没想到打个野猪会引来这么多人看热闹,尤其还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他一个连对象都没谈过的男人,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何况自己又不是本村的,彼此之间不怎么熟。

他站住脚步等后边的卢圣玲,让黄志国他们把野猪抬到村头等着。

卢圣玲瞅着田坝上乌压压的人,没看到张怀端父子。

打野猪声势这么浩荡,她家那男人怎么也不出来凑凑热闹?

心里想着,头就撞到王有才的胸口上。

“你杵在这儿干嘛?走哇。”

王有才憨憨地耙了耙头,“妹子,你说这些人都看着我们做什么?”

“闲着没事凑热闹呗,怎么,你不好意思啊?我估计,你现在在我们西头村是大名人,打虎英雄,一下子打六头野猪,可牛逼了。”

王有才不确定卢圣玲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讽刺他。

“妹子,你别吃心,我待会就告诉他们,这野猪是你打的。”

卢圣玲倒无所谓,要是让张怀端知道她一口气打六头野猪,指定怀疑。

一个人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而且做出跟之前截然不同的事,叫谁都会觉得诡异。她可不想吓着家里那口子。

要让他接受自己的改变,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瞧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看你跟看打虎英雄似的,你要是告诉他们野猪不是你打的,看不得吐沫星子喷死你。”

“喷我干嘛?”王有才不懂了,说实话也有错?

“说你骗人、浪费他们表情……”

王有才又不明白了,“什么叫浪费表情?”

卢圣玲冲他龇牙一笑又秒变严肃,这就是浪费表情,解释够精简明白了吧。

“别杵着了,赶紧走吧。”

她还得找村长借拖拉机去,这些个野猪最好是当天就拉到市场去卖。

在刘汉三眼里,卢圣玲和王有才站在路边说话就是在打情骂俏,气得又骂骂咧咧。

“现世报,不要脸的玩意儿。”

刘翠萍从家里出来,就听到她爸又在骂人,瞬间头大。

都五十的人了,怎么就改不掉骂人的臭毛病。

又是谁这么倒霉,撞她爸的枪口上?

“爸,你这张嘴能不能歇歇。”

刘汉三一扭头,立马发现女儿脖子上多了条红围巾,别说,红色的还挺好看,衬她。

一下子明白女儿的用意,乐得嘴巴一咧,龇出一口大牙花。

这闺女不傻!

刘翠萍抓着搭在肩上的麻花辫子,一脸娇羞地朝王有才那边看过去。

在看到卢圣玲的那瞬,整个人石化!

她怎么也在?

而且还跟王有才走得那么近,两人一前一后,王有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边的卢圣玲,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安卢圣玲身上。

刘翠萍气得咬牙切齿。

等卢圣玲走近,伸手一把将人拦住,仗着周边都是人,她也不怕卢圣玲揣着猎枪。

“怎么哪哪都有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是吧?怀端哥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就到处找男人打野去?”

刘翠萍说出再污浊的话,卢圣玲也不觉得奇怪。

虽说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既然能做出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亲嘴的事,就说明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怎么,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啊?”

卢圣玲一句话呛得刘翠萍跟吞了苍蝇似的,脸色难看。

视线斜看向一旁的王有才,这个男人不是送她围巾,不是暗恋她吗?现在轮到他表现了,怎么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但凡他表现出一点男子气概,扇卢圣玲两巴掌,她刘翠萍立马嫁他。

王有才被刘翠萍看得莫名其妙,这女人老盯着自己干嘛?

不过,要是再惹他妹子,他可不惯着,包子大的拳头伺候着。

见刘翠萍直勾勾地看着身旁的王有才,卢圣玲陡然明白了过来。

难怪跟吃了枪药似的,这是怪她跟意中人走得太近?

不过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按照时间线推算,两人应该是在一个月后相亲认识,两个月后成婚。

这怎么还提前了呢?

“咦,这围巾……”

王有才这才注意到刘翠萍脖子上的围巾,明明让他转交给卢圣玲的,怎么系她脖子上了?

刘翠萍愣了下,摸着围巾,“围……围巾怎么了?”

“那啥,不是让你……”

想到卢圣玲已经结婚生子,说出来又能怎样?

