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许延武不愿回援,我前去求援又许久未归。
城内不仅是剩余的守军,除了孩子和走不动的老人之外,所有能动的人都参与了守城。
男子们拿起武器和守军并肩作战,女子纷纷搬起石头和滚油把狼族砸下城头,守军被狼族一刀砍断了脖子,一个青年立刻捡起武器捅进狼族的肚子。
随着爬上城头的狼族越来越多,大旗被一刀砍断,众人顿时有些泄气。
为了鼓舞众人,军头身先士卒重新扛起大旗,即使被狼族捅到要害,依然死死扶着大旗屹立不倒。
说到这里,老城主早已老泪纵横,“那些百姓哪里上过战场,好几条人命才换掉狼族一个士兵,但还是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上了城头。”
“狼族擅长冲杀劫掠,却不擅长攻城。
若是许将军及时回援,定能保城池无虞,何须牺牲那么多守军兄弟!
何须那么多普通百姓用命去填!”
“慕宜夫人请魏将军上书军法处置许将军,又何错之有?
他和那白嫣儿是罪有应得!”
我闻言亦是心如刀绞。
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许延武却还是执迷不悟。
没多久,他气急败坏地冲进我房中逼问道:“杨慕宜!
我在拼命守城,你却在背后暗算我!
魏立阳上书告我是不是你的主意?”
原来狼族依然没有退兵,而是在不远处扎营伺机而动。
没想到两军对阵时,外城将军许延武却被剥夺兵权,等候发落。
据说皇上看到魏立阳的书信后龙颜大怒,当场砸碎一对宝瓶,大骂许延武尸位素餐,把一切兵权暂时交由魏将军统领。
连带着白嫣儿的府邸也被抄家了。
“你这个贱人,竟用这等恶毒的计策坑害我们!”
不等我回应,便重重给了我一巴掌。
白嫣儿也跟着进来:“杨慕宜!
我看你已经疯魔了,因为嫉妒连自己的夫君都陷害,你这时候挑拨离间撤下外城将军,是不是想让狼族趁乱攻城?”
这二人咄咄逼人,把一切过失归结到我头上。
我冷冷地开口:“许延武,狼族来袭却不在城内的是你,不愿率兵回援的是你,给魏将军错误军情的也是你!
如今铸成大错还推卸给我,你还要不要脸?”
“你胡说!”
许延武拔剑指向我,“若非你给狼族通风报信,城中百姓岂会遭此大劫?
眼下情势危如累卵,你还在这搬弄是非!”
他举剑刺向我的喉咙。
我一闪身,剑锋擦着脖根留下一道血痕。
“住手!”
老城主颤颤巍巍地挡在我面前。
“许延武,你太过分了!”
“老贼!
你总帮着杨慕宜,你是不是和她一样是狼族奸细?”
“无知竖子!”
陆乐昌怒目圆睁,“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正是我拜托他取来的杨家虎符。
当年皇上为了嘉奖杨家军不世之功,赐杨家特制虎符,可调动北境一切大军。
许延武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杨家,与狼族世代厮杀,是铭刻到骨子里的死仇。
杨家人与狼族不共戴天,反之狼族若是得知杨家还有血脉在世定会赶尽杀绝。
“这,这怎么可能?”
许延武面如死灰。