无非是打了一个姑娘的脸,又给一家子平添误会。

想到这里,王有才把话咽了下去,她戴着也就戴着吧。


小宝这意思,就是让妈妈给爸爸脱呗。

一看也是,腿都成这样,脱袜子确实不方便。

卢圣玲没矫情,蹲下身去就要给张怀端脱掉鞋袜。

张怀端惊了一下,打洗脚水够让他吃惊的,还要给他洗脚。

之前可是嫌东嫌西,还嫌他脚臭。

关键他脚也不臭啊,愣是被嫌得连袜子都不敢晒外边,就怕卢圣玲看不顺眼,把他袜子扔了。

卢圣玲意识到他的抗拒,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这腿要是再乱动的话,将来可是要花不少钱去治呢。万把块呢,你舍得呀?”

张怀端脸色沉了沉,不当花的钱,他肯定是不会去花。

万把块呢,都够他盖一栋房子呢。

这么一权衡下,内心好像被卢圣玲说服了,也就没再抗拒,由着她折腾。

卢圣玲脱掉他脚上的布鞋,下一秒动作顿住了。

张怀端感觉自己的脚踝被她紧紧握着,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垂眸,就看到卢圣玲盯着自己的破袜子发呆。

大脚拇指从里边钻出来,怪尴尬的。

张怀端忍不住一阵脸红,蜷了蜷脚趾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圣玲心疼啊,自己拿钱补贴杨显明,给杨显明买衣服裤子,自己男人,连袜子都穿破的。

卢圣玲啊,卢圣玲,你真不是人!

卢圣玲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嘴巴子。

张怀端那个急啊,看够了没有,水都要凉了,这袜子到底是脱还是不脱啊。

算了,还是自己动手吧。

他收腿,准备弯腰自己脱。

卢圣玲回过神,又麻利地把他袜子脱了,抬着他的脚小心翼翼放进泡脚桶里。

这会水还有点烫,卢圣玲也没注意,直接把他的脚按了下去。

张怀端被烫得嘶了下嘴,要不是被她一直按在水底下搓磨,他早把脚抬起来了。

“你……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再不走,他一双脚要泡成虎皮鸡爪。

“没事,我帮你洗。”

卢圣玲很执着,只以为张怀端是不好意思,想到自己以前干的混账事,现在一定好好补偿他。

帮他洗个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等她跟王德发学习按摩推拿术回来,她还要每天给他做腿部按摩呢。

“等水稍微凉一点,我再给小宝洗,小宝皮肤娇嫩,不能洗太烫的水……”

张怀端听着这话眼皮直抽,这是说他皮糙肉厚,就得用开水烫呗。

“你去干你的事情吧。”

他是真想让她快点走啊。

平常骄横跋扈的女人,蹲地上给自己洗脚,他就不是受这待遇的命,浑身不自在。

卢圣玲耳朵里跟塞了棉花似的,哪里听得进张怀端的话。

自顾自地忙自己的,感觉水温凉了些,这才松手,起身去拿毛巾给他。

一看,她愣了下,张怀端一双大脚怎么这么红嘞?脑子里转啊转的,不知道是被水烫得这么红,还是泡久了的缘故。

关键他也没说烫啊。

又不是小孩子,水温合不合适,他自己不说的嘛。

卢圣玲这么一想,就觉得跟水温没关系,是泡久了的缘故,心里便没有了愧疚感。

扭头喊小宝,“儿子,来,洗脚!”

小宝靠着床尾,刚才看到他爸眉头拧成一团的样子,好像很难受,他有点怕。

是不是水很烫?

会不会烫坏他的脚丫子啊?

他还得用脚丫子走路呢,还得跑啊,跳的,跟小朋友一起玩呢。

要是烫坏了可怎么办?

小脑袋瓜想了很多,也不敢靠近妈妈,生怕他妈把他的脚按在热水里烫。

卢圣玲见小宝没过来,有点着急啊,这孩子,磨磨蹭蹭的,水都要凉了。

“小宝,来啊,洗好脚早点上床睡觉。”

农村嘛,省电费,家家户户都睡得早,一到晚上吃了饭洗漱好就上床。

张怀端也喊小宝洗脚。

小宝心情郁闷,他爸怎么也这么对他?

卢圣玲的好脾气也是磨没了,怎么就这么拖拖拉拉的,以后要是上学了,是不是天天赖床?

眉头一皱,佯装严厉。

小宝一看妈妈脸色,不得了,赶紧走过来,脱掉鞋袜坐到板凳上,乖乖把脚丫子塞进水桶里。

还好,水不是很烫。

卢圣玲伺候大的就算了,谁叫他腿不方便,为了让小宝养成好习惯,就让他自己洗。

锅里还有半锅水呢,火已经熄了,趁水没凉,她也得赶紧洗洗睡觉。

明儿一早去山里看看,能不能再打到野鸡兔子什么的。

这些天她也不敢打野猪,野猪个头大,她一个人弄不下山,得尽快找个帮手才是。

洗漱好往床上一躺,就这么浑浑噩噩睡了。

身上像安了个闹钟似的,天一亮就准时睁开眼睛,起床洗漱,背着背篓和猎枪上山。

刚到山脚下,就看到刘翠萍蹲在地沟里挖荠菜。

卢圣玲假装没看见,直接走掉。

刘翠萍眼尖,看到她马上起身,大概是起猛,头一晕,小身板晃了半圈。

“哟,圣玲,你这是上哪儿去?”

原本想嘲笑她又要去偷东西,眼睛一瞟,看到她背上的猎枪,吓得脸色一白,生怕她拿枪打自己。

卢圣玲的臭脾气,全村出了名的,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

刘翠萍年纪轻轻的,还没嫁人呢,她可不想被卢圣玲这个臭女人弄死。

“你管得着嘛。”卢圣玲没好气地说。

想到送上门的包子又被她拿回去,心里那叫一个气,害她儿子馋了半天。

刘翠萍呛了下,瞅着那把猎枪格外刺眼。

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弄来一把猎枪,以后岂不得在村里横着走?谁还敢治她?

难怪昨天怀端哥愿意跟她亲近,胳膊任她挽着,敢情是这女人拿枪威胁着。

“圣玲,你……你不喜欢怀端哥的,对吧?”

“咋的,喜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刘翠萍气红了脸,这女人说话老呛人做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卢圣玲扬了下嘴角,这不撞见了嘛,好歹说两句断了她嫁张怀端的念头。

何况,按照设定的命运线,张怀端也不属于她的,别整天瞎做白日梦。

“刘翠萍,你眼瞎啊,昨天没看见我跟你怀端哥恩恩爱爱的嘛?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你等下辈子吧。”

说完,头一扭,走人。

“卢圣玲,别做梦了,怀端哥喜欢的人是韵梅姐。”

卢圣玲咬了咬牙,一时被刘翠萍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惹怒,直接端起枪指着她。

“信不信我崩烂你这张臭嘴!”

卢圣玲不知道的是,自家院门前,张怀端远远看着发生的一切。


刚好卢圣玲要去厨房提热水,掀开门帘看到张怀端跟个衣架子似的站在眼前,吓了一跳。

随即眼睛眯眯,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

“你也准备一下。”

张怀端微微蹙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待会就轮到你了。”卢圣玲一本正经地说。

张怀端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对方憋着笑头一扭,提着桶去了厨房。

他收回冷漠的眸子,掀开帘子跛进房间。

“小宝,她打你了吗?”

小宝摇头。

“爸,我妈没打我,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她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有点怕。你看,她还给我买了新衣裳。”

小宝指着烘笼上的棉衣棉裤。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是做梦,万一醒来,这些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办?

好吃的鸡蛋糕、保暖的衣服、布鞋,还有外边两只下蛋的母鸡。

张怀端陷入沉思,从梯子上掉下来抱着他激动喊名字那刻,他就觉得这女人的磁场有点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得观察观察。

卢圣玲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就看到张怀端盯着烘笼上小宝的衣服走神。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神,也没跟卢圣玲打招呼,跛着脚一脸冷漠地出去了。

卢圣玲扬了下嘴角,可能是变化太快,太大,这男人开始琢磨她了。

看来,她在张怀端心里还有救,还没沦落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卢圣玲往洗澡盆里加了半桶热水,继续给小宝搓脚丫子,擦干身上的水,抱着上床。

小宝光着身子坐在床边,小小身板冻得发抖,但也不敢钻进他妈的被窝里。

因为他妈没少嫌弃他脏,不洗澡,不许上她的床。

卢圣玲把烘笼上烘热的棉衣裤给小宝穿上,鞋子也换上她新做的。

小宝抓着袖子左看看,又看看,一身新衣上身,原先瘦黄瘦黄的样子,瞬间换了个精气神儿。

给小的洗完澡,卢圣玲准备去折腾大的。

端着一大盆热水,笑眯眯地进了西边房间。

张怀端看到她进来,眉头就跟雷达似的皱起来。

想到刚才被她扒衣服的样子,生怕她再来一次。

人刚进门,就轰她,“出去。”

卢圣玲立即反驳他,“出什么出去,咱俩是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害羞啥嘛。还有哦,你这眉头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皱着了,跟个小老头似的。”

嘴上劝张怀端不要害羞,可自己一张白皙的脸,却不争气地红到耳根。

虽然有过一次跟张怀端同房的经历,可那也是喝醉酒后把他当成了别人,并未真正体会张怀端的阳刚之躯。

看来,想饱览他健硕的身形,只能厚着脸皮往上靠。

“衣服脱了吧。”

卢圣玲面无表情命令。

她把搪瓷盆放到椅子上,从架子上取出毛巾丢到盆里,然后翻开箱子给他找衣服,眼角却时不时地往男人身上瞟。

张怀端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卢圣玲翻到箱底时,发现了他那个存钱的小木盒。

猪肝红色,上面刻着梅花。

上一世她跟杨显明私奔那天,撬开了这个木盒,拿走了里边三百块钱还有一个翡翠手镯。

后来卢圣玲生意能越做越大,也是拿手镯典当出来的资本。

张怀端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看到钱,眼睛都直了,这般讨好,果然是不安好心。

以前,可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东西,就跟有毒一样,碰都不愿意碰,除了钱。

卢圣玲看着木盒暗自感慨,前世的自己,手怎么就这么贱?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叹了口气,从箱底翻出张怀端的裤衩,拿到手里抻了两下。

张怀端眼皮直抽抽。

卢圣玲一回头,就看到他耳朵红了,于是憋着笑上前捏他耳朵,故意打趣:

“哟,耳朵是不是生冻疮了,怎么这么红呀?”

张怀端气得不行,哪里受得了一个女人这般挑逗。

何况,还是卢圣玲这样又娇媚又纯欲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团成一个丸子,脸上的皮肤白嫩泛着莹莹的光泽,清澈的眸子像玉盘一样闪烁着星星,红唇饱满莹润,唇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嘴角两侧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张怀端喉结滚动,面颊发烫。

卢圣玲抿唇轻笑,确定眼前坐着的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而不是一尊佛。

想到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也就不跟他闹了,言归正传。

“水都要凉了,衣服裤子脱了吧。”

张怀端面色异样,杵着没动。

“啧,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啊,你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不行,难道要我来帮你?”

卢圣玲贼溜溜地挑动眉梢,上手去扒张怀端的衣服,可不就逮着亲近的机会了。

张怀端嫌弃地拿开她的手。

刚才陈大妈可是说过,这双手被那个野男人碰过,现在碰自己,他嫌恶心。

卢圣玲也有些来气,小手叉腰,严正声明。

“张怀端,我告诉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已经跟那个杨显明断绝来往了,而且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张怀端将脸偏向一边,没兴趣知道。

卢圣玲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这个男人对她有气,她受!

“你还是洗洗吧,擦下身子,晚上睡觉也舒服啊。”

她柔着声音,哄他脱衣服,谁叫她上辈子欠他的。

一只手落在他胸口,也不知怎么的,就挪不开了。

张怀端气得肌肉直抽,抓着她的手像甩臭虫一样丢开。

本就冷硬的脸,像挂着冰凌一样。

“卢圣玲同志,我是脚受伤,不是手,我自己会擦,麻烦你出去。”

卢圣玲“哦”了声,好像是这么回事。

双手没什么问题,衣服能自己脱,也能自己擦身体。

她看了看他下边:“下边要不要我帮你……擦?”

想着既然是腿受伤了,那下半身应该不能自己动手了吧?

张怀端一记眼神绝杀,卢圣玲吓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跑到院子里,吹着刺骨的风,直拍自己的脸。

天呐,她才重生,怎么满脑子都是浆糊啊。

什么给他擦下半身,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

想跟张怀端改善关系,好好过日子,不能着急那档子事,应该先搞钱!

有了钱,生活就少了90%的烦恼。

或许那时,张怀端改变了对她刻板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她。

平复心绪后,卢圣玲转身去厨房。

将买回来的新鲜筒子骨放入锅中焯水,再小火慢炖。又另起一个炉子给张怀端煎药,药煎好后,炼猪油。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外面漆黑一片。

还是按照惯例,先给张怀端备出一份饭菜送到房间。

她和小宝在堂屋桌上吃。

小宝闷着头扒饭,也不敢动盆里的肉骨头,但是味道太香了,他总是忍不住瞟一眼。

“小宝,来。”

卢圣玲夹了块肉最多的大骨头给他。

小宝用筷子夹不起来,当着妈妈的面又不敢用手,怕被嫌弃不讲卫生。

“小宝,你手洗干净了,就用手拿着啃吧。”卢圣玲温柔地说。

小宝连忙放下筷子,拿着骨头小心翼翼地啃起来。

卢圣玲知道,她在旁边小宝也不敢夹菜,快速扒完饭,去房间拿了个手电筒和网兜就去河边了。


卢圣玲抱着小侄女往家走。

张怀妆原地愣了一会,才抓起她放在地上的背篓背到自己肩上,抱着纳了一半的鞋底跟在后头。

走进院子,就看到不争气的大哥躺在藤椅上喝茶抽烟。

卢圣玲登时火冒三丈,过去将大哥卢圣利的烟枪抢下来,熄了里边的火星子。

“卢圣利,你别一天天窝在家里享受太平,好吃懒做指望嫂子养你,你个大男人,该出去找点活干。”

卢圣利整个人僵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卢圣玲半天反应不过来。

要说重生后再见娘家亲哥,那叫一个欢喜。

只是看到大哥这副烂泥扶不墙的样子,就来气。

再看嫂子,自从嫁过来后,跟着她大哥哪里过上一天好日子。身上穿的还是大哥不要的烂衣服,松松垮垮,四面漏风。

一年纳上百双鞋子,自己脚上套的却是一双鞋底都烂的破布鞋。

卢圣利回过神,从藤椅上坐起身,“卢圣玲,你抽什么风呢?”

以前妹子回来,张开闭口大哥长,大哥短的,才几个月没露面,一回来就直呼他大名,还教训起他来?

一向以长兄为大的卢圣利,哪里容得下妹妹指手画脚。

“卢圣玲,有火没地撒的话,回家撒去。”

卢圣利气得脸一歪,就瞧见他媳妇肩上的背篓,背篓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确定是卢圣玲背过来的,耷拉的脸又松弛起来。

连忙从藤椅上爬起来,接下背篓拿出里边的东西。

两只野鸡、白糖、面粉、鸡蛋糕,还有一罐奶粉……翻到底也没见他想要的香烟和白酒。

又气得老脸一垮,“你拿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在卢圣利眼里,这些个吃的用的,不如烟酒实在。

平常回娘家,多多少少都会给他带些过来,今个儿一根烟屁股都没瞧见。

卢圣利气得又躺回藤椅上。

张怀妆也觉得奇怪,小姑子以前拿东西回来都是背着她塞给婆婆的,今天倒是没藏着掖着,还让他哥当面翻个底朝天。

瞅着地上一摊东西,都是金贵货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想到用的都是弟弟张怀端的钱,张怀妆又心疼得不行。

不挣钱的人,哪里懂不挣钱的难,有点就使劲花。

这兄妹俩脾气暴躁得很,她心里有意见也不好说哇。

万一惹恼了卢圣玲,回去又跟他弟弟闹,日子何时消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忍着没说。

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完完好好地放背篓里,“圣玲,妈下地干活去了,估计得有一会才回来,要不你先进屋坐会。”

卢圣玲看着怀里的小侄女,眼睛眯眯,小嘴打着哈欠,再晃一会就要睡着了。

这会院子里的阳光正暖和,就说,“嫂子,月月要睡了,我先哄月月睡觉。”

张怀妆差点惊掉下巴,小姑子是怎么了?

哪根筋搭错了吗?

月月六个月,从没见她抱过一下,怎么今个儿回来又是抱孩子,又是喊嫂子的。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圣玲,背篓我帮你搬到妈房里去。”

张怀妆搬走背篓刚转身,就被卢圣玲喊住:

“嫂子,不用搬妈房间,就搁在堂屋好了,里边的奶粉是给年年买的,年年跟我家小宝一样大,两个孩子一人一罐,白糖给你的,还有这两只野鸡,你多吃点,好给月月下奶。”

张怀妆反应不过来,看卢圣玲那张温和的笑脸,总觉得恍惚。

卢圣玲当然也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跟没事的人一样,抱着月月坐到墙角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孩子的屁股。

直到哄睡才交给她嫂子抱回床上。

卢圣利覆过身,趴在藤椅上,勾着头盯着他妹。

“卢圣玲,你咋回事?”

卢圣玲眯了眯眼,装蒜,“什么怎么回事?”

“你咋变了?你以前不是瞧不上你嫂子吗?今天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卢圣玲起身把他哥从藤椅上拉起来,“你别一天天摊在家里,明天就去找个活干……”

张怀妆才从屋里出来,就听到卢圣玲跟他哥聊这么一句,鼻尖一酸,眼眶就红了。

打从嫁到这个家,卢圣利就没好好干过活,镇上工厂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还被人给开了。

这些年,成天窝在家里睡大觉,指着她帮人纳鞋底挣点开销,两个孩子,还有公婆要养,她都快撑不住了。

要不是两个孩子小,她都想一了百了。

抹了把眼泪,张怀妆把刚泡的茶端给她,“圣玲,来,喝水。”

“诶,谢谢嫂子。”

卢圣玲接过搪瓷缸,看到张怀妆一双与年龄不符的糙手,密密麻麻地布满老茧,心像被剜了下。忍着泪意,回头瞪了他哥一眼。

见张怀妆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柔柔的,带着几许讶异,卢圣玲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将藤椅挪了挪,“嫂子,坐啊。”

这俩兄妹都站着,她哪敢坐,一不如意,卢圣利就拳头伺候。

“你坐,我去做饭,等会爸妈回来,饭没烧又该发脾气了。”

卢圣玲闷哼一声,自己这一家人都是什么臭脾气啊。

不行,都得改造。

她卢圣玲第一个改过来,现在就该改造他哥。

一个大男人不干活吃软饭,像什么样。

“诶,大哥,你听到没有,去找个活干。”

张怀妆忍着眼泪转身,疾步进了厨房。

卢圣玲心疼嫂子,见他哥把她的话当耳旁风,火气又蹭了上来。

“卢圣利。”

卢圣利皱眉,“卢圣玲,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吧?你走,我家不欢迎你。”说完一屁股撅坐到藤椅上。

又躺了下来。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把家里的猎枪带来。家里这个不成器的哥哥,还得上厉害的角色。

卢圣玲他爸妈肩扛锄头,一进家门,就听到这么一句,她爸气得冲过来撩卢圣利耳朵。

“你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赶她走,你有没有良心啊?”

卢圣利扯嘴哼了下,“爸,等会你也要赶她走。”

她爸愣了下,啥意思?转脸看闺女,“小玲,你哥啥意思?”


王大爷一脸迷糊,这小子在说什么?

王有才已经想通了,无所谓面子。

自己什么水平,瞒得过西头村那帮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但瞒不过外边那些火眼金睛的大佬们。

索性坦白了说,“野猪全是妹子一个人打的,我就凑个热闹。”

王大爷惊讶地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卢圣玲。

心里想着,以前只知道她打孩子厉害,没瞧出来她打野猪也这么在行。

卢圣玲就知道说出去没几个人信,自己好吃懒做又一无是处的标签已经在西头村这帮人眼里根深蒂固。

她想为自己正名,扫向四周,大冷天一只鸟都看不到,不然打只鸟让王大爷开开眼,见识一下她卢圣玲的枪法多牛逼。

“有才兄弟,你说六头野猪全是她一个人打的?你就没打一头?”

王大爷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啊。

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女人?

“就我这技术,打只兔子都费劲。”王有才自嘲。

王大爷脸色一沉,冲王有才骂了句“没出息”。

可心里终归是不愿承认这个女人本事强,强过他有才兄弟,又强过他。

拖拉机开了一路,平稳得像是行驶在大草原上,哪怕是眼前一个坑她都能轻松避开。

一个人有没有本事,还不是一眼瞧出来的事。

王大爷闷哼一声,没说旁的,背着手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一到家就在茅厕蹲着,吃了一路的肉包子,又喝了一路的凉风,肚子受不住。

王有才也感觉肚子不舒服,考虑到附近没茅厕,就一直忍着。打算等卢圣玲一走,找个地沟或者前边的芦苇林,挖个坑解决。

“妹子,赶紧回去吧,你家那口子估计在等你呢。”

卢圣玲正有这意思,把贰佰五十块钱往王有才手里一塞,意识到二百五有点歧义,就又从兜里掏了个十块出来,一共二百六十块钱,等于把最大的一头野猪白送给他。

王有才不肯要,两人推让来推让去,就被过来的村长撞了个正着。

村长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怕老王头把里边的油都烧没了,不放心过来瞧瞧。

这不到这儿,就看到卢圣玲跟野男人拉拉扯扯。

“黑灯瞎火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村长耷拉着老脸,走过去从中间将两人分开。

看向卢圣玲,有些恨铁不成钢。

才要她跟张怀端好好过日子,这才几天就又变了。

“卢圣玲同志,要我怎么说你嘞,你这样对得起怀端吗?要是真不想好好过日子,赶紧把婚离了,我也不劝你们。”

村长实在是看不惯卢圣玲的作风,开始还想压一压他俩的离婚申请,现在看没必要,让他们直接离了得了。

“村长,你误会了,我跟王二狗……嗐,怎么说呢,我给他卖野猪的分红,他不要,一直推让来推让去的……”

关系到跟张怀端的事,卢圣玲一着急,嘴巴就不好使。

解释半天,最后村长理解出的意思,跟她想表达的完全不一样。

“呵,你家都穷成什么样,你还想着给野男人钱?你咋就不知道把钱留给张怀端治腿,留给小宝上学呢?卢圣玲,我可告诉你哈,小宝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别到时候交不起学费,又给拖一年。”

卢圣玲被村长说得无地自容,曾经为了抽烟喝酒,她偷拿小宝的学费去镇上换。

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学校离得太远,怕孩子辛苦。

缓了缓心里的自责,她保证道,“村长,您放心,小宝的学费我都准备着呢。”

村长一个信你有鬼的眼神,又让卢圣玲扎心了。

王有才听了半会,才知道他口口声声喊的妹子竟然是张怀端他媳妇儿。

一个名声臭得连东头村都闻风丧胆的坏女人。

要知道,他还当着卢圣玲的面说过她坏话呢。

瞬间就觉得手里的二百六十块钱烫手。

村长背着手,打量着两人。

“你俩什么关系,怎么连他小名都叫上了?”

“不对,他打的野猪,你给他分什么钱?”

卢圣玲绝望拍额,平常这张嘴挺能说的呀,怎么在村长面前就瓢了?越描越黑。

索性不说了,招招手让王二狗自己跟村长说说怎么回事。

王有才这会思路极其清晰,“村长是吧?我是隔壁村的王有才。”

村长送他一白眼,管你有才无才,跑我们西头村偷人就是不行。

王有才惊讶,“没听过我大名?”

那卢圣玲又是怎么听说他的?大名小名都捞得一清二楚。

“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舅你一定认得,他叫马……”

他舅马守德,是副镇长。

卢圣玲一听急眼了,这个王二狗怎么还要把自己副镇长舅舅搬出来?

让他解释,没让他拿舅舅来压村长,就算压得住嘴,可压不住人家心里的想法。

“王二狗,你……你闭嘴。”

王有才一脸懵逼,他话还没说完呢。

“村长,您就别瞎猜了,我没干对不起张怀端的事。”

王有才在一旁强调,“我跟妹子是纯洁的友谊。你懂吗,纯洁,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了。你们这些人,别一天天的瞎姬霸乱想,整天男盗女娼,我看你这村长也别当。”

村长被王有才粗鄙的话气得白眼一翻,“走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别来我们村。”

旁人都夸他是除害英雄,村长就瞧他不像,背个猎枪的姿势松松垮垮的,哪有猎户的精气神儿。

王有才可不就想早点脱身么,这会肚子里排泄物已经到肛门口,要不是怕圣玲妹子受欺负,早闪人找地方排泄去了。

“妹子,明儿见,明儿我还来。”

王有才像是在故意气村长似的,说完捂着肚子夹着腿跑,转眼人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村长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见拖拉机停在路边上,没见老王头,想着怕是先回去了,背着手也准备回家。

想了想,还是跟卢圣玲透个底。

“明年咱村会腾出一间屋子做学堂,镇上安排志愿老师过来任教。学校就在自家边上,到时候,你可别又给我找理由不让孩子上学。”

卢圣玲一脸难堪,为了让村长放心,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交给村长。

“这样,小宝的学费我现在就给您。钱都交了,我就算想找理由不给孩子上,这钱也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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